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帕西捂着口鼻,但是还是难以避免的吸入了不少飞散的木屑,又咳嗽了起来。
他现在甚至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一开始自己的咳嗽,怕不是就在预言现在发生在眼前的这诡异景象,预判到了他一定会因此咳嗽不停——
来自薇妮赛若王树的“乱命”,在引起了树木群体性的混乱后,终于以一种奇葩的状态告一段落。
那些每一棵大约都有三十米高的大树,在前挤后拥的错乱之中,发生了让帕西没料到的“踩踏事故”——无数本来笔直的粗壮树木,扭曲盘结在一起,朝着相反的方向用力。
它们不仅将自身的树皮碾的稀烂,交接处全是血液一般的树汁,而且还把平整潮湿的泥土,撅成了高矮不平,四处崎岖的模样。
这场面就像是有什么人群中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把每一棵树都“炸”的人仰马翻,从容不再。
更离奇的是,不管这些树木怎么混乱,如何“扭打”在一起自相矛盾,有一点倒是非常统一:
他们全都老老实实的避开了帕西栽下的薇妮赛若王树,让帕西身边突然冒出了一片接近方圆五百米的空地!
“呵,你把它们吓的挺惨啊。”
帕西望着身边多出的空地,看着周围全是朝自己反方向倒伏,似乎避之不及的树木,笑着摸了摸王树。
如今的王树,似乎也从刚才其他树木四散奔逃之中汲取了养分,已经变成了有婴儿手臂般粗细的模样,个子也差不多长到了两米还要多。
它轻轻的落下一片扇形的金色叶子,搭在帕西的肩膀,似乎是在非常淡定的表示“这都是小意思”。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草木能抗拒你的命令。”
“而且这些玩意,还挺棘手的。”
帕西捻住肩膀上的王树叶,慢慢将眼神投向了那些倒伏树木中,相当倔强顽固的,朝着王树方向努力挪动的少数个体。
它们似乎已经被大量逃离这里的同伴彻底卡死了,呈现出一种指向帕西与王树的姿态,仿佛那种斜插在地上的长矛尖枪。
甚至由于有这些“宁死不屈”的家伙,导致那些已经臣服弯腰的树木,被迫与它们交叉在一起,组成了相当经典的军事工事——拒马。
一时间,就算帕西已经能够被太阳直射,仿佛拨开云雾一般破除了林地的诡异,却仍感觉到了强烈的为难。
这方圆五百多米的空地是有了,但是周围错综复杂,组成“包围圈”的树木,也变相的将自己困在了这片空地里啊!
这可咋办?
“祭坛……祭坛……”
忽然,就在帕西琢磨接下来怎么破局,是不是该让王树再下命令的时候,之前一直吸引他来到这里的那种呼唤,一下变得清晰了起来。
他来不及反应,只感觉到体内的能量在被引动,耳边响起呢喃的低语。
“做……祭坛……”
“树……”
帕西一动不敢动,仔细聆听着耳边微风一般拂过的声音。
刚才那些大树中不听王树号令的“反骨仔”,已经证明了这片林地的特异,现在一筹莫展之际,这忽然出现的呼唤似乎就是破局的办法。
“需要做个祭坛?用那些树吗?”
“还有呢?”
帕西在心里重复着这个声音传递来的一鳞半爪的信息,跟上能量的波动,试图和对方展开实质性的对话。
他到现在为止,仍然无法确定这个呼唤自己的为止存在,究竟有着怎样的意图,是否会让他遇到不好的状况。
所以听到这个声音主动来找自己,帕西自然要抓住机会。
他发现那些倒伏下去的树木,虽然方向并不一致,将自己困在了这片空地里,但是却似乎形成了一片相当规则的圆形。
再结合这个声音反复提到的“祭坛”,一个想法在帕西脑海里冒了出来——
难道说自己让王树发号施令,弄出了这么一片规整的空地,难道就是在他自己脚底下整了个什么“祭坛”出来?!
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吗?!!
“石碑说……血!”
“给我血!”
就在帕西试图与那个声音同频,问出更多的东西时,突变发生了!
只听那个声音的语气忽然变得高亢激动,连带着好不容易跟上了对方能量频率的帕西,也被迫遭受了一次穿透耳膜的尖利嚎叫。
那个声音不再说“祭坛”的事情了,而是反复念叨着“血”,让原本平静的氛围一下子猩红了起来。
结束了“诡异的树”之后,这又是什么怪谈?
帕西不敢耽误,将胡思乱想的念头压了回去,认真感受着那个声音尖啸之中透露出的每个信息。
如果他之前猜的没错,这周围已经被封死的圆形空地,就是所谓的“祭坛”的话,那也就是说帕西已经无意间完成了那个声音提到的第一步。
现在对方反复强调“血”……总不能是让自己放血吧?!
一种不安的感觉弥漫在帕西的心头。
他之所以要执意脱离大部队,来到这个“恶名在外”的林地,就是觉得这里可以被拥有薇妮赛若王树的自己掌控,所以才想一探究竟,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吸引呼唤着自己。
而现在王树也栽下了,那些诡异的大树也都“逃跑了”,结果那个诡异的呼唤不仅没有停止或者现身,反而变得更加难以琢磨。
帕西的牌打完了,再往下进行下去,就真的心里没底了……
“血!”
“血!”
耳边接连不断的呼唤,似乎伴随着那些树木的倒伏,可以无比清晰的钻进帕西的耳朵。
他没有感到身上有任何不适,只是那似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愈演愈烈,已经变成了回声反复轰鸣。
“试试?”
帕西皱着眉头,摸到了腰间的短剑。
他承认自己孤身犯险的初衷,就是期待那呼唤会给自己带来某种的收益。只是不成想,这个“某种”最先体现在了他需要支付的代价上。
“算了,试试就试试!”
面对这无从破局的现状,帕西知道自己就算一直拖下去,也不会有其他结果了。
他下定了决心,直接拔出了腰间的短剑。
这把短剑是之前用帕蒂瑞根钢重铸的,不仅保留了帕蒂坦因钢的特性,还多了“自我修复”的能力,目前只供给了格拉姆斯极少数的重要人物。
“虽然不知道你想要谁的血,但是我不介意给你点我的!”
帕西右手攥着短刀,瞄准自己摊开的左手手掌,横向一划——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