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国公，你先别急，等太国舅把话说完再发电报也不迟。”
程咬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他尴尬地挠了挠头，讪讪一笑。
“嘿嘿，俺老程这不是心急嘛。”
“太国舅，您恕罪，恕罪。”
说完，程咬金又重新坐了下来。
窦乐摆了摆手，示意程咬金不必在意。
“纸张是消耗品，用一张就少一张，所以价格可以稍微定低一点，薄利多销才是长远之计。”
“另外，制作一张纸要经过几十道工序，需要上百名工匠通力合作才能完成。”
“如果大量向外贩卖纸张，可以带动许多人的就业，其创造的价值要远远大于纸张本身。”
窦乐所说的，其实就是工业产业链的概念。
程咬金自然是听不太懂，但是有一点他明白了。
一张小小的纸张背后，可以养活成千上万的工人，这背后代表的是成千上万个家庭。
想到这里，程咬金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他缓缓起身，郑重地向窦乐行了一礼。
“太国舅，俺老程之前是被黄白之物迷了眼睛，只想着如何将那三亿银币尽快弄到手。”
“现在听您一番点拨，俺才明白，太国舅才是一心为国谋福祉啊！”
“俺老程，佩服！”
窦乐见程咬金如此郑重其事，也连忙起身还礼。
“卢国公言重了，我也不过是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罢了。”
窦乐谦虚地笑了笑，示意程咬金坐下。
“除了这纸张，还有瓷器，也是大有可为。”
窦乐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继续说道：
“瓷器，不单单是可以卖餐具，瓷器还能充当装饰品，作为装饰品的瓷器价值才高，可以将瓷器做成各种人偶，绘画上亮丽的釉色，这些大唐想要做到一点都不难。”
“没错，太国舅说的极是。”
李道宗闻言，立刻点头附和道：
“如今大唐的工匠，已经能在瓷器上绘制彩色釉面，烧制出精美的彩瓷。”
“只是……”
李道宗话锋一转，面露难色。
“这些彩色瓷器都是用来陪葬的，卖给塞尔乌斯，会不会不太好？”
窦乐知道李道宗说的是唐三彩。
唐三彩，作为一种盛行于唐代的低温釉陶器，以其绚丽多彩的釉色和栩栩如生的造型而闻名于世。
然而，在唐代，唐三彩更多的是作为一种冥器，用于陪葬，以祈求逝者在另一个世界也能享受荣华富贵。
因此，李道宗才会有此顾虑。
“这有何不可？”
窦乐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说道：
“罗马也有陪葬的习俗，与其让罗马贵族用金银珠宝来陪葬，变成死物，还不如大唐将这些钱赚到手中，最少大唐赚了这些钱，会惠及无数百姓。”
“再说了，我们卖给塞尔乌斯的，可以是专门为他们定制的彩瓷，不一定非得是人形的，也可以是动物、花瓶等等。”
“只要他们喜欢，我们就可以为他们量身打造。”
窦乐的一番话，彻底打消了李道宗的顾虑。
“太国舅深谋远虑，我等佩服！”
李道宗和程咬金对视一眼，皆是心悦诚服。
“通商之事，大致就是这些了。”
窦乐见时机成熟，便对程咬金说道：
“卢国公，你现在可以去给秦王殿下回电报了。”
“好嘞！”
程咬金兴奋地搓了搓手，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
“太国舅，您真是神机妙算啊！”
李道宗望着程咬金离去的背影，由衷地赞叹道。
“这算什么神机妙算，不过是一些简单的商业手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