“来，新伙计，认识一下吧。”
雾隐村外的密林中，带土把仍旧虚弱且还有些懵逼的鬼鲛从神威空间中放出来，介绍给卑留呼和叶仓。
“什么嘛，原来只是一个小鬼。”
卑留呼虽然被带土暂时打服了，但对在忍界尚且声名不显的鬼鲛，却保持了一贯的傲慢，大端前辈的架子。
倒是叶仓实力高出不少，一眼看出了鬼鲛的不凡。
打量两眼之后，不禁啧啧称奇：“闰土君，慧眼如炬，破败的雾隐，居然都能被你发掘出这样的好苗子。”
“在下干柿鬼鲛，见过两位前辈。”
如果说叶仓和卑留呼都是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鬼鲛，那鬼鲛看到他们就真的吃惊了。
之前带土说自己的手下不比他逊色，他还以为是自卖自夸，但现在亲眼一看，才知道带土还谦虚了。
乖乖不得了，砂忍的战争英雄叶仓忍界无人不知，就算毁了容破了相，精通情报工作的鬼鲛还是一眼把她认了出来；
卑留呼的名气虽然没有叶仓大，但给他的威胁感，却一点不比叶仓小。
鬼鲛只看了一眼，就断定这个红眼男就算不如叶仓，也绝对是相当接近的强者！
直到这时，他才彻底相信了带土找他是看重他品行的话，心中暖意更甚——哪怕在血雾之里都饱受歧视的怪人，何曾受过这样的尊重？
“闰土大人，这是属下击杀青时，从他身上截获的战利品，价值昂贵，属下不敢擅专，还请大人处置！”
鬼鲛恢复了一下元气后，就单膝跪地，心甘情愿地向带土奉上一只盛放了营养液的玻璃瓶。
“呼哧！”
卑留呼的目光一落到瓶中之物上，立刻就移不开眼睛了，呼吸也变得粗重，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贪婪。
想来要不是带土在他心里打出了威严，下一刻他就要动手抢夺了！
因为那瓶中浸泡着的，赫然是一颗瞳孔灰白的眼球，正是青在战争中击杀日向宗家夺来的那一枚白眼！
但如此价值连城的血继限界，鬼鲛竟毫无贪图之意就将其交出。
一枚白眼，带土不在乎，但他对鬼鲛的态度很满意。
不过他自己也仅仅是接过白眼随意看了看，就信手一抛，将其扔给了一旁的叶仓！
叶仓不敢相信这么贵重的宝物轻易就落在了自己手里，有些无措，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给你的。”
带土半开玩笑道，“找个医疗忍者，帮你把这颗眼睛装上，以后你就没那么容易被偷袭了！”
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忍界的瞳术血继都是热拔插，甭管瞎没瞎，换上就能用。
“偷袭……”
可能带土的话让叶仓想起了自己被罗砂出卖背刺的遭遇，露在面具外的半张脸顿时杀气腾腾，握住玻璃瓶的手也下意识用力，捏得瓶身“咔咔”作响。
显然，忍界大名鼎鼎的白眼血继限界充满了吸引力，即便是她也不能免俗。
不过犹豫了一下后，她还是咬牙抵制住了诱惑，准备将瓶子还给带土：“这只眼睛你也用得上……”
“不，我用不上，不然我也不会给你了。”带土打断道。
他的左眼虽然看似瞎了，但其中却寄存着使徒的力量，这是他实现忍界补完计划的根基，死都不会放弃的。
一颗白眼对别人或许是稀世珍宝，但他连卡卡西那里的一颗神威眼都不想收回，又怎么会稀罕这区区白眼？
“你们推来推去都不想要，不如给我，这么好的东西，只有我的鬼芽罗之术才能发挥其最大价值。”
卑留呼眼睛死死盯着瓶中载浮载沉的白眼，嘴唇都快舔烂了，“给叶仓她也只是当一颗普通的眼睛用，太浪费了！”
“你连冥遁都吃不下，还敢看着锅里的吗？”
带土闻言呵斥道，“以后好好给我办事，适配你鬼芽罗之术的瞳术，我自有主张，保证比白眼更适合你！”
听他这么说，卑留呼才终于作罢，不情不愿地说道：“其实医疗忍术我也会一点，做试验经常也要用到……”
“那等离开了水之国，就找个地方，由你操刀，给叶仓换眼！”
带土拍板道，“顺便把鬼鲛的伤也治一治。”
“可是……”
鬼鲛倒对这个安排没什么意义，但叶仓还有点踟蹰，不知是信不过卑留呼的医术，还是信不过他的人品。
“你放心，有我在，他不敢做手脚的。”
带土向她保证道，“就算他胆大包天，敢贪墨了这颗白眼，我也能从他眼眶里再抠出来，我说的！”
卑留呼听了他这话，本就因为长年泡在试验室中不见阳光而惨白的脸，顿时更白了，他忍不住抗议道：“喂，我还在这呢，你就这么说真的好？”
带土看了他一眼，警告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你以为我是说给叶仓听的吗？错了，我就是说给你听的！”
卑留呼满面怒容，但一想到须佐能乎那水缸大的拳头，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忍气吞声。
从心嘛，不丢人。
“换眼没问题，但这小子伤得不轻，我需要一些辅助器材。”
卑留呼检查了一下鬼鲛身上的伤势，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嗯？难道不是把手往受伤的地方一放就好了吗？”带土眉头一皱，露出危险的眼神。
