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普特悄无声息地跟在强盗身后,月光被层层乌云遮蔽,夜色浓稠如墨,仅靠微弱星光勉强辨路。脚下的土地崎岖不平,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稍有不慎踩到枯枝或石子,便可能暴露行踪。
呼啸的冷风如刀刃般割过脸颊,伊普特却浑然不觉,双眼死死盯着前方影影绰绰的强盗们。他的心跳声在寂静夜里格外清晰,“砰砰”作响,像战鼓催促着他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座气派的宅邸。大门紧闭,在夜色中透着几分威严。伊普特知道,这便是强盗们觊觎的目标。他躲在不远处的大树后,大气都不敢出,眼睛紧紧盯着宅邸,手心全是汗,紧张与激动交织,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夜色愈发深沉,劫匪们不再隐匿,如饿狼般向宅邸扑去。他们熟练地用工具撬开侧门,悄无声息地潜入,只留下一个身形瘦小的劫匪在外放哨。
伊普特躲在暗处,目睹着这一切,心跳急剧加速,血液在血管中奔涌。他深知,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此刻不行动,等劫匪们完成抢劫,无辜的人将遭受巨大损失。尽管内心有一丝对未知危险的恐惧,但正义感和勇气还是让他迅速做出了决定。
伊普特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放轻脚步,像一只敏捷的猎豹,悄无声息地靠近放哨的劫匪。每一步落下,都精准得如同计算过,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月光下,他的身影在地面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随着他的靠近,影子逐渐与放哨劫匪的影子重叠。
下一秒,伊普特如离弦之箭般疾冲而出,右胳膊像一把坚硬的铁钳,从劫匪身后迅速绕过去,死死锁住他的咽喉,同时左手紧紧捂住劫匪的嘴巴,将他的呼喊扼杀在喉咙里。劫匪惊恐地瞪大双眼,双手疯狂地抓挠伊普特的手臂,指甲在他的皮肤上划出一道道血痕。伊普特闷哼一声,却没有丝毫松懈,他用力将劫匪的身体往后拖,往旁边的阴影处退去。
两人在地上扭打起来,伊普特用膝盖狠狠顶向劫匪的后背,劫匪吃痛,身体弓起,挣扎的力气弱了几分。伊普特趁势加大手上的力度,手臂越勒越紧,劫匪的挣扎逐渐变得无力,双腿胡乱蹬踹几下后,终于瘫软在地,没了动静。
拿起武器,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往这个可怜虫的脖子上插了一刀,鲜血直流,人依然躺在地上一点动静也没有,这才确认这个劫匪死的透透的。
“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大的本事。”伊普特咬紧牙关,一脚踹开了大门。
屋内的劫匪被这声响惊得一哆嗦,正翻箱倒柜的手停在半空。为首的劫匪满脸横肉,怒目圆睁,扯着嗓子吼道:“怎么回事?你们俩,出去瞅瞅!”两个壮硕的劫匪忙抽出短刀,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朝门口挪去。
一出门,两人就看见伊普特手持利刃,周身散发着冷峻气息,月光下,他的身影坚毅得如同雕像。“你是谁?敢搅老子的局!”一个劫匪扯着嗓子喊,声音却微微发颤。伊普特不答,双眸一眯,寒光闪过,好似盯上猎物的猎豹。
两名劫匪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挥舞短刀扑来。伊普特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身形如黑色闪电,疾冲向左边劫匪。他脚步轻盈,似在刀尖起舞,临近时,猛地侧身,避开刺来的短刀,右手匕首如毒蛇出洞,狠狠扎进劫匪腹部。劫匪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另一名劫匪见状,红着眼,怒吼着冲上来。伊普特迅速转身,匕首在空中划过弧线,与短刀激烈碰撞,“铛”的一声脆响。两人你来我往,刀光闪烁,伊普特瞅准破绽,一脚踢在劫匪手腕上,短刀“哐当”落地。他乘胜追击,匕首直刺咽喉,劫匪惊恐地瞪大双眼,却无力招架。
这几声惨叫划破夜空,屋内的劫匪们瞬间炸开了锅,纷纷握紧武器,准备冲出去。而屋内的动静也惊醒了屋主一家和仆人。
屋主从睡梦中惊醒,迷迷糊糊间听到外面的打斗声,瞬间清醒,脸色煞白。他轻轻推醒身旁的妻子,颤抖着声音说:“外面好像出事了,是劫匪来了!”妻子惊恐地捂住嘴,眼泪瞬间涌出。他们年幼的女儿也被吵醒,吓得往父母怀里钻。
几个仆人也蹑手蹑脚地凑到房门前,透过门缝偷偷查看情况。只见月光下,一个陌生的身影正与劫匪们对峙,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不断。仆人们吓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被劫匪发现。
屋主强装镇定,小声安抚着妻子和女儿:“别怕,会没事的。”可他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他紧紧握着拳头,思索着如何应对这场危机,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外的局势,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伊普特刚解决掉门口两个劫匪,屋内剩下的四五个劫匪便如潮水般涌了出来。为首的劫匪满脸横肉,手中挥舞着一把大刀,刀身上寒光闪烁,映照着他狰狞的面容,“小子,你死定了!”他咆哮着,率先冲了上来。
