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焰若有所思道：“将神通者视作至上珍馐……”
“那群家伙以你我的同类为目标，至少成功狩猎过两次？”
对方给出的情报，具有很强的模糊性，显得非常笼统。
身体在虚幻数据化和实体模糊化之间闪烁的方秋蝉，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那是自然的！”
“否则，我最开始也不会告诉你，这是一份关乎生死的情报了。”
“除了狩猎神通者之外，破坏其他世界的既定命运轨迹，也是他们的家常便饭。”
他端详着张焰，揶揄道：“留给你的时间不多咯~”
“所以……”
“要交易吗？”
“就算成为不了完全信任彼此的盟友……”
说到这里，方秋蝉瞥了眼张焰身前的空气，语调幽幽：“我的技术，对你而言，也是有着极大裨益的！”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忽略这个因素的存在。
张焰的任何一句漫不经心的话，哪怕听起来再怎么离奇，都不可以掉以轻心，置若罔闻。
不然付出代价的人必将是自己！
张焰撇了撇嘴，不假思索地拒绝道：“作为代价，要我成为你的实验体？”
“本座可不是那么廉价的东西！”
他偏过头，看着身边的空气：“当初这家伙找上门来，说要和我结盟，也是花了……哼。”
张焰像是自知失言一般，轻蔑一笑：“方秋蝉，真是个狡猾的家伙啊！”
“这种级别的情报，是需要额外购买的部分。”
“不过，她已经解除了对你的部分影响。”
“从今往后，你拥有记住她的资格了。”
张焰将前四个字咬的很重。
区区三百年，对于诸天万界之中，绝大多数的十六阶超凡生命体而言，都是完全不值一提的！
张焰现在，就处于这个阶段。
方秋蝉根据张焰之前的发言，推测出了一些东西：“那些天骄们的经历……”
“不论成功或失败，众多数据和资料，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资源吧？”
“这么算来，作为进化神通觉醒者，消耗这样的隐性资源，非常合理。”
旁人在意的超凡资源，神通者未必在乎！
在张焰的诱导下，方秋蝉终究是得出了与真相相近，却又背道而驰的结论。
天骄？
张焰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气运者的善恶之果。
那些才是真实不虚的巨大收益。
是超越一切的利益！
本来，张焰还以为神通者都是和自己一样，前期孱弱不堪，后期强悍无比的存在。
现在才知道，那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或许在诸天万界之中存在着一些前期无比强大，后期发展潜力有限的同类。
自然也有如眼前这瘦削青年一般，全期强大的神通者！
毕竟人家是时间神通。
前、中、后期皆强，无论怎么想，都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倒是方秋蝉如今的微妙偏差认知，可能会在未来某些关键时刻，让张焰因此受益！
张焰微微颔首：“你的情报，很重要。”
本来两人都想让彼此成为自己的实验体。
现在看来，大家都奈何不了对方。
既然如此，与其干到两败俱伤，不如狼狈为奸，相互扶持。
方秋蝉给出的重要消息，就是他主动释放的善意！
张焰也投桃报李：“所以，下次与你见面……”
“不论站在你的角度，是第一次，亦或是第十三次。”
“我不会主动坑害你，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与你结成临时盟友。”
方秋蝉发出了癫佬似的大笑：“哈↗哈↘哈↗哈↘！”
“果然如此！”
“难怪，难怪会是那样的发展……”
“不愧是你呀，燃君！”
“你是诸天万界之中，极少数能够真正理解时间玄妙的存在！”
他曾经与一些位阶较高的存在探讨光阴的奥秘。
最终却都失望而归。
张焰这人……
迄今为止，没有让方秋蝉失望过。
方秋蝉的身影渐渐淡化，面上却是笑语吟吟：“一方由人族主导的异界，提出过名为《无限猿猴理论》的东西……”
“如果数量无限的猿猴，任意敲打键盘，最终输出的杰作，可能会呈逻辑合适的顺序，展现出诸天万界，无限位面之中，人类文明历史上存在过的所有书籍。”
“那么，诸天无限，无穷无尽的多元世界之中……”
“为什么不能有一个世界，发生过和广为流传的话本故事《新燃君传奇》中几乎一致的剧情呢？”
张焰几乎不假思索的回应道：“理解了。”
“你完全可以用动漫、电影、小说来举例。”
有新就有老。
既然方秋蝉专门提到了《新燃君传奇》，那就一定存在着《张焰传》，甚至是《乾元演绎》这样的东西……
同一个故事背景脉络，却存在着不同的细节展开！
就如《景阳冈武松打虎》之于《水浒传》？
张焰思绪流转，说着话，指向被封印在巨大碧绿晶石之中的便宜徒弟柳再兴：“就算你直接用出那些名词，也不存在理解障碍。”
“我的这位小徒弟，经常会使用一些不属于乾元界的名词。”
“二十多年过来，我也已经对那些异界的舶来词习以为常了。”
舶，寓意为航海大船。
张焰将无尽位面比喻成无穷海洋，每个世界视作一艘船，是合乎情理的！
看着柳再兴和常景寒那副老态龙钟的模样，方秋蝉面上浮现出一抹歉意，却并未就此事展开讨论。
他已经给出了对应的赔礼，只是嘴上不愿意服软罢了。
——除了魔临者的情报之外，《新燃君传奇》的存在讯息，就是方秋蝉的赔罪。
他悠然说道：“燃君的接受能力、理解能力与创造能力，历来是独一档的。”
片刻之后，方秋蝉脸上浮现出一抹神秘的微笑：“这次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燃君，我们还会重逢的。”
他眉心微蹙，旋即舒展开来：“还有……”
“存在神通的不知名觉醒者。”
初次交锋，方秋蝉并未全力以赴。
张焰身边，那几乎无法察觉其存在的同类，给他带来了异乎寻常的压力。
那是情报之外的东西。
方秋蝉不是赌狗，成功率不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不会去做。
说着话，他的身影渐渐淡入虚空，与他的造物们一同，彻底消失无踪。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乾元界暗月纪元之主林星黯的声音，响彻寰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