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好奇怪。”
短袖男子从怀里拿出一根漆黑的骨头，将骨头扔进幸福里小区大门，鼻尖不断用力吸气。
“污染的气味，真的消失了。”
男子埋着头走进小区，将那黑色骨头捡起丢出小区大门后，自己也跟着走了出去。
重新来到大门外后，短袖男子鼻尖还没动，便已经稳到了骨头上令他着迷的“污染”味。
他缓缓捡起地上的黑色骨头，目光凝重地又看了看幸福里小区。
“问题......出在这个小区了。”
男子抬头看向的方向，正是苏羽的家。
此时的苏羽正站在那诡异的“门”前，几次抬脚都没有鼓起勇气迈进去。
门的另一端，除了极致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他没办法确定跨过去的话，会不会遇见什么危险。
忽然间，苏青山那早已模糊的脸在苏羽脑海中若隐若现，他内心的不安似乎被驱散许多。
“既然是老爸留下来的东西，那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太危险的事。”
苏羽狠狠一咬牙，终于还是迈开脚步跨过那道“门”。
嗖。
穿过门的刹那，苏羽好似精神恍惚了一下，视线有那么个被黑暗吞噬的瞬间。
然而也仅仅是他恍惚的瞬间，便置身于一座陌生的城市。
有些茫然地看了下四周，幽暗的巷子两侧林立着一排老旧的屋子，两侧路灯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看上去，还有不少是连窗户都破烂耷拉着的废弃房屋。
远处几栋闪烁着霓虹灯的高楼大厦格外显眼。
然而等到苏羽抬头的刹那，苏羽再次愣住。
天空不似天空，海洋不似海洋。
苏羽的头顶到处都是黑暗，没有云彩，无数或大或小的碎石在空中随意飘荡宛若江河海洋。
碎石海洋的上方，漂浮着一块块破碎的大陆。
在那一块块破碎的大陆上，苏羽隐约能感觉到有生物活动的轨迹。
“这......还是蓝星吗。”
苏羽的脑子已经彻底宕机，也不知道是想探索这个模式的世界，还是因为震惊而不知所措。
他机械地往前迈开脚步，老旧屋子在眼角缓缓倒退，那高高耸立的大厦越发清晰。
前方的灯光逐渐变多，狭长的巷子也缓缓变宽。
就在他来到第一个岔路口时，灯光闪烁的老旧路灯下一名盘腿坐在地上的白发老人忽然叫住了他：“年轻的垢者，想要买点东西吗。”
苏羽不由得驻足停下，将头埋低看向差点被他忽略过去的老人。
老人的身体被灰色长跑罩住，在他身前摆放着一张破布，上面摆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
乍一看，很容易让人误以为老头是卖什么假古董的江湖骗子。
嗯......苏羽也确实是这么以为的。
但因为对这陌生世界的好奇，苏羽还是选择了搭话：“你这里都有什么货。”
“你想要的我这里都有。”老人伸手指了指地上的东西，笑呵呵地戳了戳拇指与食指：“当然我可不欢迎穷鬼。”
苏羽默默捏了下兜里的十张十元钱，不动声色：“放心吧，钱我有的是，但你要确保你的东西有价值。”
话音刚落，那老人嘴角微扬，露出了些许玩味：“第一次来这吧，就别在我这装大尾巴狼了。”
被老人点破伪装后，苏羽也不尴尬，索性直接摊牌：“老人家慧眼如炬，我确实第一次来，还请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哼。”老人冷哼一声：“在这个地方交易没人会用钱，那东西在这就是废纸。”
“钱在这没用？”苏羽愣了一下，好奇问道：“那交易是需要使用黄金吗。”
“黄金？跟我半小时前拉出去的屎没啥区别。”老人一脸不屑地伸了个懒腰，才打着哈欠道：“在这交易需要使用‘污染源’。”
“嗯......你这个雏儿怕是连污染也不知道吧，但你能来到这，那便肯定经历了什么超乎常理的事。”
“那些超乎常理的事是怎么发生的，便是污染源。”
苏羽闻言心神微动，污染源应该就是他认为的“世界BUG”。
如果需要使用污染源进行交易，那就意味着老人卖的东西同样也是污染源。
念及此，苏羽不由得眼前一亮。
如果能交易到什么强大的BUG，那他就不用担心顾依依的问题了。
“我明白了。”苏羽蹲下身子，认真打量了一下破布上摆放的东西：“污染源我有，但我想要能对抗时间的污染源你有吗。”
“想要对抗时间吗。”老人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一下苏羽：“你遇见过监测者了吧，新人能从他们手上活下来，你不简单。”
“但能对抗时间的污染源可不便宜，至少也要涉及规则类等级的污染源才行。”
“记住，我要的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规则，需要与空间、物质本源，再不济也要涉及重力之类的才行。”
听到老人的话，苏羽对这世界又多了几分认识。
他没猜错的话，顾依依应该就是所谓的“监测者”，监测者的职责便是清除他们这些接触过污染的人。
然而无论顾依依是不是“检测者”，对他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他现在需要的是能对抗时间的能力。
可老人提到的东西，他都没有。
沉默片刻后，苏羽才一脸诚恳地说道：“你要的规则类本源我都没有，但......我这里有一个涉及因果律的本源可以吗。”
听到“因果律”三个字的刹那，老人的眼睛顿时就量了起来：“因果律？你当真有涉及因果律的污染源。”
“我有。”
见到苏羽那认真的模样，老人的心跳明显加快了许多。
因果律类的污染源绝对是世界上最稀有的东西。
无论是什么污染，一旦涉及因果，那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只不过往往涉及因果律的污染，都意味着苛刻的条件。
其价值高低，也由条件难度来决定。
“因果律类污染源，没想到你真的有。”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了肃然，认真打量起苏羽：“之前倒是我小看你这个雏儿了，难怪能从监测者手里逃走。”
“把你的筹码说出来，让我看看你值得多大的回报。”
苏羽闻言，眉头微皱：“我说出来......你直接跑了我怎么办。”
“跑？”老人冷笑着伸手指了指天空：“有它在，没人能在暗枢厮杀或骗人。”
它？
苏羽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嘴角微微抽动。
黑暗的天空中，高悬着一本巨大的法典。
铸就法典的不是什么纸张或石头，而是一具具残破的血肉。
有猩红色血液从那法典中不断滴落，在虚空铸就一行行规则。
【规则1:暗枢禁止厮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