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剑破天。
裕河根本不敢反抗。
绝望。
连剑破天都轻易死去，反抗又有何用呢？
人皇幡即将落在头顶，他眼中闪过一丝悔恨。
自己循规蹈矩十几个轮回，也曾苦苦修行，不得要领。
这一轮回，终于参悟透万古长青镜的本质。
杀！
修行就是掠夺，抢夺天地机缘，只要杀尽镜内的一切修士，不就抢到了天道下仅有的飞升资格？
知行合一，自己也的确这么做。
所以错在哪了？
裕河闭上眼睛，想着进入人皇幡，也许还能赶上剑破天灵魂尚未消散。
可等了许久。
人皇幡迟迟没有落下。
“念在你诚心悔过，功过相抵，裕河长老……去收集丹药吧。”
沈仙在关键时刻，控制了怒火。
裕河还不能死。
他死了，神霄剑派就失控了。
还有三个宗门的丹药没来得及收集全，距离退出藏经秘境也还有两个月。
如他所说，可以不断炼制丹药的剑宗的确更有价值。
而且。
按周昊所说。
万古长青镜内还有两个大乘期。
大乘期即便只剩灵魂，在人皇幡内全力发动都如此恐怖。
活着的大乘期只会更强。
自己也需要一个大乘期牵制另一位大乘期。
裕河猛地抬头，惊喜万分，连连叩首。
“多谢宗主不杀之恩。”
沈仙挤出个笑容：“长老言重了，我本就有功德护体，万法不侵，又岂会怪你？”
“我这就去！”
裕河急忙起身，告退一声，闪身飞出。
一步一步。
沈仙步履沉重的走到议事厅尽头的椅子上。
刚刚的战斗余波尽管有裕河控制，但仍毁去大半的东西。
原本两把椅子，只剩一把。
卢冰烟不知恍惚了多久，缓缓抬头，看到了孤零零椅子上的少年。
树影镇舍己救人的同门。
世上四大宗门之一，由上任宗主指定的下任宗主。
气息不显，但一击灭杀大乘期的‘金丹期’修士。
真假？
谁是真的谁又是假的？
眼见一定为实吗？
她真的分辨不出来。
“呵呵呵……哈哈哈……”
卢冰烟忽的又哭又笑，状若疯魔。
“修仙？修什么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啊，幻觉……这里都是幻觉……”
她起身疯跑两步，一个不注意，脚下一空，摔进了刚刚剑破天打出的地面大洞。
没了动静。
沈仙叹了口气，摸了摸口袋。
空空如也，没有茶叶。
事情发生的太快，他一时也有些分不清真假。
起身看了一眼。
卢冰烟似乎被摔昏过去，躺在下层的地板上，只有胸膛在起伏。
沈仙肚子又传来一阵饥饿感。
“真假重要吗？”
他随手掏出大把丹药，大口吞服。
“只要拿到手，就不重要。”
飞出议事厅。
难怪刚才的动静没有引起骚动。
沈仙这才注意到御剑舟早已空空如也。
横亘漂浮在半空的飞行法宝都是如此，更多的神霄剑派气宗弟子已然冲入下方的剑宗。
而和之前的灭宗灭族相比。
这次柔和了很多。
地面没有大战的趋势，少部分细微的爆炸在高空看去更像烟花。
稀稀落落。
似乎有不服的剑宗的弟子在负隅顽抗。
但也很快清扫干净。
不到一个小时。
就有神霄剑派的弟子飞到御剑舟，从储物戒指中放出运来的丹药。
中间或许有中饱私囊者。
即便藏下几颗极品丹药，沈仙也分辨不出来。
不过。
他不在乎了。
……
三天时间。
剑宗搜刮而来的丹药几乎达到了之前收集丹药的数量一半，并且每日还可再炼一千余颗丹。
而在第四天。
禅空寺与道门的两位大乘期也陆续抵达，前来面见裕河。
裕河恭敬的将沈仙请出。
议事厅已被修好。
卢冰烟依旧疯癫，在议事厅乱转。
但沈仙不发话，也无人驱赶。
“宗主，道门的道首洛青词与禅空寺的云禅罗汉闻听神霄剑派正在收集丹药，特地前来，欲将宗门丹药倾囊相送。”
一位头戴羽冠，眉心点着红点，身披素白色的羽衣，样貌倾国倾城的道姑，与一位青年素服佛门子弟映入眼帘。
前者冰清丰润下带着些许高高在上，眉目如画，一种气质油然而生，犹如天边仙子。
后者慈祥善目，修戒定慧，超凡脱俗。
两者站在一起，反差强烈。
【洛青词，道门道首，大乘期】
【功法：九幽玄功】
【技能：人道造化神光、玄元三十六变、五灵之蕴、法天象地……】
【本命法宝：造化灯】
【云禅，禅空寺罗汉，大乘期】
【功法：观照法门】
【技能：佛光普照、佛海无涯、因果业火、法天象地……】
【本命法宝：观照莲台】
“道门……禅空寺……久仰。”
沈仙在洛青词身上多望了几眼。
在费洛蒙尚未发育成熟之前，他只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
“无上妙法。”
云禅罗汉率先开口：“苦海无涯，众生沉沦，不得解脱……我本欲出手阻止，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丹药是身外之物，还请长老再勿造杀孽。”
话是对着沈仙说的，但指向却是裕河。
洛青词同样沉声道：“道门无意争锋，还请神霄剑派的道友止步。”
两人同时施展神通。
两座一人高的小山凭空出现。
仔细看去，里面密密麻麻堆满丹药，只是被缩小了不止百倍。
“多谢。”
沈仙反手将丹药尽数收入天地戒。
随着进入天地戒，隔绝了两人的神通，丹药山立时扩大。
这回堆积如同山脉。
一眼望去，蔚为壮观。
“丹药够了，但还有一样东西我得朝两位借。”
洛青词微微皱眉。
不知沈仙为何如此贪婪。
两位大乘期修士，在万古长青镜下，已然等同于无敌。
虽然感知到剑破天的气息消散，但她不觉得这是气宗的手段。
毕竟气宗近一月前，引动天劫，导致了宗主周昊气息消失。
只剩一名大乘期，无法杀死另一位大乘期。
剑破天很可能是敛息闭关，藏在某地。
不过。
为了安全起见。
洛青词和云禅才联手而至。
区区丹药，不值得赌上宗门，造尽杀孽。
“请宗主明言。”云禅开口道。
“功德和灵魂。”
沈仙目光灼灼的看向两人。
这三天。
他一直在复盘对战剑破天的细节。
越想越后怕。
如果剑破天一开始就孤注一掷，凭大乘期修为，只靠人皇幡和混沌被窝护体只能挨打。
正因为大乘期的强大毋庸置疑，所以沈仙始终觉得有把利剑悬在头顶。
裕河嘲讽的那句‘妇人之仁者，走不到这一步’，也让沈仙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是对的。
先发制人，后发遭殃。
以及，修仙也通用的天下功法，唯快不破道理。
第三个，可以打破先发制人的窘境，做到后发先制。
沈仙摆出可击三人的动作，缓缓道：“我真的很感谢，你们在我想通后居然会亲自过来……最起码，省的我一个个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