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颜意外看她眼,想不到这姑娘实在不错。
受了恩后知道回报,并不是那种一味站着挨打的人……
“你、你们!!”
梅氏气急败坏,可又不敢再骂,那老虔婆的巴掌是真疼啊!
她恨恨环视一圈转身走了。
梅芳如上前福身:“多谢县主替梅家解围。”
楚若颜摆摆手:“闲话休提,为你祖母看病要紧。”
梅芳如应是,忙领着秦易儒进去。
楚若颜扫了眼房梁:“下来吧。”
影子落地,羞愧地在小本子写了句——对不起。
楚若颜一乐:“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有这样的娘,不是你的错。”
影子还没说什么,黑鸦听见大惊:“什么?那疯妇是你娘?”
影子皱紧眉头瞪他,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不料黑鸦长吐口气,一脸沉重地拍拍他肩膀:“先前是我得罪了,不知道你这么惨摊上个疯娘,以后不会再跟你动手了!”
影子磨牙,呛啷拔剑,黑鸦拔腿就跑:“嘿,我同情你呢你还打我?再打我可还手了啊……我真还手了……”
二人追逐远去,楚若颜捏了捏眉心,哭笑不得。
第二日,梅芳如真的进宫了,只不过见的不是太后,而是贵太妃。
贵太妃一听说梅氏跑回府上气倒亲娘,二话没说就去找了皇帝。
虽然梅家父子还在边关戴罪立功,可大夏崇孝啊,冯老夫人死在护国寺的事还没过多久呢,若再闹出一个,保不齐那些老御史们要翻天!
皇帝立刻把建安伯召进宫,骂了个狗血淋头。
建安伯莫名其妙,回去一打听才知道是夫人回娘家闹事了,还闹到皇上跟前,气得当场夺了她的管家权,还把人关院子里禁足。
“姑娘您是不知道,那梅氏本就被打肿了脸,一怒之下气急攻心,当晚就发起高热,听说到这会儿都还没请到大夫呢……”
玉露说得畅快无比,楚若颜瞥了眼影子,见他神色虽黯,但再没之前那样失魂落魄,总算放下心。
傍晚,小江氏身边的月桃来了一趟,问了两句关于国公爷的话,就走了。
楚若颜听到养父名字就觉心酸,也没敢多问,就这么歇下。
翌日,薛翎突然来访。
楚若颜很是欢喜:“表姐今日不忙了?怎么有空来看我?”
薛翎笑着点了下她鼻尖:“听说首辅走后,将你送回了楚国公府,我原还不信呢,想不到竟是真的,首辅当真是爱重你!”
要知道出嫁女回娘家小住可以,一旦长住便会惹人闲话。
晏铮不顾及这些,显然在他心里,她的安危更重要。
楚若颜抱着她的手臂道:“表姐这话说得,难不成表姐夫不爱重你?”
“自然不是,只是……”薛翎眼中闪过一分难言,又笑着道,“不说这些了,我今日来还有一事想请你参谋参谋,瑶芝快到出嫁的年纪了,你觉得……顺天府的苏大人怎么样?”
“苏大人?哪个苏大人?”
说出口就回过神,“你是说苏廷筠?你和表姐夫想把谢妹妹许给他?”
薛翎嗯了声:“这是夫君和公爹的意思,他们都说苏大人忠直勤勉、品行端正,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虽说家中没人了,但也不碍事,你觉得呢?”
楚若颜抿抿唇:“苏大人确实不错,可他毕竟是太后的侄儿,这事儿你们想过吗?”
薛翎一愣,还真把这茬给忘了!
大家都只记得他爹平靖候被晏铮斩了,苏家也就此灭门,却忘了他还有个太后姑姑!
“总之,这事儿难得是要过太后那一关,你和表姐夫再好好思量吧!”
表姐妹二人又叙了会儿话,楚若颜留她吃过晚饭才走。
结果人前脚刚走,后脚小江氏就来了,忧心问道:“大姑娘,老爷可有到你院子里来?”
楚若颜怔了怔:“没有,这两日都没有,昨晚月桃不是来问过吗?”
小江氏一听捏紧帕子:“这就奇怪了,连着两日,老爷都没回府……”
楚若颜心头一跳,周嬷嬷道:“夫人莫要担心,国公爷公务繁忙,两三日不回府也是常有的事……”
“可这次不一样啊!老爷往日就算不回来,也会托楚忠王通,或是旁人给家里送信,但昨儿上了早朝以后,我就再没收到过他的消息,我、我这心里实在不安生的很!”
楚若颜眸光也沉凝下来:“问过姑父了吗?”
小江氏摇摇头,她立刻让黑鸦去曹府打听。
半个时辰后,黑鸦回来道:“曹家人说,昨日曹大人上朝以后就没回来,不过他公事缠身,以往这也是常有的事,便没放在心上……还问我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众人都感觉到不对劲了。
楚淮山和曹阳同时失去音信,若不是出了意外,就很有可能是宫里……
楚若颜呼吸一滞,猜到某种可能手脚都开始冰凉起来。
小江氏着急道:“是不是真出什么事了?我要进宫去一趟吗?”
楚若颜急忙制止她:“姨母莫急,说不定是边关有紧急军情,父亲一时忘了派人传话,您再等两天吧,啊!”
小江氏半信半疑,可她没有诰命在身,也不可能夜闯宫门,只得忧心忡忡走了。
楚若颜深吸口气,转过身时面沉如水:“黑鸦,你马上去请阁主过来,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