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锊点点头，“我就知道季柱石会有办法。对了，那个小女孩在土里刨什么吃呢？”
季夜顺着胖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阿毛正趴在泥地里边不停地捡东西往嘴里塞。
不用问，一定又是发现什么可以炼化的东西了。
“这孩子是你什么人？怎么老是跟着你？”胖子又问。
“它是个野仙。”季夜把阿毛的来龙去脉简略说了一下，胖子听完眼睛就瞪大了，“卧槽，这么邪门？不是，你快看，它捡了块肉塞嘴里去了。”
季夜眼皮也没抬一下，“嗯，应该是廖明的肉。”
呕！
胖子发出一声干呕，摇手道：“妈的，我不行了，你快叫它别吃了。”
“它不把能找到的每一块肉都吃掉，是不会停下来的，我喊了也没用。”季夜摇头道。
元婴境的修士，哪怕只是一片肉屑一点骨头渣滓，对于修为低的人而言都是大药。
所以阿毛的确不会浪费一丁点。
而且现在它也基本把能找到的碎肉和骨头渣全都吃进了肚子里边，这时候冲季夜拍拍肚子，得意洋洋地喊道：“放心，有你一半！”
呕！
季夜也发出了干呕声……
……
鬼州多山，不过只有少数几座山脉下面有振石矿。
望月宗占据的这座山脉，就叫望月山。
主峰陡峭险峻，峰顶常年隐藏在云雾之中，即便入门很久的一些弟子，也从来没有见过云顶大殿的真容。
九州十八宗，按照规模大小和总体战力分为上三宗，中六宗和下九宗。
望月宗就属于下九宗，而且还是最末尾的那一个。
可以想见，宗主顾清渊的压力有多大。
但其实他的修炼天赋是所有宗主中最好的一个，也是最早开创老中青三代宗主制的人。
嗯，现在的宗门都有三个宗主。
老宗主一般都是大乘境的修为，中年宗主洞虚境，少年宗主合体境。
他们之间并不是师徒关系，也不是父子关系，而是……
三位一体的关系。
没错，三个人其实都是一个人的分身。
这样做的好处是宗门管理不会老龄化，也不会因为突发事件而群龙无首。
有事三个人一起商量，三个脑子总比一个强吧。
不过有趣的是，顾清渊开创了这个体系之后，又亲手终结了这个体系。
因为顾清渊觉得有点脱裤子放屁的味道，所以他不干了。
现在的顾清渊如果以之前那套体系算的话，应该是中年宗主。
因为这个皮囊的先天条件非常好，永远是细皮嫩肉的，外表看起来最多也就四十出头。
当然，修为也只有洞虚境。
虽然他可以补大乘境，但是所需的资源是个天文数字，哪怕把整个望月宗都赔上去也未必够。
所以他决定慢慢来。
对，这是他原本的打算。
反正几百，几千或者几万年之后总能到达大乘境的，没必要急功近利，也没必要去和别的宗主比高低。
毕竟到了这个层面之后，大家比的都是耐心和其它东西了。
只是……
顾清渊没想到他忽然就没时间了。
对，这个世界居然要完蛋了。
真特么搞笑，早知道老子不这么特立独行了。
现在好了，比个人实力比不过别的宗主。人家三位一体，打你跟打小孩一样。
比宗门实力，那就更没法比了。
因为顾清渊是个修行天才，但并不是个管理天才，他直到现在连九九乘法表都背不明白。
还记得刚刚创立宗门的时候，他手上永远是一笔糊涂账。
等到后面有人帮他了，但已经落下别的宗门老大一截了。
加之他性情敏感，多疑多虑，做事瞻前顾后又错失了很多发展机会，所以排名垫底其实一点都不冤。
当然，如果是以前，他并不会有什么焦虑。
不都是过日子么，紧巴一点就过不下去了？
但是现在紧巴一点还真过不下去了，所以顾清渊脸上已经很久没有笑容了。
这不，他刚刚从工地上面回来，还没顾得上喝口水呢，孤月师太又送来一个坏消息。
“宗主，廖明的魂灯灭了。”
“啊？”顾清渊大吃一惊，“怎，怎么灭的？”
“暂时还不清楚，但魂灯乃元婴之气所燃，灯灭……元婴死矣……”
噗通！
顾清渊跌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神情悲怆。
廖明是他的得意弟子。
从娃娃开始一手培养起来，一晃眼都两百多年了。
这个弟子虽然在修行上面没什么天分，但是性格沉稳，刚毅果断。
最最重要的，他有一种其他人所不具备的牺牲精神，所以顾清渊非常器重他。
这次派去坐镇秦国皇宫，原本是非常放心的。
却没想到，竟然死了？
“快，快去查原因……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清渊突然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吓得孤月师太慌慌张张地往外跑，结果刚到门口，下面有人来报：“周密求见！”
不等孤月师太转身传话，顾清渊已经化作一道疾风往外去了。
周密刚刚才到，而且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师父挂了。
正忐忑不安地在偏殿里站着，突然人影一晃，宗主站在了面前，吓得就要跪地磕头，被顾清渊用手托住：“说，廖明出什么事儿了？”
“我，我师父他，他去杀秦，秦昭仪了……”周密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结结巴巴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顾清渊听完就是一闭眼。
廖明一定是和秦昭仪同归于尽了。
这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因为我希望所有的弟子都要有牺牲精神，但是真正让我相信的，只有他……
孤月师太就在身后站着，此刻轻轻咳嗽了一声，说到：“宗主，事不宜迟，得立刻派人……”
“派谁？你吗？”顾清渊突然转过身，怒目圆睁：“秦昭仪若是没死，你敢动手杀她吗？”
“我……”孤月师太张张嘴，不敢吭声了。
没错，修为越高，越不敢动手。
因为老天爷感觉你怎么能动用那么多的天地伟力，让我看看要不要早点灭掉，不然这个世界被你玩坏了。
所以，元婴境以上的老怪物们，平时能不打架就不打架，就怕被老天爷看不顺眼提早收了。
这也是为什么廖明之死对顾清渊打击很大的原因，因为真正给各大仙门撑门面的其实就是元婴境。
这个境界老天爷还看不上，但是已经相当能打了。
所以谁家的元婴境弟子越多，谁家就越牛逼。
望月宗作为排名垫底的宗门，元婴境这种高级耗材原本就稀少，死一个当真会伤元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