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云旗在献完寿礼后,就被老太妃差姜嬷嬷叫去了清心苑,她知道自己的孙儿不喜欢这样人多热闹又嘈杂的地方,也担心有人借着这样的时机灌她酒。
美其名曰是要陪祖母,实际上不过是换个名堂让她落个自在清净罢了。
这会儿请完安,也就准她回了宝阁楼。
谁能想到竟在半道儿上遇见了素月。
“哥儿——您快回去瞧瞧吧。”素月跑的气喘吁吁,将宝阁楼里萧家兄妹的事情告知蔡云旗。
“什么!”蔡云旗的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连忙吩咐道:“快去请白大夫来!”
另外一边的萧维丞被千瑞架着去了偏房,素雨端来了热水投了好几遍帕子。
千瑞拿着帕子给萧维丞擦了把脸,试探性的叫了叫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心里不禁奇怪,就算是喝多了也不会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啊?顿时也摸不准了。
蔡云旗几乎是跑着回来的,甩起身前的衣摆,一个跨步便越过了围栏,冲进来屋子。
“出什么事了?!”
萧一瑾的主心骨儿终于来了,刚还只是慌乱的人,这会儿泪花子就在眼底开始打转,一把拉住蔡云旗的衣袖,颤抖着声音——
“我不知道——”
“我已经叫人去请大夫了,没事的,不要怕。”
蔡云旗也不顾屋子里还有别人在,直接扶住萧一瑾的肩,透过温热的掌心,给她支撑和依靠。
千瑞是男子,粗枝大叶的当然不会多想,可素雨就不一样了,瞧着自家主子跟萧二姑娘之间的举动,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
白屹安原本就在宴寿上,素月一过去就瞧见她了。
“白姑娘——”素月伏在白屹安的耳朵小声低语着。
白屹安脸色一变,立马站起身来,就跟着素月匆忙离去了。
对面的林其琛瞧着她焦急的背影,皱了皱眉——她要去哪儿?
没一会儿,白屹安就到宝阁楼了。
白屹安先是替萧维丞把了把脉,随后又在他的口角眼鼻处查看了一番,当下便得出了结论来——
“这是有人给他下了蒙汗药,没什么大碍。”
“蒙汗药?!”
蔡云旗的拳头顿时就攥了起来,脑中不停思索,谁竟敢这么大的胆子,在郡王府里给宾客下药?!
“劳烦拿碗清水跟些咸盐过来。”白屹安说道。
“奴婢这就去”
素雨欠了欠身子赶忙去了厨房,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的咸盐跟清水就呈了过来。
只见白屹安将咸盐尽数置入清水中,又拿汤匙搅了搅,等全部化开后,一手端着盐水,一手捏开萧维丞的嘴——
“快把痰盂拿过来!”
说罢就将盐水灌了进去——
忽然——
刚还闭眼的人,顿时就翻过身狂吐不止,直到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萧维丞此刻的脸色才渐渐缓和了过来,神志也逐渐的清醒,可人却依旧虚弱的厉害,毕竟还是会有些吐不出来的药物,残留在胃里。
“阿兄!你怎么样了?!”萧一瑾见状急忙问道。
萧维丞摇了摇头“舒服多了。”
闻言,萧一瑾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腿下有些发软,贴着蔡云旗的肩才靠稳了。
所幸,人没什么大碍。
“你还记不记得是怎么回事?”蔡云旗问道。
萧维丞捂着胸口,似乎还是有些难受“我当时口渴的厉害,有个婢女就算了碗水给我,喝了之后就头晕想吐,之后我就想去找茅房,也是那个婢女带的路——”
说到这儿,萧一瑾也想了起来“那女婢是个穿紫色衣裙的,梳着花苞头,样貌我没仔细看,但也还算清秀。”随即又疑惑的皱起眉来“既然是找茅房,那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远?是哪里?”
“湖心亭的那排小屋处。”
此话一出别说蔡云旗,在场的所有人,就连白屹安的面色都变了——
萧一瑾瞧着众人骤变的脸色,心里大概也猜到了一二——
“那是什么地方?!”
蔡云旗顿了顿,随即压低了声音——
“那是专供女子更衣休憩的地方。”
“什么?!!”
萧一瑾心中大惊,她不明白他们明明谁都没有惹,怎么就总是引得别人一次又一次的陷害?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要如此害我阿兄?!”
此事非同小可,这回得亏是萧一瑾将人截下,不然若是真的闯了进去,萧维丞又是一副醉酒的状态,任凭是浑身上下长满了嘴也说不清了。
蔡云旗的手握在萧一瑾的肩上,温声宽慰着——
“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出来给你个交代的。”
话刚说到这儿,床榻上的人便有些支持不住的睡了过去——
白屹安连忙打开窗子,让屋子里通通空气,挥了挥手道:“让萧小将军歇一会儿,等睡好了,也就没事了。”
“多谢阿姊——”蔡云旗说道。
白屹安的眼神有些奇怪,瞧了瞧蔡云旗又瞧了瞧萧一瑾,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最后也只是拍了拍蔡云旗的肩——
“客气什么。”
送走白屹安,蔡云旗便在门外对千瑞吩咐道:“你去湖心亭瞧瞧,那个被打晕的小婢女还在不在?”
“是。”
萧一瑾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直捂着右眼,蔡云旗一瞧,以为她也不舒服了,疾步走上前去,赶忙问道——
“你怎么了?也不舒服吗?阿姊还没走远,我去把她叫回来!”
“不是的——”萧一瑾急忙拉住蔡云旗,摇了摇头“我没有不舒服,我就是心慌,眼皮儿老跳,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蔡云旗瞧她这样,只觉得她是被萧维丞这件事情给吓着了,不禁揽住她的肩,手掌轻轻的摩挲着,温言低语道——
“别多想,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萧一瑾垂着头,咬了咬嘴角“陪我出去走走吧,我想透透气。”
“好。”
寿宴之上,蔡文征专门请了冰雕师傅在湖心亭结了冰的湖面上制作冰雕花,要知道这技艺在晋京可都没几个人见过,以蔡文征这样虚荣的个性,又怎么能不显摆一下呢。
趁着这会儿大家吃喝的都差不多了,便招呼众人朝湖心亭走去。
果不其然,大家都对这精美绝伦栩栩如生的冰雕花,赞不绝口。
看完了冰雕花,自然有些夫人小姐就要去小屋处喝盏茶,歇歇脚——
这不刚走到小屋前,平铺的石子路上就躺着个婢女,一动不动的乍一看,竟像是死了一般。
众人还没来得及叫喊,屋子里又传来一声接一声的□□——
这!这是什么是声音!!
林其琛原本是走在前面的,脚下急忙就停住了,顿时就往后退去,这一退就撞到了后面的人。
转头一瞧,撞得竟是白屹安。
白屹安是学医的出身,虽说还没经过人事,但却对妇科也通宵一二,这声音,不用多说,都能猜到。
又是一声□□——
白屹安急忙抬手捂住林其琛的耳朵“别听!”
林其琛又不是傻子,都这个时候了猜也猜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