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白莲先帮孙燕晚写了一封回信,告知阳无忌,自己的师侄儿选了他亲生女儿,本代魔教圣女为对手,这一战双方必然出尽全力,不死不休。
然后又帮孙燕晚准备了文书,先挂上自己的名字,做了孙燕晚的玄黄道授箓道师,又给道录司写了正式文书,给孙燕晚求灵剑峰太乙观观主之职。
虽然没有官方文书,孙燕晚也能在灵剑峰上当家做主,道录司也不敢派遣别人来做这个观主的位子,但难免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还是该走正经的程序。
做完了这两件事儿,殷白莲又问过了孙燕晚的武功,当他得知孙燕晚入门已经“三四年”了,也只学了子午经和金筋玉骨拳,顿时就有些绝望,本来他还打算指点一番,但此时心头只有一个念头:“二师兄可是大宗师,虽然教学质量差些,但他都教不出来,只能说这个……小混账资质实在太差。”
““好罢!入门三四年有现在这份修为,也不是很差了,但实在跟二师兄当世大宗师的身份不配。”
“头疼,若是寻常弟子也就罢了。”
“二师兄可能就这么一条根。不管如何,我总要保住二师兄的血脉。”
“这场约战只能另想盘外法子了。”
“看来须得想方设法暗算了貂儿,让她不能三年后赴约。”
殷白莲是只做不说之人,也没跟孙燕晚仔细分说这件事儿,只让他和张清溪回去。
张清溪替师弟谢过了六师叔,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这位太乙观首徒对自己的小师弟很有信心。
孙燕晚真不是练武了三四年!
孙燕晚只学武大半年,其中还有几个月跟着苗有秀,不是跟着师父张远桥。张清溪相信三年后,二师弟武功必然突飞猛进,打死个把魔教教主的徒弟,能算得什么难事儿?
魔教至尊,邪祖玄冥;少禅空蝉,嵩阳远桥!
除了那位实在太老,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的剑神胡青帝,四位大宗师鼎足并立。张清溪作为张远桥的首徒,还真不惧什么魔教教主的徒弟,他觉得自己不怕,二师弟应该也不怕。
孙燕晚要是知道大师兄这么想,肯定会说:“不怕个灯笼,我怕的要死要死要死的好咩?”
“白客知道都得替我烧一炷香。”
这时候,孙燕晚还不知道,他选了最厉害的对手。
回到了嵩阳山,他一路忙碌,又是拜见掌教大师伯,又是找六师叔殷白莲挂道籍,还收了魔教教主阳无忌的书信,跟对方的一个徒儿订了三年之约,整个人都有些茫茫然,只觉得各种事情纷至沓来,忽然就有点理解,师父为什么要走了,在外面实在轻松。
他们师徒三个,每天除了练武,就是闲坐聊天,比在嵩阳山要放松写意十倍,在这里就如陀螺一般,自己不转,就有人抽着转。
虽然名义上,孙燕晚已经是灵剑峰主,太乙观主,但他回嵩阳派之后,还没在这里住过哪怕一天。
张清溪陪他回了太乙观,一路上有些沉闷,脸色也不太好看,孙燕晚不知道大师兄怎么了,正欲问一问,就听到张清溪说道:“虽然诸事顺利,但我仍旧有些不放心,还是多陪师弟几日罢!”
孙燕晚大喜过望,他知道张清溪有事,此事师父没说,大师兄不提,他也不好问起,本来也不敢耽搁大师兄的时间,但张清溪主动开口了,他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大师兄是真靠谱啊!
孙燕晚毕竟不是真正的十二岁少年,也能感觉到大师兄有些“近乡情更怯”的心态,但此事又没法劝,反正他相信,以大师兄的武功才智,世上能难得住他的问题已经极少极少。
张清溪说了要留下来,反而显得轻松了许多,指着一处院子说:“我就住在此处,当时跟老师下山,还以为不会再回来。”
他又指着另外一处院落,说道:”那是老师的住处,虽然道录司的批文还未下来,但你这太乙观主之位,也没人能抢得走,你就住进去吧!”
孙燕晚叫道:“那师父日后回来,住在哪里?我还是另选一个地方。”
张清溪叹了口气,答道:”师父以后不会再回来了,便是我也不会再回来了。“
孙燕晚心道:“大师伯虽然脸上颜色丰富,但也不像是很难交流的人,别的师姐师兄也和气,怎么就会闹成这样?”
他有心问一句,却被大师兄拍了拍肩膀,说道:“你以后就明白了,现在不能跟你说。”
孙燕晚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了。”
张清溪把观中的玄黄道一脉道士都叫了过来,吩咐道:“我师弟已经接掌灵剑峰,亦要做这太乙观之主,尔等以后要小心服侍,不可怠慢。”
这些玄黄道的道士,齐声道:“我等必然听从观主的吩咐。”
嵩阳山各处道观,虽然有大批的玄黄道道士,但这些道士都知道,这座天下名山的主人,乃是嵩阳派的真人,若无嵩阳派在,他们只怕也呆不住,不知多少人惦记此山场,迟早要被撵出去。
张清溪嘱咐完玄黄道的道士,就回去自己的院子休息,孙燕晚正要也回去,看看老师旧时的住处,就听到一个慵懒的声音叫道:“孙师弟,快些跟我去看看会场。”
孙燕晚听到这个声音,就想起来酡颜春霞,风采绝致的魏师姐,循声望去,果然魏道姑喜滋滋的踏入门来,这一次却没喝酒,身上自然有一股春山葳蕤,秋水蓬勃的自然之气,飘然若仙子临凡。
孙燕晚惊诧问道:“又去看什么会场?”
魏道姑说道:“咱们嵩阳派的七脉会武,要比上十好几天,来往的宾客足有数千,当然要布置好会场,免得什么地方出错。”
“你若是普通弟子,倒也不必去,但你现在是灵剑峰主,怎么好不去瞧看?”
孙燕晚听得是这个道理,他难道还能推给大师兄么?
灵剑峰太乙观一脉,一共就三个人而已,只好答应了一声,跟着魏道姑下了灵剑峰,他心底忽然就冒出来一个念头:“真怪不得师父不想留下,这般事情多,哪里还有时间练武?”
“魏师姐貌若二十许,但已经是宗师级高手,她是怎么能又忙着许多事儿,又把武功练到先天境以上?”
“这位魏师姐,在三代弟子中,能够成为宗师,武道天分真不知该有多强。”
“苗有秀师父大概是不如,大师兄也不知道,还有几年才能打得过这位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