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多，一辆虎头奔停在了晨光小区门口。
夜风很冷，招手谢过了白小川的司机雷栋顺手掏出今天顺来的小熊猫和打火机。
一点红光亮起，他用力拉紧了风衣领口。
……
兄弟传媒，黄晓明，华星影业。
黄晓明和兄弟传媒的关系雷栋早就知道，但是和向华强的华星影业？
雷栋记得黄晓明称呼向太干妈，但那应该是十年后的事了吧？
雷栋轻轻弹了一下烟灰，不重要，水面下错综复杂的关系谁说的清，被媒体曝出来的本来就是冰山一角，他也从来没有把这些当成自己的依仗。
“妈的！呸！”
黑夜里雷栋在脸上挂了一晚的笑容被怒色取代。
白小川跟雷栋说的时候还只是公司内外对《琅琊榜2》的呼声很高。
但是到了白永红那里就成了决定。
吴三省跟雷栋说老板已经拍板的时候雷栋还有点奇怪，自己连续集的想法都没跟他们聊过呢？怎么就决定了？
本来还以为吴三省的表述有问题，是他把老板倾向于拍摄续集说成了决定，但雷栋一过去就知道老吴没说错。
没有实力的人是没资格上餐桌的，要上也只能上菜单。
白总不仅决定要拍琅琊榜的续集，甚至他连合作伙伴和男主角都找好了，人家叫他过去不是商量，是通知。
“……看着没有，香江的蒋经理，人家是代表华星国际的向老板来的，华星国际知道吗？《赌神》，向老板就是里面的龙五，哈哈哈，大概我们这些搞影视公司的也都有个演员梦……”
“……这个帅哥认识吧，黄晓明，去年热播的《大汉天子》就是他主演的，北影的高材生和小燕子还是同学呢，你多亲近亲近，琅琊榜第二部就要围绕他来写了，通力合作一定要再接再厉……”
“……小雷，你在第一部里出力不少，白叔我给你个机会，这么的，你在第一部里那百分之五的利润我允许你都投入到第二部里边来……”
香江的廖宏开勾搭来了向华强；
上次还是为了还人情才勉强参了一股的兄弟传媒这次也把自己旗下的当红炸子鸡塞进来了。
土鳖老白明显是飘了，内地娱乐圈的大佬，高内地人一头的港岛大佬全都主动前来拜会求合作让他忘了自己姓啥。
老东西已经忘了之前拍一部亏一部的窘迫，忘了现在的一切都是谁给他带来的，忘了雷栋不是他的下属，也忘了《琅琊榜》的版权还在雷栋手里。
他似乎连第一部的利润都不准备给雷栋兑现了。
雷栋本来还想着偷个懒让这爷俩跟着自己搭个顺风车……
别人终究是靠不住！
听说小熊猫3000一条可雷栋也没抽出好在哪，在楼门口按灭了烟头，雷栋低头上了楼。
MLGB的，还是得自己干，想懒一下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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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4月1号，星期二。
黑水路，116号，春潮录音棚。
上午10点，雷栋，吴三省，来到了录音棚门口。
一扇铁门拦路，比白小川说的还要好，录音棚居然还带了个小院。
“邦邦邦……”“邦邦邦……”
“唉，来了，来了。”一个老头步履蹒跚从录音棚里走了出来。
吴三省，“这里平时就没什么人，白小川办事也是五分钟热血，两年多了，他也就头俩月经常过来，后边一年也来不了几回，这还是唱《山水之间》火了一把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地方。”
雷栋，“他不说是工作室嘛？”
“差不多，工作室一般都是自娱自乐，录音棚功能还更强呢，你算是捡着了。我经手的所以我都知道，他跟他老子要钱办工作室但是老白不同意，他这才起了录音棚的名头，有工商执照可以对外运营的。”
“哗啦”链锁被打开，大铁门向里拉开。
“大白天锁啥门啊？”“这是老曲，五保户，没啥事干就搁这儿打更，一个月350。”
“我这耳聋眼花的，要是不锁进来个人我也不知道啊。”
吴三省扭头小声说道：“你要嫌他太老回头我就把人撵走。”
老曲并不像他说的那么聋，吴三省说要撵他走老人的步伐明显踉跄了一下。
吴三省转过头，“老曲啊，白老板把这地方卖了，这是新老板。”
一瞬间，雷栋在老头脸上看见了无奈，痛苦，绝望……
“老板好，老板好。”老曲嘴里念叨着步伐更加凌乱，跟他出来开门时候的兴奋劲已经是天上地下了。
“那边的仓房就是老曲住的地方。”
“这里有集中供暖嘛？”
“没有，噢，仓房没有，老曲烧炉子，录音棚里有但是这两年都没交。”
老曲没有录音棚的钥匙，防盗门还是吴三省打开的。
单向的钢化玻璃，屋里有沙发，冰箱，隔音间，茶室，乐器房，调音器……雷栋瞄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这东西他认识，很贵，但是掉价也贼快，今年还卖几十万明年十就去掉了，过几年随便一个模拟软件就把他秒了。
老曲颤颤巍巍跟在后边，探头探脑的四处打量。
“后边啥地方啊？”
“荒地，再过去就是高速了，不过安全你肯定不用担心，这些年也没出过事，墙上都装了铁丝网。”
噢，雷栋笑了笑，“这大铁门，隔音还这么好，这TM的把个人关里边，关上十年都没人能知道。”
吴三省扑哧一声，“我当你是正经人呢，小电影也没少看啊。”
“诶，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得了吧。过户的事我会尽快给你办好，往来账目我也给你整的明明白白的。对了，我再问你一下，对续集你是不是特别不看好啊？”
雷栋看看对方，“我不仅是对续集特别不看好，我对大富豪也特别不看好，这爷俩现在就像赌场的新手，挣俩小钱开始得瑟了，你知道老白说啥了嘛？”
“知道，他说要投3000万，还说华星答应帮他把节目推到东南亚去，他不仅是盯上你那百分之五了还号召员工一起分享红利呢。”
雷栋叹了口气，“3000万基本把赚的都砸进去了吧？而且他还跟我说这回不去横店了要实景拍摄，甚至要和兄弟影视一起搞影视基地……
我前天就明确跟他说了，我不投资，编剧我可以参与但是我要一次性付清不分成。”
吴三省犹豫了一下，“那？”
雷栋哈哈一笑，“放心我跟他说我要买车买房娶媳妇。我一个新人，胆小不敢冒险，跟不上他的大格局，他可能会瞧不起我，恨我倒也不至于。”
一条破船，我眼看他要沉了还敢上啊。
“哎，手续尽快，我怕小白过两天反悔。”
看吴三省愣愣的看着自己，雷栋一笑，“你反正拿工资的，再拿一段时间，等我筹备好了咱们合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