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丘石回来得很快。
“姜书记…邓秘书长说暂时没地方给我办公，让我先克服一下！”
他的脸色也不太好，就算是再没经验他也知道，邓楷这就是明摆着在敷衍他。
“很好…那我们就暂时克服一下吧！”
姜云山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好的…我没有问题的！”
沈丘石急忙表态。
“你这样…”
姜云山压低了声音给沈丘石交待了一番。
“啊？”
沈丘石听完后就直接愣住了。
“都记住了？”姜云山问道。
“都记住了…我这就去办！”
沈丘石点点头，然后就表情复杂的离开了。
他走后，姜云山仔细在办公室里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窃听器或者摄像头之类的玩意后才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不是他多疑，而是因为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一幕，让他不得不防。
很明显，昨晚上殷红莉就是受了邓楷的指示想要对他干点什么。
也许只是单纯的色诱想拉他下水，但是更有可能的则是邓楷安排了个类似仙人跳的局，想要抓住他的把柄。
这让姜云山明白了邓楷这人是没什么下限的，不得不防他会使用一些更卑劣的手段。
……
还没到中午，整个浑江市委大院就传遍了一个消息。
新来的市委常委，丰岭县委书记姜云山，居然让秘书在走道里办公！
一开始还有很多人不信，觉得这是谣言，都觉得堂堂市委常委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来。
结果，随着陆续有胆大的人去偷偷观察了之后，这个消息就被证实了是真的。
这一下，几乎整个市委大院的工作人员都在讨论这件事，纷纷猜测姜云山这是要干什么。
市委书记办公室。
浑江市一把手常新志重重的放下了手里的座机话筒，脸色无比难看。
他在听到秘书的汇报后，立刻亲自给姜云山打去了电话，但是连打了几个，姜云山都没有接听。
“饭桶！蠢货！”常新志忍不住开口骂道，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骂谁。
“书记，我来了！”
这时候，邓楷顶着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推门而入。
“出去！敲门！”
常新志黑着脸，语气很是不满。
“对不起对不起！”
邓楷吓了一跳，一边连声道歉一边退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坐在外间的常新志秘书一脸紧张的站了起来，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着邓楷。
整个浑江市委的人都知道，邓楷就是书记常新志最心腹的手下，几乎每天都要好几次的来常新志这里请安。
而放在平时，他都是直接进去的，连门都不用敲，自然就更不需要秘书通报了。
但是今天，这个惯例似乎被打破了。
“笃笃笃…”
脸色发白的邓楷微微弓着身体，小心翼翼的敲了三下房门。
“进来吧！”
等到里面传出常新志的声音，邓楷才慢慢推开房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然后动作很慢的关上了门。
“书记…你找我有事？”站在常新志的办公桌前，邓楷有些手足无措的开口问道。
他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刚回来就被常新志一个电话叫了过来，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他现在很慌。
“什么事？你还好意思问我什么事？”
常新志用阴沉的眼神盯着邓楷，语气很冷。
“书记…我刚回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邓楷大着胆子问道。
“我问你…姜云山那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都干了什么？嗯？”
最后一个嗯字，常新志猛的提高了音量，吓得邓楷身体都是一抖。
“我…书记…我是想给姜云山一个下马威来着，但是他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邓楷急忙把昨天发生的事告诉了常新志。
包括姜云山让他三天内解决住房，以及晚上他原本打算给姜云山弄个美人计结果没成功的事。
对常新志，邓楷不敢有任何隐瞒。
“你是说你让殷红莉带他去四楼，结果他却选了三楼？”
常新志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没错…搞得我都差点以为他识破了我的计划！”邓楷说道。
“你以为他还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常新志的语气有些讥讽。
“他不可能知道的…我仔细问过殷红莉了，这应该就是个巧合而已！”邓楷小心翼翼的说道。
“巧合？哼！”
常新志冷哼一声，却也没有继续说这事的意思。
实际上，敲打姜云山是他暗示邓楷干的，而类似的事情以前也有过好几次每一次邓楷都完成得很漂亮，没想到这一次却失手了。
“老邓…你知不知道，姜云山现在在过道里摆了一张桌子，让他的秘书就在那里办公？”常新志语气不善的问道。
“什么？他怎么敢？”
邓楷一愣，然后满脸的不敢置信。
到了市委常委这个层面，哪怕私下里斗得再厉害，也绝不会明着来的，这也是邓楷敢在办公室的事上为难姜云山的底气所在。
换个人是姜云山，如果遇到这事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主动找常新志认怂表态，常新志满意了，就会把邓楷叫过来假装批评一顿，然后邓楷认错，重新安排办公室。
如果不想认怂那就只能捏着鼻子，打落牙齿和血吞，一声不吭。
但是姜云山呢？偏偏直接把这事掀开摆到了光天化日之下，根本不怕自己丢脸。
“现在人家已经做了，你说他敢不敢？”常新志没好气的说道。
“那就追究他的责任…一个不讲大局的名头他总躲不过去了！”
邓楷眼珠一转，就又是一个说法。
“呵呵…你以为姜云山这么蠢？”
常新志冷笑着继续说道。
“人家在这么干之前，让他的秘书特意找了市委办，提出了正式需求，在被你手下的人拒绝了之后才摆的桌子…”
“真要追究不讲大局，头一个应该追究的就是你！”
“这…”
邓楷有些傻眼了。
这一瞬间，他觉得姜云山简直就是个官场上的异类，行事完全不讲规矩，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
“这事现在必须马上处理…你…”
常新志正要给邓楷交待清楚怎么解决问题，一阵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他的脸色猛的大变。
因为响铃的电话是他桌子上那部红色的保密座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