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过隙白驹,转眼就到了9月23日。
这天是秋分日。
元祖中山店,店长刘娟看着桌子上的纸箱浅颦轻笑。
这里面有白沙茶、石斛、黄精、银鱼和猕猴桃。
还有一张便签,上面写着姜玮鸣的几段感激之言。
“你们请假去汽车站就是拿这个的?”她笑意盈盈地问道。
“嘿嘿嘿。”田恬皱着鼻子憨笑了起来。
“你们老板也是,这么破费干什么嘛。”
白沙茶刘娟是知道的,很有名,而且纸箱里的那些,看包装就不便宜。
还有石斛她也知道,五大仙草之一。
尤其是白沙产的石斛,其品质在全国都是首屈一指的。
礼物很贵重。
韩悦悦见田恬只会笑,赶紧接过了话茬。
“娟姐,我们在这麻烦您,小鸣哥觉得很不好意思。”
“一点小礼物,也是他表达感激之情的心意。”
“呵呵呵。”刘娟笑的更欢了,“小姑娘嘴真甜,谢谢你们了。”
“哦对,小姜叫我明天给你们放假,都知道吧?”
韩悦悦点点头,“知道的娟姐,小鸣哥在电话里说了。”
姜玮鸣早上给中山店打了电话,刘娟接的。
两人聊了一会,电话就交给了带队的张阿姨。
明天是中秋节。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好在她们有五个人,孤独感应该不会那么强烈。
但姜玮鸣还是觉得很过意不去。
于是他请求刘娟给五位虎贲放一天假,让她们好好玩玩。
这种要求,又有谁能拒绝呢?
而最开心的,莫过于两个小姑娘。
她们没出过门,大城市的一切都是新鲜的。
其实三位阿姨也是,只不过年龄大了,比较稳重。
午饭还是在面馆解决的,不过这次吃的都是荤面。
还让老板给每人都煎了两个蛋。
田恬不解地问道:“张阿姨,今天怎么不吃素面了?”
张阿姨叫张冬梅,她哭了。
众人慌的一批,怎么好好的就哭了呢?想家了?
于是拿纸的拿纸,拍背的拍背。
张冬梅缓了好一会才平复下心情,然后她说道:“鸣鸣生我气了。”
“啊?”田恬嘴巴张的老大,“为什么呀?张阿姨你也没做错事啊。”
“他说、他说……”抽噎声再一次响起。
“说什么呀?”
“他嫌我安排的伙食费太低了。”
田恬咬了咬牙,“那不行我们再找一家更便宜的。”
“恬恬姐,你耳朵打苍蝇啦,小鸣哥是说我们的伙食费太低了,不是高了!”
韩悦悦龇着牙,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话音落下,几个人都默不作声了。
张冬梅叹了口气,“他在电话里很生气,说十块钱一个人每天怎么够?”
“他要我早饭最少要保证大家有一瓶牛奶和一个鸡蛋。”
“午饭不准吃素面,晚饭必须要炒几个菜要一份汤。”
“呜呜呜,我儿子都没有这么关心过我!”
哭声再一次响起,另外两个阿姨也流下了眼泪。
曾几何时,她们也是时代的骄子。
出门说一声,我是全民所有制企业的职工。
那羡慕的眼神便纷沓而来。
但现在?
她们是时代的弃儿,是别人看不起的下岗工人。
打零工、做家政,甚至去卸货。
牛马什么样,她们就是什么样,谁会拿她们当回事呢?
所以她才把伙食费安排的那么紧。
她害怕,害怕花多了,老板会不高兴。
哪怕这个老板是老同事的儿子。
“鸣鸣是个好孩子。”张冬梅擦着眼泪做了总结。
“嘿嘿嘿。”田恬又傻笑了起来,“那太好了,天天吃素面和盒饭,我都吃烦了。”
“哦对,鸣鸣让司机带的两千块钱还在我这,张阿姨,我来拿给你。”
让司机带钱纯属无奈之举。
五位虎贲都没带存折,转给刘娟,再让她代付又不太合适。
所以姜玮鸣只能托老爸找了车队的战友。
又通过这个战友找到了专跑金陵的一个司机。
然后买了一条红塔山,委托他帮忙把钱和给刘娟的礼物带过去。
接过了钱,张冬梅终于笑了。
“鸣鸣说了,让我们明天尽情的玩,所有开销都是他的。”
“恬恬、悦悦,你们年轻,回头去问问哪有租相机的。”
“再问问附近都有什么景点。”
“玄武湖!”田恬一拍大腿就嚷了起来。
韩悦悦也跟着喊道:“还有总统府、明故宫,这一片好多地方可以玩!”
……
年节这些事,姜玮鸣自己其实没什么感觉。
在重生前,他甚至都记不住节日的具体日期。
甚至有一年,都年三十了,他还以为是年二十九呢。
其实他也挺可怜的。
爷爷很早就病故了,那一年,姜国庆才一周多。
所以老爹也是独生子女,五零后的。
不光荣哈,人丁不旺,饱受苦难。
至于另外三大天王。
也都在姜玮鸣上小学的时候,就相继离世了。
妈妈这边的亲戚也不多,有一个大姨和一个老舅。
不过大姨嫁的很远,基本算是断了来往。
老舅下岗了,去年带着一家三口去了广东,蒸包子卖。
所以在白沙还能算得上亲戚的,就都是远亲了。
有来往,但不多。
也好,清静,他是没有亲戚恐惧症的。
中秋节转眼就到,歇业。
每人包了二百块的过节费,孟婷婷搞死不要。
不要屁股给她打烂喽!
昨天就这么说的,今天姜玮鸣的屁股要被打烂了。
“你怎么还在睡?起来了,去把你小寒姐接来过节!”
林月芳拿着个鸡毛掸子,施展出了打狗棒法。
姜玮鸣叹了口气,这越搞越魔幻了。
在白沙,凡端午、中秋,准婆婆是要安排儿子去接准儿媳来过节的。
那么把梅小寒接来,招摇于家属区的大院之中。
要怎么平息众人的八卦之心?
对,说是表姐,难道她没有家人?
中秋节不在自己家过,一个人跑到亲戚家算怎么回事?
她父母呢?
看看,非得拔出萝卜带出泥,后面跟着解释吧。
他并非不想接,梅小寒一个人孤苦伶仃,搁谁都会心疼。
但人言可畏,总得想个法子堵住悠悠之口吧。
“妈,你不行认小寒姐当干女儿算了。”
“有人再问,你就把她的真实情况说一下。”
“这天天编瞎话的,编到最后万一露了馅,就真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