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翊闻言一笑,眼中染上了暖意。
他放下茶盏:“既如此,我便替你守着这些规矩。”
就在江簌簌和沈祁翊对话,楼下传来喧闹声。
一个粗鄙的声音陡然喊:“都来尝尝!这悦来居艳名远扬的,就算是假模假式的,也舍得标榜自家品酒大会独一份儿!我们做底层百姓的,也想瞧瞧是真的假的!”
江簌簌循声望去,果然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带头起哄的是阿黄。
此时,她扶着腰站在人群里,尖着嗓子嚷嚷,几张熟悉的脸孔——大约是江悦从尚书府调来的打手——正站在她周围,模样嚣张。
沈祁翊也看向楼下,皱眉:“真是阴魂不散。”
“随她跳吧。”江簌簌的嗓音听不出太大波澜,“鱼自己送上钩,总不能怨我们下刀吧。”
几刻钟后,酒楼院子里搭起的点酒桌前,江簌簌亲自主持。
盲品游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新奇的规则让大家纷纷跃跃欲试。
“各位乡邻,这盲品比赛有六坛美酒,每人可任选两坛相混,猜其味道来源。
猜中一坛,可免费得奖。全部猜中者,奖励三坛特制美酒外加一两纹银!”
江簌簌嗓音落地,引来了阵阵喝彩。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率先上场,他豪迈地选择了两种酒,混合后仔细闻了闻,又抿了一口,咂摸着滋味:“嗯……这酒,够劲儿!像是……像是烧刀子混了桂花酿?”
江簌簌笑着摇头:“差一点儿,这其中并没有桂花酿。”
大汉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下了台。
接下来上场的,是一个书生,他谨慎地选择了两种酒,混合后浅尝一口,闭目沉思片刻,这才缓缓开口:“这酒,入口绵柔,回味悠长,像是……桃花酒与竹叶青的混合?”
江簌簌眼睛一亮:“恭喜这位公子,答对了一半!其中确实有桃花酒。”
书生闻言,面露喜色,拱手道谢后下台。
人群中爆出惊叹,这盲品游戏果然不简单!
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款款上台,她自信满满地选择了两种酒,混合后轻抿一口,随即露出不屑的表情:“这酒,寡淡无味,像是……梅花酒兑了水?”
江簌簌的笑容不变:“这位夫人,很遗憾,两种都错了。”
妇人脸色一僵,愤愤地下了台。
几轮过后,终于有人完全猜对,那人喜不自胜地领走了奖品。
“这样子分明是骗人的把戏!少跟乡民耍嘴皮子,真正的行家会信你?”阿黄听得不耐,一甩帕子大步近前,“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你们悦来居这新花样,能算什么魔术戏法!”
酒点前的围观人群顿时安静许多。
江簌簌故作不见,问道:“既然如此,姑娘亲手试试,可明白其中奥妙?”
阿黄大笑起来,却没料到江簌簌一扬手,将一枚缎带掷过来,正落她脸前。江簌簌笑语道:“盲品嘛,总得先蒙上眼。姑娘别怕,游戏而已,说不定,可是天生的味觉敏锐呢?”
阿黄愣了片刻,怒火涌起,又不好当众拒绝,免得显得她心虚怯场。
于是将眼一闭,自作镇定,索性哼哼道:“蒙就蒙,有本事我赢了,全城人都知道你悦来居不干净,哼!”
片刻后,江簌簌依言调和好的两坛酒拿上来,轻声指挥:“姑娘,既然信得过悦来居,不妨尝尝滋味,请便。毕竟身为尊,却能赢银,还能替众证公道,是好事。”
此番话,语调明明温婉,话底里却暗中劲酸,引得周围百姓一片哄笑。
阿黄闻声气得牙痒痒,伸手抓了一只小酒盅倒入口中。
片刻后……
她面部抽搐,到底是撑前面话风硬生生咬牙,胡乱猜测喊道:“菊花……啊不,诶咳浓香的果醋……啥啥酱意……”
惹得围观众人哄堂大笑。她恼羞成怒,一把扯下蒙眼的缎带,狠狠瞪了江簌簌一眼,拂袖而去。
“慢走不送!”江簌簌轻飘飘地丢下一句。
阿黄走后,人群的热情丝毫未减。江簌簌趁热打铁,宣布盲品大会继续,并加大了奖励力度。
一时间,悦来居门前热闹非凡。
品酒大会结束后,江簌簌又推出了几道新菜品”。
这些菜肴的做法新颖,味道独特,迅速征服了边城百姓。
悦来居的名声更是响彻全城,日进斗金,生意火爆到需要提前预定座位。
看着源源不断涌入的银子,江簌簌心里乐开了花。
但她并没有被眼前的利益冲昏头脑。
思虑再三,江簌簌决定暂停土豆的供应。
“掌柜的,你这土豆菜肴如此受欢迎,为何要暂停供应啊?”店小二不解地问道。
“物以稀为贵,懂吗?”江簌簌神秘一笑。
店小二点了点头,心里对江簌簌的经商头脑佩服不已。
暂停土豆供应后,悦来居的生意虽然略有下降,但依旧火爆。
悦来居的生意依旧红火,只是每日限量供应的“神秘土豆料理”成了城中百姓竞相追逐的。
江簌簌看着账本上日渐增长的数字,饥饿营销,果然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与此同时,受灾的百姓正聚集在临时搭建的棚户之下。
衣衫褴褛的灾民们面黄肌瘦,眼神空洞。
一队衣着光鲜的人马浩浩荡荡地开来,为首的马车上,坐着一位容貌昳丽,气质高贵的女子
江悦身着一袭素雅的白衣,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的神情,走下马车。
她环视四周,眼角泪光闪烁,柔声道:“乡亲们,我受三皇子殿下所托,特来赈灾,还望大家保重身体,共渡难关。”
她话音刚落,身后的随从便开始分发粮食。
灾民们一拥而上,争抢着物资。江悦则优雅地站在一旁,亲自为一些老弱病残的灾民施粥。
“江家嫡女真是菩萨心肠啊!”
“是啊,若不是她,我们恐怕早就饿死了。”
“老天保佑,江家嫡女,天命所归!”
类似的赞美之词此起彼伏,江悦听着,嘴角的笑意更深。
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