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停止了下来。
燃烧的火焰归于静滞之下。
巫尘闭上眼睛，感受着一连串战斗所带来的收获。他确实地凭借自身的力量和决策击倒了复数在属性参数上比自己更强的对手。而就战斗的技巧而言，他也确实获得了相当程度的成长。
‘呼……’一口悠长的气，重重地呼出。
现在，他可以自豪地承认，自己是一个正经的精英初阶巫师了。虽然在学术上毫无造诣，本质上还是一个法术菜刀。但力量，就是力量。
朋友出现在他身旁。
“这东西能买吧。”巫尘举起手，晃了晃手中的死之宝珠。只是单纯的接触还没有什么特殊效果。但若是将精神向着内部沉入——
他感知到了魔力。
纯净的，浩如烟海的，黑暗属性魔力。
比起龙祭祀的面具自然差上了许多许多，但作为魔力源，作为施法媒介。它却是能够起到相当充裕的效果。
使用这枚宝珠，释放中低阶的黑暗系法术都将获得超过50%的庞大加成。甚至对于高阶法术也能够起到一定效用。而即便是非黑暗系的其它魔法，也能够在释放时获取20%作用的加成效果。
相当可观的加成，而它也能够起到如同魔力灌输一般的作用。只不过不同于无穷无尽的龙祭祀面具，死之宝珠的魔力输出具备限度，且对非死灵生物都将起到相当程度的侵蚀排斥效用。
如果巫尘昔日选择吸血鬼大君的血统，那么这枚死之宝珠将能够为他提供很大的前中期辅助作用。但即便如此……也比巫尘长期以来的赤手空拳强出许多。
——【死之宝珠——持有者将获取负能量属性魔力源，并获取一定程度的法术增幅。其对黑暗属性魔法效果显著。可在魔力源耗竭后以杀戮生命体的方式进行充能。购买该物品，需要消耗2000点资源点数，1枚2级购买凭证。】
能买，效果也和预想中的差不了许多。而至于属性不合什么的……
巫尘依稀记得，在魔神器任务‘阿祖拉之星’中，角色可以在冬堡遇见一位出身学院的高阶法师，而通过他的研究，可以将阿祖拉之星这件纯净的魔神器污染成为专门吸收人类灵魂的阿祖拉黑星。当然，在那之前，另一位来自学院的高阶法师，便几乎将这件魔神器的所有权从魔神阿祖拉手中夺走。
能污染，自然就能够净化。
当然，在抵达魔法学院后。巫尘也不是很排斥学习一些邪恶程度不怎么高的黑暗，死灵系法术。
想打冠名龙祭祀这种顶级的古老巫妖，学术上有偏科可不行。
所以——
“买了。”
资源无声的消耗，巫尘手中的宝珠就此化虚为实。它已然切实地落入到了他的梦境之中，成为了他的所有物，并能够和他一起来返于诸多世界之中。
还有需要买的吗？
还有。
巫尘伸出手，将那因脱落本体，从而得以在太阳射线下保留的骸骨之手捏在手中。这是卡吉特最后的残骸，而它到底能不能用以兑换卡吉特的技艺，巫尘心里也没有多少的数。
但试一下也没错。
“我可以购买卡吉特的技能和魔法吗？”
“你好歹将尸体保存得完整一点。”朋友微微摇了摇头，又点了点。“能买，但不多。不过大多数本来就对你没有多大作用。”
【超魔技巧·法术强化——获取此能力，可以通过消耗精神以及额外魔力的方式，在施展法术时强化其效果。但针对每一项法术的强化都需要能力持有者自身研习。且越是高阶，越是稀有的法术，研习耗费的时间便越多。】
【购买此能力，需要支付1000点资源点，1级购买凭证1枚。】
卡吉特确实有这项能力。在原著文本中，他使用的攻击法术只有酸液标枪和负能量射线这两种。而其它则基本都是对死灵生物起效的支配，以及增幅法术。但他确实对自身的施法进行过强化超魔。
是一个放眼于长远的能力。它和上古卷轴世界观里的‘施法蓄力’应当不存在冲突。巫尘原本还想要弄到一个‘支配/驱散死灵’之类的能力，以让自己能够更好地应付位于散骨山脊的那一处战场。
