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美女出去，男人留下？
这明显是要谈工作上的事情，宋文瑶不敢犹豫，立马起身离开。
独留金大富一人。
江阳端起酒杯，浅饮一口，平静道：“把门关上。”
金大富迟疑一秒，便走过去关上门。
很听话。
虽然他的身价已经上亿，江阳的工资一个月撑死也就一万左右，但他不敢违背江阳。
在这个国家，政客凌驾一切群体之上。
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
金大富走过来坐在江阳旁边，拿起酒瓶，给江阳倒上酒。
“江副县长，您有什么吩咐？”
虽然自己背后有石舟撑腰，但面对江阳这个乌县官场的新秀，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现在政府正在对化工厂做债务重组，以及融资的工作，我背后的人想把化工厂收购过来。”
“迁到陇西省后，然后再给县政府一点儿股份。”
背后的人？
金大富瞬间想到了苏雪。
整个乌县，能看出化工厂价值，并且有能力收购，还能处理污染案遗留下来的债务以及政治问题的，也就只有苏雪能做到。
毕竟她可是官场中有名的亿万富翁。
“干嘛给政府股份呢？都准备花钱收购这么一个烂摊子了，自己单干呗。”
金大富一脸不解。
江阳笑说：“民企终究干不过国企，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稍微给政府一点儿无关紧要的股份，就能顶着国企的旗帜大干一场，出了事，政府能忍心自己的股份就这么丢了？
这叫花小钱，请一尊大神供着。”
这一说，金大富瞬间通透。
自己的公司就供着不少政府官员，虽然平时用不上，每到过节什么的都得送厚礼，看着很亏，但有这帮人在，还没人敢找麻烦。
随后，金大富一脸不解道：“您给我说这个……”
江阳挪了挪椅子，凑到他面前，小声说：“化工厂遗留下来的社会与债务问题很严重，我后面那位不想花大价钱，就想花小钱，办大事。
要收购，肯定就得搞资产评估。
所以，我和上面那位就想在评估上面搞搞小动作。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和她在这方面都没有经验，也没有关系。”
金大富皱起眉头，怀疑道：“这种行为可是侵吞国有资产，损害群众利益，这……这可不像您和那位的做事风格啊。”
他搞不懂，为什么以前那个高呼“为民请命”的江阳和苏雪，怎么突然成了这样。
下意识怀疑这是他们设计的陷阱。
可想来想去，好像这事也碍不着自己。
江阳嘴角露出一抹讥笑。
“风格？”
“官场其实就是一本耐人寻味的官场小说，我们每个人都是其中的角色。”
“在这本小说中，有些角色会被讨厌，有些角色会被喜欢，有些角色会被认可，但更多的，是被遗忘在某个篇章。”
“就像是很多人，干了一辈子，连个副科都混不上。”
这句话说到了金大富的心坎。
外人总觉得干工程很赚钱，都是大老板，开路虎，睡校花。
可只有他这个深耕建筑行业多年的内行人才清楚，风光的永远只有那几个人，更多的，则是在背后默默无闻，连工程款都讨要不来的小老板。
很多人以为考公上岸后，就能飞黄腾达，但往往飞黄腾达的只有少数。
更多的，是坐在角落默默无闻，毫无晋升可能的牛马。
江阳继续说道：“在这本名为官场的小说中，一个好的人设很重要，只有被领导和群众记住，在同等背景条件下，才会比其他人更容易得到晋升的机会。
至于这个人设，我很有研究。
对群众，要表现得亲民，勤劳，清廉。
对领导要谦虚，要敢于背锅。”
金大富听明白了，江阳和苏雪所表现出来的清廉，都是装出来的。
再一想到江阳前一秒高喊清正廉洁，后一秒就一边摸着宋文瑶的大腿，一边狮子大开口，一切都变得合理。
金大富并不怀疑江阳说的话。
因为人设这种东西，不仅是官场，在商界也有。
金大富给江阳倒上一杯酒，感慨连连。
“江副县长，你说得太对了。”
“虽然我平时装作很霸道，以至于公司很多人说是金扒皮，但我内心挺温柔的，是个善良的人。”
善良？
江阳嘴角抽搐了一下。
心说你是认真，还是来搞笑的？
相关单位可没少收到金大富拖欠或者克扣工人工资，以及性骚扰手底下的漂亮女员工的举报。
难不成这也是装的？
“表现得刻薄，是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比较好说话，心肠软。”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善……善……”
金大富抓着头上为数不多的头发，绞尽脑汁想着那个成语，死活就是想不起来。
江阳缓缓道：“义不掌财。“
“对！就这个，到底是985毕业的研究生，说话就是明白。”金大富给江阳倒上酒，说：“要不说，我就喜欢跟你们这些文化人打交道。”
江阳也给他倒上酒。
“金老哥，说实在的，我就喜欢你这种做事风格，不像周洋，整天装好人，看着就恶心。”
一听这话，金大富顿感江阳亲切许多，便伸手搭着江阳的肩膀。
“谁说不是呢？”
“他那种靠装好人，博取政府和媒体关注的作风，我是一点儿也瞧不上。”
几杯酒下了肚，两人都有了些醉意，
江阳搂着金大富的肩膀，醉醺醺地说：“上面那位给我的任务，是想办法找关系，把化工厂的收购价格弄下来。
我吧，虽然是副县长，兼着开发班主任，但来乌县也不过才四年，在这方面的关系，就不如老哥你了。
老哥，乌县是你的地盘吧。”
金大富喝得醉醺醺，勾着江阳的肩膀，说：“老弟，有啥问题，你就给我说。”
见金大富已经放下防备，江阳便单刀直入。
“金老哥，之前周洋从政府手里收购化工厂的时候，你也参与了，我看这价格挺低的，这事他是找谁操作的？”
“当时收购的时候，我研究生还没毕业呢，这事不太清楚。”
“你看能不能给我搭搭桥，好处少不了你。”
“这事你问我，算问对人了。”金大富凑到江阳耳边，小声说：“这事是当时时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