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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吾卫不敢问原因,乖乖过去提人了。

武庆趁房间没人,哭笑不得道:“大王,苏拉泽这么小心谨慎,是不敢去招惹大相的女人的。”

他以为李瑁想起了高宗李治和武则天的故事。

李瑁笑着摇头不语。

第一个提过来的是大相的宠姬,兀论样郭将她从吐蕃一路带过来,也是承宠最多的一个。

她一脸惊恐,两颊还有泪痕,鬓发散乱,面上也没有敷脂粉,看起来形容憔悴,料想兀论样郭死后担心没有依靠,悲伤过度。

她不会说中原话,因此之前那个行商又被叫了过来翻译。

李瑁只问了一个问题:“大相和你恩爱时,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很反常的事情?”

武庆在旁边听得心惊胆跳,这么大胆露骨的问题他根本不敢往上面记,传到使团那里,他们怕是要把鸿胪寺都给掀翻了。

宠姬一脸茫然,又有些娇羞,似乎觉得异国皇子问这些太不知羞耻。

就连行商翻译也翻得结结巴巴,不断看向李瑁,眼神询问着是不是换个问题。

李瑁见宠姬半天不说话,于是补充道:“你觉得反常的事情说出来就行,因为这关系到杀大相的真凶。他宠了你这么久,你也不想他无辜枉死吧?按照佛教的说法,如果冤仇未报,下去可是不得超生的。”

这番话说完,宠姬的脸色果然变了。

她自然是痛恨那个凶手的,断送了她富足的生活,折断了她依靠的柱梁。

可面对一个陌生的男人,谈及房事,她还是羞于开口。

李瑁见状,给了最后一颗定心丸:“如果你如实说了,我会让吐蕃使团把你留下,给你足够的钱帛,你想在中原或是其他地方生活,都随你的便。”

宠姬果然心动了,按照吐蕃的惯例,像她这种没有正经名分的女人,连牛羊都不如,强者可以把她掳掠过去,任意欺凌玩弄,死了也不会有人过问。

而李瑁许诺了最宝贵的自由和最珍贵的钱财,有这两样,尽管没有以前的风光,但最起码可以生活无忧。

想及此处,宠姬连最后一点羞耻都消散了,开始认真回想和兀论样郭颠龙倒凤的每一个晚上,不仅仅是在使团,还包括在吐蕃。

终于,她想起了一件事,一件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但却始终未能寻找到答案的事。

她开口道:“那还是在部落的大帐中,有一晚我服侍大相。大相到了最兴奋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就像乌云遮蔽的天空,显得阴郁又迷离。紧接着他忽然喊了一声‘阿花’。”

李瑁目光一紧:“阿花是谁?”

宠姬道:“当时我以为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就不高兴,想问问他。可他忽然扇了我一巴掌,他扇得很重,我半边脸颊都肿了。他口里絮絮叨叨地说:‘让你不听我的话!让你不肯服侍我!’一边又扇了我几巴掌。”

“我被打哭了,就挣扎着从他身下脱了出来。大相似乎清醒了一些,拉着我的手,说:‘我刚才说了胡话,你不要往心里去,你回来’。我问他阿花是谁,他不肯说,脸上却变了颜色,这是生气了的模样。”

“我不敢再问,只好回来继续服侍他。这事只出现了一次,却成为我心中牵挂。我想办法暗中查访,去找一个叫阿花的女人,可找了许久,叫这个名字的不少,她们却从来没有见过大相。”

武庆在一边听得既无聊又尴尬,他不明白,李瑁刨根问底找兀论样郭的心上人想干什么,难不成大王觉得是情敌下的手?

李瑁的眼神游移,嘴里不自觉地念着:“阿花……阿花……”

武庆在旁边碰了碰他胳膊:“大王,问点别的吧。”要不然他一张白纸,什么都没记。

李瑁回过神来,对宠姬道:“好。你先回去等着,等案子破了,我自然会派人把钱帛送来。”

宠姬千恩万谢地走了,留下武庆一脸茫然。

接下来又问了其他跟兀论样郭有过鱼水之欢的女人,李瑁问的都是同一个问题,不过她们并没有给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把她们都一一打发完了之后,李瑁伸了一个懒腰,舒展一下自己的筋骨。

金吾卫上前道:“大王,还要提谁吗?”

李瑁想了一想,道:“不提了,狡猾的狐狸不会让人发现他的痕迹,使团上上下下都被蒙在鼓里,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武庆忧心忡忡地道:“那要如何结案?”

如果李瑁此次查案没有结果,那么李隆基一定会失望加愤怒,虽然不至于公开降罪,但李瑁接下来的日子定然不好过。

李瑁站起身来,懒洋洋地往外走:“我饿了,去吃饭。武庆你留下,不拘什么人,把除了贵族以外的人都弄来问一遍。晚上我再回来。”

武庆慌了:“大王,我要问什么?”

李瑁问的问题乱七八糟,他找不到头绪,根本不清楚主子要怎么做。

李瑁走出了房间,挥挥手道:“随便问,爱问什么问什么。”

于是一边李瑁打着钦命特使的名义,美美享受了一顿鸿胪寺大厨做的皇家大餐,一边武庆欲哭无泪地开始逐个询问。

他不知道要问什么,怕李瑁怪罪,于是将设宴那晚做了什么问得无比详细,几乎每个人都要耗时半柱香左右。

这么大的动静最终还是惊动了使团,副使愤怒地找鸿胪寺少卿张博济抗议,要求面见李隆基,追究李瑁的责任。

张博济左右为难,只好禀告了李林甫。

李林甫听闻之后,派人去问武庆,李瑁打算折腾到什么时候。

听武庆说晚上李瑁就回来,李林甫对张博济道:“你跟使团说,陛下龙体不适,明日再安排。”

还没等武庆问完所有的人,天色已经黑了,而李瑁也酒足饭饱,打着饱嗝回来了。

他似乎还喝了一点酒,两颊红红的,醉眼惺忪,脚步都有些虚浮。

武庆都快哭了:“大王,使团那边已经告状了,明日就要面见陛下。您这样子,晚上要是问不出个结果,怎么回奏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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