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还没到地方就出了一大堆难题。
果然这差事不好做，无论未知的难度还是迄今为止各种迹象，都提醒君正宇很危险。
偷或抢都不行。
最终只能回答一句话：“咱们随机应变，等进了办公楼再说。”
“这才对嘛，开窍了。”天竺葵嫣然一笑道：“虽然我也喜欢周密的计划和详细的情报，比如劫囚车那次，但大多时候你只能相信当下的判断。”
“我们要做好杀出一条血路的准备。”
“就等你这句话了。”
福特轿车不一会儿便抵达了仓库区的办公楼，周围很安静，也不存在什么荷枪实弹的人，比船厂表面上还安全。
毕竟海顿老板真在做走私生意，非法活动一大堆，而工会需要表面和谐。
“等等。”
君正宇忽然叫住了天竺葵，随即示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休闲装。不说西装那么正式，拿到生意场上也不算寒酸，勉强过得去。
反观她则一身卫衣兜帽，一看就画风不对劲。
自始至终海黛都没提醒，所以船厂其实不关心具体能否成功，无论哪种情况都有预案。
“你考虑得还挺充分。”
话音未落天竺葵打了个响指，俨然换成了一身女式正装。
一键换装，和魔法少女一样快，问就是机制。
虽然平时一直给人匪气十足的感觉，但看得出她特意挑了正装，简朴的银灰色。外套扣子解开，马甲领带修饰曲线，长裤更显得两腿修长。
下了车后君正宇挠挠头，总感觉如芒在背，他下意识往身后瞥一眼，在仓库顶部有人偷偷摸摸的观察。
你是不是还打算架一把枪？
“有人盯着我们呢，别看，先当做他们不存在吧。”
“好。”
知道大致情况后他反而不担心了，甚至惊叹于自己居然能有所察觉，或许是一大堆熟练度叠加的效果，不至于大大咧咧不设防。
门前迎接的人没多余客套话，带领他们来到办公楼最高层。
还没进去便听见争执声：
“见好就收，犯不着和港口联合船厂一直闹下去，他们也是有黑手的。”
“没错，所以我们不也准备了巡逻？”
“我的意思不是要对抗。你装着听不懂还是不理解？工会已经得到提高薪酬的许诺了，用不着继续折腾。”
“不行的。”
当两人还打算争吵的时候敲门声响起，紧接着天竺葵和君正宇步入。
是照片上的两人，的确没错。
威克主动搭话：“所以你们就是派来谈判的代表？事先说好，我们对港口是否自动化不那么反对，关键在于待遇的变化，你们有什么新条款？”
“都在这儿。”
懒得费口舌的君正宇直接交出草拟的文件。
反正他只是传个话观察情况，连海黛都不关心己方的安危，那干嘛对她的破事上心？
相比之下调查最重要。
此刻他的目光与天竺葵一样落在了比尔身上，后者感受到顿时冷哼一声：“怎么？你没有什么破事麻烦我？”
“你确实有麻烦了，因为据我们调查你屁股不干不净的。”
突然把话说破让君正宇有些意外。
这么快！
不过他并不介意这种打法，同样以锐利的目光直视对方冷冷地说：“我们来谈判是带着诚意的，可以割舍一些利益，可不依不饶的强求只会两败俱伤，谁都占不到便宜。”
“除非你不在乎工会不工会的，单纯想搅乱局面，那确实简单多了。”
闻言威克放下看一半的文件，疑惑的看着三人剑拔弩张，怎么突然互相争锋相对。
“——血口喷人！你以为这些话大家会信？”
比尔张开双臂冷笑一声。
他周围的人板着脸冷眼旁观，不为所动，仿佛没听进去，反倒对两个船厂的谈判代表展现敌意。
见状天竺葵和君正宇对视一眼，情况比想象的糟糕。庙小妖风大，一场抗议居然被渗透成筛子了，这办公室里岂不全剩摩托帮的人？
麻烦。
缺乏能配合的眼线，也没有详细的内部情报，怎么拿保险柜的文件？
君正宇在小地图上能发现亮点标志，在隔壁房间。
现在他只能给室友一个示意，后者点点头，可惜暂时做不了什么。一句粗暴直白的开场台词令对方愈加警惕，盯得很紧，一时半会儿没脱身机会……
“你们的指控应该讲证据。”揉了揉文件的威克说：“否则我只当你们在离间。”
“难道你不怀疑看错人？”
“至少我们现在算共同占星，诸位才算外人。”
接着他不再跟天竺葵对线，而是仔细核对文件内容，还与旁边的律师交谈，十分认真的一条条探讨，不乏专业性。
旁边的比尔得意洋洋的笑了，主动开口：
“你们别白费力气了。不用耽误彼此的时间，回去告诉船厂要再提高一倍的薪酬，不然咱们继续斗下去，别想重新开工。”
“那样只会是双输的局面……”
君正宇干巴巴的反驳，对于这种废话流程懒得费脑子。
他边接话茬边观察办公楼，小小一个房间里除开两个派系领袖外还有6个员工。
才怪。
那不自觉摸胸口和腰间的动作暴露了武器位置，不怀好意。如果出了什么状况的话，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开枪，唯一庆幸的是做了面上工作，没带自动步枪。
否则在狭窄空间被这么一通扫射，九死一生。
“奇怪了，你们真不像正经谈判的人。”比尔眉头紧锁“难道海顿就派了没眼色的二流货？”
“因为你们毫无诚意，给不了我们尊重，那只配接见我们这种人。”
“伶牙俐齿的。”
他在君正宇斗嘴上占不到便宜，转而看向了天竺葵，刚打算开口却见威克说道：“要求修改的地方都在这儿了，你们转达你们的老板吧。”
“不用。我出去打个电话就行。”
接过文件并回话的是天竺葵，临出门前给君正宇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分头行动。
她必须趁此机会去隔壁房间取得证据文件。
他要拖住荷枪实弹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