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精神攻击一波接着一波,毫无间歇,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
每一道浪头都裹挟着能碾碎灵魂的力量,意图将他的意志彻底碾碎。
刘辩咬紧牙关,汗水如雨般落下,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衫。
在这生死一线间,他摒弃杂念,强行镇定心神,可精神攻击的剧痛实在太过猛烈。
每一道精神力的浪头拍击在他的识海边缘,都引发一阵剧烈的刺痛,仿佛千万根钢针同时扎入大脑,痛得他几近昏厥。
刘辩紧闭双眼,全神贯注地防守,身体因极度的紧张而微微颤抖。
他试图以纯粹的意志力筑起一道屏障,阻挡那如潮水般涌来的精神冲击。
牙关被咬得咯咯作响,嘴唇都被咬出了血,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滴落在地,与汗水混在一起。
随着时间的推移,痛苦不但没有丝毫减轻,反而愈发汹涌。
刘辩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在被一点点撕裂,每一秒都是煎熬。
那狂暴的精神攻击好似无穷无尽,不断变换着强度和节奏,让他防不胜防。
有时是一连串疾风骤雨般的短刺,刚缓过一口气,紧接着就是一波排山倒海的重击,将他刚凝聚起的一点抵抗力瞬间冲垮。
刘辩的脸色惨白如纸,呼吸急促而沉重,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掌心已满是鲜血,可他浑然不觉。
他的双腿开始发软,若不是靠着顽强的求生意志强撑着,恐怕早已瘫倒在地。
此刻的他,就像在狂风暴雨中的孤灯,随时都有被扑灭的危险,只能在这无尽的痛苦中苦苦挣扎。
就在刘辩感觉自己即将被这无尽痛苦吞噬之时,一道柔和的光芒突然疾射而来。
光芒所到之处,那狂暴的精神攻击竟如同冰雪遇骄阳,迅速消融。
刘辩睁开双眼,只见那曾经见过一面的天玑道人从天而降,手中握着一支散发着温润蓝光的玉笛。
天玑轻轻一挥衣袖,将刘辩笼罩其中,那些残余的精神冲击被彻底隔绝在外。
“多管闲事!记住,逆天而行,必遭天谴!”
阴厉的声音再次响起,随即和这团黑色灵气一起消失无踪。
“多谢天玑道长!”刘辩定了定神,拱手致谢。“刚才这是?”
“邪魔外道而已,既然殿下无恙,那贫道就告退了。”言毕,天玑还了一揖,转身就欲离开。
“道长请留步!”刘辩急了,连忙出言询问,“能否请道长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对他来说很重要,在他所知的世界里可没有这一群神秘的人物。
他在黑衣人手上已经吃了两次亏了,当然不想再有第三次。
“此事……也罢,虽然时机还没到,但是……”,天玑欲言又止,看样子颇有些犹豫。
“殿下,你现在已踏上争夺气运之路,告诉你倒也不算违规。”
“我们是一群练气士,借气运之力修炼以求长生罢了。”
“气运合一,乃为国运,国运分散,则为气运。每逢天下大乱之时,气运之子争夺天下,就是我们修炼的契机。”
“练气士也有正、邪之分。正道修行,选择气运之子辅之,若能一统天下,自然国运加身,道行大进。”
“邪道练气士刚好相反,他们的修炼需要吞噬气运,因此才有了这许多事情。”
刘辩听完天玑这番讲述,心中震撼不已,面上却不动声色,微微眯起双眸,思索片刻后问道:
“若如此,不知这些被吞噬掉的气运,对未来凝聚的国运有没有影响?”
“殿下果然聪慧,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气运被吞噬过多,自然会影响到统一之后的国运。”
“国运强,则江山稳固,百姓富足,外敌不敢觊觎,祥瑞频现。”
“仿若大汉初立之时,文景之治下仓廪充实,百姓安居乐业,四夷咸服。”
“可一旦气运受损,即便他日勉强一统,也会后患无穷,天灾人祸不断,民心不稳,经济凋敝,很快就会再次天下大乱。”
天玑道人神色凝重,缓缓说道。
“这也正是当日王越对殿下出手的原因,他担心殿下是被邪修附身,贫道替他道歉了。”
“明白了,多谢道长解惑。冒昧问一句,道长可是选择了辅助我?”
“不仅是我,不过我们不能干涉任何事务,只能提供保护,保证殿下不被邪修所趁,还请殿下谅解。”
“我理解,没关系,这样已经很好了。就像这次一样,如果没有道长保护,我估计就交代在这里了。”
“殿下,这次是个意外,他的目标不是你,所以我这才来迟了一步。”
刘辩闻言愕然,眼光转向地上躺着的那名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少年。
这少年身形高大,足足八尺有余,面色白皙,轮廓分明,好一副标致的容貌。
这难道是……孙策?
这个年龄,身负气运,而且这副样貌,貌似对号入座只有这一个可能性了。
他怎么跑到这来了?难不成?
刘辩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
“既然说清楚了,贫道就先告辞了。”
见刘辩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他处,天玑道人再次告辞,凌空飞去。
“练气士?难道这个世界还真能修炼成仙?”
刘辩嘀咕了两句,摇了摇头,蹲了下去,准备将罡气输送进这少年体内。
“于吉妖道,吃我一剑!”
没想到,这少年在这时恰好醒来,瞬间暴起,周身气势陡升,怒目圆睁间,大喝一声抽剑向刘辩砍来。
那剑刚出鞘,便似有雷霆震怒,罡气化作尺余剑芒,寒气逼人,锐啸之声竟将周边空气震得“嗡嗡”作响。
罡气外放,这少年小小年纪,却已经达到了先天中期的境界。
猝不及防之下,幸亏刘辩已经久经战场,而且还高了他一个境界,间不容发,侧身闪过。
少年一击未中,却毫不气馁,借着前冲之势,脚掌猛踏地面,“咔嚓”一声,地面龟裂,他借力拧身再刺。
这一剑,汇聚了他全身的劲道,剑势裹挟着仿若能崩山裂石的强大力量,速度快到极致。
此时的他,宛如绝境中奋起的狂狮,气势愈发狂野,似要将眼前一切阻碍碾碎,带着不顾一切的莽撞与勇悍。
刘辩见状,无奈之下,拔剑出鞘,一道金色剑气仿若金色狂龙呼啸而出,刚猛霸道至极,与少年的剑气轰然相撞。
刹那间,劲气四溢,少年被刘辩一剑轰得连退数步,刘辩手中的长剑片片碎裂,化作漫天碎片。
近来力量增长的太快,普通的武器已然无法承载,这倒是个问题。
刘辩摇头苦笑,随手将手中的剑柄丢弃。
借这片刻缓冲之机,刘辩飞身而上,悬停在空中,大声喊道:“住手,你可是孙文台的长子孙伯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