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青一听这拙劣的话术。
出于职业敏感,立马觉察到这将是不可多得素材。
于是她要摄像赶紧打开摄影机,悄悄躲在门后。
“李大爷,您先去开门吧。”徐青青一边示意他出去,一边给他身上也挂了一个麦克风。
有了镜头的撑腰,老李头的胆子大了起来。
开门打着手电朝外面走去,走到跟前看清是彭副校长后,顿时想起老婆子的话。
我家老婆子说你是幕后主使的时候,我还不怎么信。
但你小子现在这个点来慰问,是不是有点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正好让摄像机录下你这丑恶的嘴脸!
于是老李头说道:“哦,是你彭校长来了啊。”
彭副校长连忙摆手,道:“哎,老李,你可别瞎说,咱还只是个副校长呢,还没升呢。”
“意思你还想升上去?”
彭副校长一怔,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阴阳怪气,便赔了个笑脸,“老爷子心里看来有气,”他举起礼品,在手电前晃了晃,“您看,我这不是给您亲自送温暖来了吗?”
“你给我送什么温暖?丢死个你先人!”老李头现在是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怎么说,反正后面有摄像呢,这是不做真男人,什么时候还能挺直腰杆子?
他又道:“你又不是组织上派来的,轮得着你给我送温暖嘛你!”
还真是。
这个用词确实不考究。
彭副校长点了点头,算是认下了他的批评,又举起手中礼品袋,“这是我给你拿的茅台和几条烟,车上还给你拉了点米面油,这件事虽然不是学校的错,但我作为十六中的代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咱们作为邻居,咱学校也应该关心关心您老人家,是不是?”
“这话从哪儿说起啊?”老李头回道,“我们小饭店都关了,您这食堂的生意不更红红火火吗,到时候你再拉点地沟油,整点僵尸肉,这生意你们不就做起来了吗?”
彭副校长:“哎哟,老李!学校就是怕你有这方面的误会,这才派我过来跟您解释清楚!那帮人真不关我们的事,就是一帮小流氓不知从哪儿弄了一批袖章,冒充市场管理到处收费,你要不给,他们就使些下三滥的手段,警察已经把他们都抓起来啦!”
“别人不认识,那彭老幺我们谁不认识?”老李冷哼一声,“他也被抓起来了?不是说送急救室去了吗!”
“哎哟喂,老李!”彭副校长急的一跺脚,“你不能因为他姓彭就冤枉我呀!那小子骗得了我,还能骗得了警察,还急救室?!他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在拘留所里呐,警察说了,那小子指定得判刑!”
老李头直接把手电筒怼在了他的脸上,左看看,右看看。
一直看到彭副校长实在忍不了,“老李,别这样,能不能让我先进去,好歹我这也是登门道歉,你至少得让我进屋吧!?”
一听这话,老李倒是直接拉开了院门,让出身位,又冷哼一声,将手电挪到了身后的雕像上,道:“只怕是我敢让恁进,恁却迈不动步子!”
说着,他往那老人家的雕像处照了照。
彭副校长扶了扶眼镜,顺着灯束看了过去,刚开始还有些看不清,但随着老李头把灯光开到最大,露出雕像的全貌之后,他当即吓得浑身一哆嗦。
“怎么?看了他老人家把你吓着了?”老李冷笑一声,“说啊,今天有本事恁就当着老人家的面,把你刚说的话再说一遍,俺今天就要看看,这说瞎话的人,老天劈不劈!”
说着,这天空居然还真打起了一道惊雷。
轰隆一声!
忽然其来的闪电点亮了整片天空。
将老人家的雕像照得好不清楚!
彭副校长心里一惊,不自觉地掏出帕子,擦了擦冷汗,说话都没那么利索了,“老李,咱们都认识多少年了,我跟你家小李也是老相识呢,你家孙子的病我也没少帮忙,咱今天有必要把话说的这么生分吗?”
老李头见他这幅露出原形的孬样子,底气更盛了,当即回道:“少跟我扯东扯西,当年我儿子就是让你们排挤走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雷光消散了,世界又归于黑暗。
彭副校长有些气急败坏起来:“嘿,你这老头儿,怎么这么不分好歹呢?!你们店被砸了,我们是一家一家赔礼道歉过来的,怎么到你这儿,你还反倒怪起我们来了?”
“有种恁进来说!”
轰!
又是一道炸雷!
那璀璨的闪电,再度为他老人家的雕像镀上一层耀眼的光!
彭副校长气得将手中礼品一摔,“得,我看您今天火气大,礼品就先放这儿了,改天再来看您!”说罢,他放下礼品转身走了。
老李头一脚就把那些东西踢了出去,“把恁的东西都给我带走,有老人家看着,老子嫌脏!”
彭副校长见他这么不卖面子,终于破罐子破摔般的骂道:“老李头,这事我记下了!”
没走两步,彭副校长就拿出电话打给了彭小天,“小天,你明天就带着学生会的人都去那老李家吃饭,给我吃穷他!给我把他吃倒闭!”
彭副校长到死也不会想到,这句话会成为他职场的墓志铭。
徐青青见他们上了车,这才收了手机录像,喊着摄像班师酒店。
她现在要抓紧时间,
赶紧写出一篇专栏纪实文章。
她相信这肯定会是一篇重磅炸弹!
……
这一晚,林渊睡得并不踏实,精神状态很差,但闹铃一响,他还是如约起床。
今天天气也不好,大早上起来就下着朦胧细雨,又带着雪籽,看来又要下大雪了。
刚出宿舍门,林渊便看到了撑着一把大伞的粱忆梦。
“林渊,这里!”
林渊跑了过去,一把揽住她的腰,两人互相亲了一口,朝教学楼走去。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老公。”
“可能有点没睡好吧。”
“那到了教室,你再睡会儿?”
“嗯……我想躺你身上睡。”
“行,老婆抱着你,不过你得喝点汤再睡,”说着,粱忆梦拎起一个保温盒,“看,妈妈炖了一晚上的鸡汤,要我给你带点,可好喝了,你一定要喝完。”
“听老婆的~”
“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