卑留呼都快疯了：“那你去找纲手，别找我！”
“算了算了，纲手不好找，你先顶一下吧！”
带土挥挥手道，“器材是吧？正好，波之国有个叫卡多的商人，总是把我的钱放在他家的保险库里，我相信他会很愿意给我们提供需要的东西的！”
叶仓和鬼鲛闻言，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好家伙，把抢劫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你是头一个。
他们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上了贼船了。
卑留呼却眼睛发亮，大呼干得漂亮：“早就该这么干了，每次我需要筹集一点研究经费，还得为他们出生入死做任务，抠门的商人都该死！”
“你帮人家做任务，人家给你任务报酬，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叶仓接受过正统的忍者教育，忍不住反驳道。
“你呢？鬼鲛，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带土扭头问道。
“我？”鬼鲛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我……我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不，有问题，问题还很大！”
带土斩钉截铁地说道，“鬼鲛，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忍界的制度病得不轻，而忍者的酬劳制度，就是其中一颗最大的毒瘤！”
“此话怎讲！”鬼鲛现在已经完全痴迷于对忍界制度的探讨，一涉及到这个话题，死鱼眼狂热得仿佛燃烧起来！
“我问你们，你们觉得忍者的报酬高吗？”带土问道。
“挺高的了吧？”鬼鲛愣愣地说道，“我们执行一个任务的收获，足够一个平民家庭生活好几年了。”
“一个S级任务，酬劳的下限是一百万两。”
带土竖起一根手指，反问道，“但你们知道，我们忍者执行一个S级的护卫任务，商人们能从我们押运的货物中获利多少吗？是我们所获得的十倍、百倍、甚至一千倍！”
“这么多！”
除了得到穿越者记忆的带土，忍界显然还没有总结出“剩余价值”这个概念，因此当听到带土报出来的数字，鬼鲛等人都是一阵惊呼。
卑留呼更是馋得眼珠子都绿油油的了，大概是在想，如果他有这么多钱，能把自己的研究推进到哪一步。
“只多不少，毫不夸张！”
带土道，“现在你们还觉得我们的酬劳高吗？一个S级任务，即使是鬼鲛或者叶仓你，都得出生入死才能完成吧？难道你们觉得，自己的性命，只值商人们一次交易的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千分之一吗？”
“当然不！”
叶仓和鬼鲛还处于世界观被打破的震撼中难以回神，卑留呼已经激动地尖叫起来，
“商人？那是什么？蝼蚁一样的东西，随便拿点残羹冷炙就敢打发本大爷，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带土忍不住多看了卑留呼两眼。
他总算发现这家伙一个优点了。
这家伙油滑，卑劣，不要脸，热衷背叛……但或许是因为长期的叛忍生涯和对研究的狂热，让他对这个世界的规矩，没有叶仓和鬼鲛那么多深入骨髓的敬畏。
只要稍加引导，他就能成为自己指向这个腐朽世界的一把刀子。
“说得好！”
带土拍了拍巴掌，意味深长道，“所以，我们不应该去跟平民比，我们忍者都只能分到一点残羹冷炙，平民失去的，只会比我们更多！富商，贵族，大名……他们占据了太多不该他们拥有的东西，这样的制度，你们还觉得应该继续存在下去吗？”
叶仓和鬼鲛脸色阴沉，却不吭声了，显然固有观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卑留呼则兴奋地大呼催促道：“快走吧！我们去波之国！闰土大人，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帮你把钱拿回来了！”
带土满意地笑了笑：“是我们的钱。”
“对对对，我们的钱！”卑留呼露出贪婪的狞笑，蒙面的绷带，都被他舔嘴唇时的口水弄湿了一大块。
不过，就在一行人统一了意见之后，一个聒噪的大嗓门突然从几人身后的树上响起：“带土带土！”
“原来大人的真名是带土么……”卑留呼几人眼神闪烁，但马上就收到了带土警告的眼神。
“我们什么都没听到，大人……”
“哼！”分别瞪了几人和白绝一眼后，带土阴沉地问道，“什么事？说！”
“是这样的，带土，你让我们监视的山椒鱼半藏有动静了！”
白绝咋咋呼呼地回答道，“就在前不久，我的一个分身观察到，有疑似木叶暗部的忍者进入了他的居所，双方商谈了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