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两人正在畅谈之时,庄生忽地听到客栈外一阵骚乱声,嘈杂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两人所在的房间之内,但很快又静了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庄生走到房门前打开,向下望去,福禄也跟了出来,探了个头。
只见客栈下方大堂中鲜血横流,尸横满地。
庄生真气一动,火煞烛出现在手上,注入一丝真气,火光大盛!
吐出一口气吹灭火煞烛,庄生心中暗道一声。
“麻烦来了...”
“咯吱...”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令人抓心挠肝的磨牙声。
“吼!”
霎时,庄生身侧浮现出一颗黑珠,朝着风声袭来的方向暴射而,发出尖锐啸音。
“轰!”
木屑纷飞,一旁房间的木门被轰得粉碎,刚刚朝着庄生和福禄扑去的东西被狠狠砸进了一个房间中。
随后飞丹回返至庄生的身侧,其上的血污早在回返过程中便已经被庄生操控甩净。
然则,“飞丹竟然没有贯穿?”
庄生有些意外,他往飞丹中注入了真气,刚刚那一击中飞丹表面带有剧毒,有着腐蚀之力的加持竟未竟未贯穿来敌,他心中警兆升起。
“符器...”
听到福禄的声音,庄生低声说道:“你力求自保即可,帮不帮忙都行。”
福禄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杀力不足,但保命手段还算充足,不然也不敢孤身一人进入虚景。
“咯咯咯...”
庄生朝着怪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眼珠幽绿,浑身如同尖刺的黑毛炸起,弓着身子趴在地上,就如同一头猫儿。
但,庄生知道,眼前的事物是一具人尸,先前的怪声便是从这掉出半截喉管的怪尸身上传出的。
楼梯处传来脚步声,不多时,一个身影显露在庄生和福禄面前。
身披黑袍,顶着一张青皮寒瘦的脸,眼眶深陷,眼角被高高挑起,一对干瘪的黄珠塞在里边。
此人如同尖刀塞入了喉中一般,从口中挤出几个干涩的字句。
“就是...你们两个小杂毛...杀了我师弟?!”
“待会让我师弟...亲手送你们两个东西...上路。”
看着熟悉的风格。
原来是旧怨。
庄生吐出一口凉气,毫不掩饰地讥笑道:“你师弟脑袋被我摘了下来,现在脑子应该不太灵光,怎么,你也一样吗?”
只是在楼梯的拐角处挪出了一具无头尸,双腿不分,一手耷拉着勾着头发,在手上吊起了一个头颅,脖颈处还有着焦黑的断面。
尽管血污遍布其上,庄生还是能认得出这便是自己前不久刚杀的那名追杀福禄的邪修。
好吧,他算是知晓这黑袍修士的话是何意了,只是,靠着那一具似猫怪尸可做不到呢。
庄生一直在用余光看着那头趴在地上的怪尸,一刻也未曾放松过。
略微调整了一下自己所对的方向,一股久违的紧张感又涌浮现在庄生的脑中,体中真气翻涌!
先是一道黑影冒着浓郁的气味,撕吼着破开眼前的空气,朝着黑袍修士冲去!
黑袍修士脸色狂变,“入了品的符器!”
他未曾想到庄生身边浮着的珠子竟然是一件入了品的符器。
一股阴冷的灰气从黑袍修士身上滚滚冒出,似猫怪尸怪叫一声,飞跃至空中用口叼住了飞丹。
可是很快它便发出一声刺耳的哀嚎,口中阵阵黑烟冒起,飞丹直接融了它口中的皮肉,从它的下巴掉了下来。
经这一挡,飞丹也无冲势,真气一牵,飞丹重新回至庄生身侧。
不过在此期间他双手并未闲着,食中双指并起,于空中勾画符纹。
两个吐着火烟的‘火’字篆文逐渐在空中成型。
庄生在勾画符箓之时,心中回想起福禄那小子前不久说的话,他形容的不错,在突破长息之境后,凭空成符给自己的感觉便是如此,真气只作为引子,起了一个势头之后,后面的部分像是理所应当一样由天地间的火行灵气组了出来。
不仅所耗真气较少,就连威力似乎也大了很多,这点从自己杀郁真道人之时便可看出。
此时不仅庄生心中想事,黑袍修士脑中也是念头纷纷。
不过他此时面上虽然平静,但心中已经暴跳如雷。
他刚进入虚景不久,便发现自己用师弟心头血祭炼过的连心灯灭了,顺着残余气息赶到了师弟的头颅旁,再找到了尸身,发现了一张挂在灌木之上留有血字的黄符纸。
捡起来一看,是师弟恳求帮他报仇的遗言,血迹入纸三分。而所谓的仇人竟然只是两名炼精境的修士。
这可把黑袍修士的牙都要笑掉了,看到三具新鲜炼精修士尸身的面子上,他便依靠自己的寻煞术找到了庄生和褔禄两人。
没想到,那个天杀的狗东西死了也没安好心,这他娘的不是长息之境的上仙吗!
就连自己师傅那老魔也只修勉强修出了一丝浑浊不堪的真气,厚着脸称其为先天一气。
但眼前之人却是货真价实的长息之境,怕不是传说中名山大川中的仙府子弟,使的这一手他只在书上看到过的凭空成符。
“不对,不对,我辈尸修杀力与境界无关,主要还是依靠这妖尸,况且这妖尸还是从观中偷出来的积年老尸,我一定能活下来!”
黑袍修士想到这,身上的灰气急速冒出,因为此时火符已经向他疾驰而来,要将尽数热力捣入他的身中,让他皮焦肉烂。
似猫怪尸即使先前下巴被飞丹洞穿,此时在灰气驱动下,也只能猛地扑至空中,一个翻转,想要背上的黑尖毛挡住火符。
只是长息境界的火符哪是那么好挡的,火焰从篆文中狂泻而出。
如同钢针一般的黑毛在触碰到火焰的一瞬,黑毛立刻便烧得卷曲,黑色水液四溅,猫尸破洞的喉咙中两片肉磨出惨烈的嘶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