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那柄长枪,枪杆通体用深海寒铁所铸,入手冰凉彻骨,却又坚韧无比,枪尖如霜雪初绽,锋锐难当,在微光中闪烁着幽蓝冷冽之光,轻轻一挥,便仿若蛟龙出海,势不可挡。
紧挨着它的是柄鸳鸯双刀,刀身薄如蝉翼,刀刃呈波浪形,恰似海面涌起的波涛,双刀相击,清脆鸣响仿若海浪拍岸,刀柄处各镶着一颗硕大的海珠,珠光与刀光相互辉映,十分不凡。
鲸良瞧着李二魁又拿起一柄长剑,随手试演,便继续道:
“你且慢慢挑选,能被收入藏宝阁中的兵器,每一口都有异处,这些兵器虽然不如法器那般可以收发由心,灵活百变,但论起质地与攻伐之能,却只高不低。”
“能挑出个趁手的,足够你一路用道胎元神了。”
李二魁朝着鲸良将军感激点头,又仔细掂量起手中的长剑。
这柄长剑的剑身修长笔直,通身镌刻着道篆符文,流动间隐隐有灵光透出,剑柄以地心灵铁打造,其上盘绕着一条小巧的金龙,龙须颤动,仿若活物,剑未出鞘,已觉剑气四溢。
“这些兵器好是好……不过都有些太单薄了。”
李二魁左右瞧着,看见兵器架最后的狼牙棒,目光亮起,走上前去。
他费些力气才拎起来,只见这狼牙的棒身布满尖锐的狼牙,根根倒立,闪烁着森冷的金属光泽,棒头巨大,形似狰狞猛兽。
勉强试着挥动起来,顿时带起一股呜呜怪啸,凄厉无比,但他艰难挥舞几下之后,还是摇摇头,颓然放弃:
“有多大肚皮,吃多少饭,这狼牙棒太沉,有些笨重,也不大适合我。”
鲸良将军见他挑了半晌,还没个头绪,略略思索,帮他在兵器架中拿出了根通体深黑,表面绘有古朴道纹的混铁棍,递将过去,缓缓介绍道:
“此棍名为怒涛混铁棍,棍长一丈三尺,浑身碗底粗细,重一千三百六十斤整,是只鱼妖从海底淤泥里打捞出来,贡献龙宫。”
“这棍身不知用何材质锻炼,似金非金,似铁非铁,坚硬无铸,连大王都没看出来历,试演之后,威力不凡,才取了名号,放在宝库之内,我估摸着重量正合你用,你不妨一试?”
棍子?
李二魁表情有些古怪,依言伸手接过,发觉这根棍子上下匀称,顿时发觉棍身上的纹理质感匀厚,随意挥舞几下,掂量起来,更是极为顺手,颇合心意。
“我记得那如意金箍棒是一万三千斤重,我这棍子只有它零头的一半儿……”
他打量几眼棍身,抛开多余的心绪,悄悄询问识海中的青绿色鼎灵:“前辈,这棍子究竟是何材质?”
青绿色鼎灵趴在他识海上,透过李二魁的双目往棍子上瞧去,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也摇摇头,说不出来由:
“小子,这棍子的材质怕是有些罕见,我瞧不出来历,若是趁手,你不如索性就挑了它当兵器罢。”
李二魁本就意动,当即再不犹豫,握紧这根怒涛混铁棍,随鲸良将军一同离开龙宫宝库。
他路上走回来,又在识海中厚着脸皮向鼎灵讨教:“既然选了个棍子,还请前辈教一套棍法?”
“棍法?”
青绿色的鼎灵懒洋洋趴在地上,悠悠道:“棍法,刀法,剑法……莫非你新得一种兵器,便要我教你新的法门?”
它抬起脑袋,组成眉眼的纹路似笑非笑道:“我已经教过你真正的招式,这兵器再好,但凡未至灵宝的层次,怎么能比得生灵的智慧?”
“为何要用简单的器物,来界定你使用它的方法?”
真正的招式……
李二魁想起鼎灵传授给他的三式招式,恍然有所领悟,既然能从这三式之中悟得了掌法,那又为何不能是剑法,棍法?
他心中豁然开朗,脚步更疾,恨不得立刻以手中的铁棍,来演绎自己对那三招的领悟。
“……你回来啦?”
敖悦看见李二魁,弯弯的眼睛像是月牙,挽起他的手臂,有些初为人妇的羞涩,却掩饰不住语气中的兴奋:“二魁,我快要突破到化形境界!”
“突破化形……真是个好消息!”
闻听此言,李二魁也颇为开心,念及自己的经历,又赶忙劝道:“凝丹境界最讲究根基扎实,你先莫要急着突破,把妖丹纯化极致,精魂凝练圆满,再行突破也不迟。”
敖悦摇摇头,俏脸比先前更红,垂下螓首,声音低微:“我的精魄和妖丹原本尚未圆满,可经过昨晚之后,似乎已经凝练纯化至了极限……”
昨晚?
鼎灵所说的雷火相生,果然不错,原来不仅是自己得了好处,六公主也收获不小……
不过回忆起昨晚,李二魁的心思就飘了起来,他不怀好意的嘿嘿一笑,目光扫去,让敖悦身上只觉有些发热:
“我记得昨晚上,有人一直未曾示弱呢……”
“喂!你可不要乱说……”
敖悦又羞又急,赶忙伸出手去,想要捂住李二魁的嘴巴,却不防被他张开口,轻轻咬住了手指,顿时身子就是一软,轻哼一声,就身不由己的他带起了身子,转向卧房走去。
李二魁的大手早就搂在敖悦的腰上,听得怀中的佳人嘤咛出声,身躯似乎化作一汪春水,温软滑润。
卧房之中只听得唰的一声,嫣红色的纱帐不知被谁拉开,接着就是重物落上锦榻,不多时,便是咯吱咯吱的声响。
被李二魁扛回来的怒涛混铁棍,顺着墙角,咣当一声砸落在地,幸而铺就的地毯柔软又有韧性,结结实实承受了棍身的重击,只是生出了片明显凹陷……
云消雨霁,不觉又是一夜过去。
李二魁渐渐醒来,转过头,看向身旁秀色可餐的佳人,咽了口唾沫,才按捺住内心用萌生的蠢蠢欲动,暗自警醒。
修行才是立身之本,只在这赤色寝宫的两日,就隐隐暗生怠惰了,他摇摇头,轻轻挣脱身上的玉臂,离开卧房。
“今天是第二日了,汪长老想以飞舟损坏为由,恐怕也拖延不了几日,我需抓紧时间。”
李二魁收拾停当,扛起那混铁棍,在空旷的室内盘膝安坐,默默思忖:
“我得好生修行,除了境界修行绝不能怠慢,习练些棍法招式,除此之外,尚需谨记那乔立成的身份消息,熟悉浮云山的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