也不是不行。
“买了。”
更多的知识涌入脑海之中，只需要些许的研究考量，比较基础的法术便可以起到强化的作用。不过稍微高端一点的，比如火球术这样的法术。便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才能够获得有效的增幅。
好不容易才入手的资源，还没焐热便消耗得几乎不剩许多。不过能花钱是好事，至少资源确实获得了调度。
巫尘轻轻呼出了一口气。他抬起头，看了看天空。
他特意选了一个时间展开行动，而这个时间，正是他无法从这方天地中随意走脱的一日限度之后。
想走随时都可以走。
哪怕‘朋友’已经暗示过‘你回奈恩还有事要做’，所以‘现在不适合去不死者之王世界’。他总归是有一条后路。而实际上，当他掌握了死灵三件套后，便已然有了打穿散骨山脊的把握。
只是沾染了些许龙之气息的骸骨龙兽，终究和真正的龙有着相当庞大的不同。
只不过……
“我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朋友并没有消失，只是站在原地，安静地倾听他的诉说。
“我一直对一件事感到困惑……哪怕地球人的灵魂并不如异界的灵魂。它们也确实为我带来了庞大的信仰加成。而无论是再怎么高效的愿力转化，它也决计不该比得上粗劣的连皮带骨一口吞。”
他回过头，看向静止的破碎废墟大地。死之螺旋的守护者和驱动者已经被讨伐。庞大的负能量也在消散。但他仍旧感觉得到，那存在于医院废墟之处的，无名的邪恶涌动。
死之螺旋，并未结束。任务通报中，并没有这一条的描述。
“但是我所遭遇的敌人却如此弱小——克莱门汀也好，卡吉特也罢。它们比起原典的强度并没有增加多少。塑造出的死灵生物也没有强出许多。我本以为死灵宝珠作为储能器汲取了足够充裕的存货。然而当它落入我的手中之时，我却发现这一猜测属于错误。”
数百万人的灵魂，哪怕再弱小，也是拥有智慧的，高等生命体的灵魂。若是DND的世界观能够覆盖到这里，那如此庞大的死无疑能够召唤出任何一样被称作是上古邪物的恐怖憎恶之物。然而它们却尽数投入死之螺旋之中，一去无回，只是冒出了些许的微澜。
“我回想起了死之螺旋的设定——它并不是卡吉特的自创仪式，甚至不是卡吉特所属的知拉农秘密结社的专属秘仪——它最初的所有者，是被称之为‘朽棺龙王’的强大巨龙。它通过自己专属的始源魔法将自身变转成为了死灵，从而获取了使用‘灭魂吐息’的强大力量。而所谓的死之螺旋，不过是对它转换自身种族之始源魔法的拙劣模仿。”
在不死者之王的时间点中，朽棺魔王早已销声匿迹。只有在另一条世界线里提前降临的玩家铃木悟，才能够将其找出，并予以击杀。
那么……
“被投影过来的‘死之螺旋’，真的是位于耶兰提尔的那个‘死之螺旋’吗？或者说，当这原本无论如何也无法获取太多灵魂的死之螺旋，成功填充了足够份量的灵魂之后。这个降格的仪式，是否会向着它的原型转化？而这转化的过程中，是否又有朽棺龙王的暗手推动其中？”
可能性是存在的。
而最关键的证据，则在于——
“杜耐维尔。”
同为异界投影，把‘九曜’，‘外神’等设定也算上的不死者之王世界观。未必就比上古卷轴的世界弱上多少。那么，凭什么上古卷轴就能够投射出杜耐维尔这种上位龙族。而不死者之王世界就扔过来了这么两个小卡拉米？
巫尘闭上了眼睛。
他仿佛看见了一头龙形蛇身的苍白巨龙破土而出，那猩红死寂的眼眸，正好和此刻的自己于虚无中相触。
他发现它了。
他意识到了它的存在。
梦境的边缘正在微微颤抖，静止的现实正航向崩坏之中。
“我要回去。”巫尘轻轻呼出一口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