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诚迎上了那道目光。
这才得以仔细端详了一下那白衣少女的容颜。
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
肤如凝脂,貌若天仙,盈盈腰身纤细,巍巍胸前饱满。
虽然半掩轻纱,依然遮不住一张天真烂漫的清纯小脸。
只是方才一战,面色稍显苍白,秀眉微蹙,纯真无邪中又多了几分病态的娇柔。
少女倒也不避讳,只迎着楚诚的目光清澈如水,没有丝毫的羞怯,也不掺一丝杂念。
‘结丹长老,恐怖如斯!’楚诚心道。
如此心境素养,远超常人,当真如那出水芙蓉,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少女上下打量了楚诚一番,竟是抿嘴一笑,喃喃说道:
“胆色,心智,还算不错,就是修为差点,资质看起来似乎问题很大...咦,这体质似乎有些奇怪...”
声音清脆悦耳,话语却稍显老气横秋。
楚诚一头毛线,顿时感觉自己就像那市场上等待挑选的牲口。
‘我可是救了你呀,好歹说一声谢谢啊!’
楚诚礼貌问道:“前辈可是南宫婉?”
少女身形一怔,像是思索了片刻,但终究没有回答。
“好了,我有事要忙,你自己小心些!”她皱了皱鼻子,生成一个调皮的浅浅纹理,脆声说道。
话音刚落,她唤出飞舟,飞身而上。
接着,她一回头,冲他露出一个可爱地笑容,扬手一挥,两个小瓶飞出,缓缓落在楚诚的手上。
“谢啦!”
悦耳动听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飞舟远去,不多时便成了一个光点。
楚诚低头看了一下手里的两个小瓶子。
一个是自己方才扔给她的补气丹药。
另一个,可了不得。
竟是一枚筑基丹!
此物的贵重,自不必多言,各大门派,宗门内外为了它打破头颅。
多少散修付出了性命,也不见得能够得到一枚。
而她,竟然出手如此大方。
这个少女不简单。
楚诚眉头一皱,更加印证了心中猜想。
他小心地把筑基丹收进了储物袋。
现在,一共有三枚了。
一枚来自于升仙大会上的胜出奖励,一枚来自于陆师兄大礼包,这一枚竟然是见义勇为的答谢。
楚诚手一招,三角眼男子的储物袋飞进了手中。
低阶灵石两百多块,中阶灵石十几块。
不好不坏吧。
“眼下,还是尽快赶往掩月宗,核实心中的猜测。”
...
黄枫谷。
主峰大殿。
钟灵道端坐台上。
台下一男一女,一老一少。
“叶长老,你的意思是...”钟灵道思考片刻,皱着眉头说道。
台下老者抱拳躬身说道:“掌门,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那徒儿身首异处,死得不明不白啊!”
老者神情激动,眼看就要老泪纵横。
“他可是陆家的独子,天生风系异灵根,若加以培养,日后定然能成为我黄枫谷的中流砥柱啊!”
钟灵道伸手拧了拧眉头。
死了一个异灵根的弟子,的确可惜,但人已经死了,还能怎么办?
况且这个陆云风行为乖张暴戾,我也是有所耳闻。
再说,说的大义凛然的,不就是因为他是你的侄儿,你难以向陆家交代吗?
这修仙界,打打杀杀的事情还少吗?
再说,你也没有任何线索和证据啊!
你这样逼我,到底要我怎样?
眼下血色禁地相关事宜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又有魔道入侵的流言四处蔓延,我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
别再来烦我了好不好!
掌门之位表面上看着风光,但实际上是那么好做的吗?
要不要换你来做?!
沉默。
良久,叶长老微微摇了摇头,他也看明白了,钟灵道这分明是和稀泥不想管,罢了,罢了。
他伸手指向另一侧的少女,“陈巧倩,我最后问你一次,到底知不知道是谁杀死了陆云风?”
声音分明是一种含着恐吓的咆哮。
陈巧倩登时身形一哆嗦,微微颤动起来。
结丹长老的威压,还不是她一个炼气弟子可以轻易承受的。
“回...回叶长老,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紧咬了一下下唇,陈巧倩眼神中闪露出一抹坚定之色。
“放屁,你是他未来的双修道侣,每天都在一起,怎么可能不知道!”叶长老声嘶力竭地怒骂起来。
漫天的威压,让陈巧倩几欲窒息。
“快说,是不是楚诚那个小崽子?”叶长老眉毛倒竖,仿佛下一秒就会冲上去把这个弱小女子撕成两段。
“叶长老,你还是杀了我吧!”陈巧倩眼神怔怔,却是从容说道。
此言一出,钟灵道也是身形一怔。
这个女弟子平日里一直是文文静静,柔柔弱弱的模样,可以说是整个黄枫谷数得上的乖巧女子,何曾有过这样的勇气与决断?
“你!”叶长老一时被噎得哑口无言,衣袍暴涨,眼见就要挥手作法。
“够了!”钟灵道一声清喝。
叶长老身形一顿,不得不收起了招式。
钟灵道接着平静说道:“叶长老,我知道你是为了徒儿着想,你是一个好师父,也是为了宗门着想,你是黄枫谷的一张牌面。”
“但是,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如此逼迫一个小辈,是要屈打成招吗?”
“这...这...”叶长老自知理亏,结结巴巴了半天说不上来半句话。
陆云风与楚诚不对付,几乎不是什么秘密,他心里清楚的很,敢做出这事儿的没有别人。
但,就像钟灵道说道,无凭无据,没有任何办法。
还是得找些理由才是。
“如果楚诚不是凶手,那他为何就在这个时候消失了呢,恐怕是畏罪潜逃吧!”反应了过来,叶长老说道。
“住口!”
一道清冷的女声于门外响起。
红拂款步走了进来,“休要胡言乱语,是我把楚诚派去掩月宗,去解身上的反噬之力。”
红拂的修为境界,远不是姓叶的可比的,就连钟掌门都是起身抱拳行礼。
叶长老顿时噤声,不敢再言语。
红拂又是一声,“即便是我徒儿杀的,那又如何?那个陆云风天天纠缠着萱儿,我早就看他不上!”
此言一出,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少倾,红拂平复了些许情绪,才对着陈巧倩和声说道:“巧倩,这里没你的事,你先下去吧!”
“是!”陈巧倩躬身行礼,然后退了出来。
走在回住处的路上,她有些心乱如麻。
那天的事,她记得清清楚楚。
但,绝不会向任何人说,即使搭上性命!
此刻,楚诚那伟岸的身影再一次在眼前浮现。
她难免又是一番心痛的感觉。
这种感觉,叫做思念。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