伊普特眼神冰冷,没有丝毫畏惧。他微微侧身,躲过劫匪的致命一击,同时手中匕首顺势刺向对方的手臂。“噗”的一声,匕首没入劫匪的皮肉,鲜血瞬间涌出,顺着刀刃滴落在地。劫匪吃痛,怒吼一声,另一只手抡起拳头,朝着伊普特的脑袋砸去。伊普特迅速后仰,拳头擦着他的鼻尖呼啸而过。他趁势一脚踢在劫匪的膝盖上,“咔嚓”一声,劫匪的膝盖骨像是要被踢碎,身体向前扑去。伊普特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匕首再次发力,直直刺进劫匪的后背,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劫匪挣扎了几下,便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其他劫匪见状,蜂拥而上。一个瘦高个劫匪手持短棍,从侧面偷袭,伊普特察觉到危险,迅速转身,用手臂挡住短棍的攻击。短棍重重地打在他的手臂上,疼得他一阵发麻,但他咬牙忍住,猛地一甩手臂,将劫匪的短棍荡开,随后匕首如闪电般刺向劫匪的胸口。劫匪躲避不及,匕首贯穿了他的胸膛,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他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惊恐与不甘,缓缓倒下。
此时,又有两个劫匪同时攻来,一个手持长刀,从上往下劈砍;另一个拿着斧头,从下往上斜砍。伊普特身处险境,却毫不慌乱。他先是向后跳开一步,避开长刀的攻击,紧接着身体迅速下蹲,躲过斧头的致命一击。在起身的瞬间,他手中的匕首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刺向拿斧头劫匪的喉咙。“嘶——”匕首划过喉咙,鲜血喷射而出,像喷泉一样洒在伊普特的脸上和身上。还没等他缓过神,拿长刀的劫匪又攻了过来,伊普特侧身一闪,长刀砍在他身旁的柱子上,木屑飞溅。他趁机抓住劫匪的手腕,用力一扭,“咔嚓”一声,劫匪的手腕骨折,长刀掉落。伊普特顺势将匕首刺进劫匪的腹部,然后用力一搅,劫匪发出凄惨的叫声,捂着肚子,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最后一个劫匪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转身想逃。伊普特哪会放过他,几步追上去,从背后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他骑在劫匪身上,双手死死掐住劫匪的脖子,劫匪拼命挣扎,双手乱抓,指甲在伊普特的手臂上划出一道道血痕。伊普特却不为所动,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直到劫匪的挣扎逐渐停止,双眼凸出,没了气息。
此时,整个院子里一片死寂,只有微风吹过,带起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伊普特站起身,他的身上沾满了鲜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劫匪的,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眼神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屋主浑身颤抖着,从门后探出半个身子。他的双眼布满血丝,脸上写满了恐惧与震惊,目光扫过横七竖八倒在地上、鲜血淋漓的劫匪,最后定格在伊普特身上。伊普特身上沾满鲜血,手中匕首还在往下滴血,在月光下宛如从地狱归来的魔神。
屋主嘴唇哆嗦,嗫嚅着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好一会儿,他才鼓起勇气,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你是谁?为何要救我们?”伊普特深吸一口气,平复着紊乱的呼吸,将匕首收入鞘中,缓声道:“我只是路过,撞见这些恶徒作恶,实在无法袖手旁观。”
屋主听了,眼眶泛红,激动得向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恩人呐,若不是你,我们一家今晚怕是性命不保,这份恩情,我们没齿难忘!”说着,他的妻子和女儿也从门后走出,妻子紧紧抱着女儿,两人脸上泪痕未干,也朝着伊普特屈膝行礼。
伊普特见状,赶忙上前扶起屋主,“快起来,不必如此。”屋主站起身,仍激动不已,拉住伊普特的手,“恩人一定要进屋歇息,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好好答谢您。”伊普特本想推辞,可看着屋主一家诚挚的眼神,犹豫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
屋内烛火摇曳,伊普特与屋主相对而坐,表面上正寒暄着,可他的手指却不自觉地在桌沿轻敲,眼神也不时飘向门口,满是警惕。终于,伊普特深吸一口气,打破了短暂的平静,“实不相瞒,我此番救你们,实属义举,但我眼下被法老派人追捕,处境危急,您可知这附近哪里能让我顺利逃离?”
屋主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与担忧,他下意识地往门口瞧了瞧,压低声音说:“恩人有所不知,这世道不太平,要想彻底摆脱追捕,实在不易。不过,若您顺着西边那条隐秘小道前行,尽头有个古老的商队驿站,常有商队往来。您若能混入其中,乔装打扮一番,或许能跟着他们去往远方。只是那驿站人多眼杂,稍有不慎,便会暴露。”
伊普特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追问:“还有其他地方吗?”
屋主思索良久,缓缓开口:“再往南,有一片古老的废墟,那地方荒无人烟,传说还有邪祟出没,所以鲜有人至。废墟深处有一些隐蔽的地道,或许能帮您躲过一时。但地道错综复杂,极易迷失方向,且不知是否暗藏危险。”
伊普特的手指在桌上轻点,权衡着利弊,内心满是纠结。他深知,每一个选择都关乎生死,稍有差错,便会落入法老手中,万劫不复。
“你是个商人,你这些货物都是从哪个地方买来的?”伊普特问。
“希泰地区买来的,这里有些丝绸,香料,还有些上号的铁器。”
屋主如实回答。
伊普特在心里反复权衡,觉得驿站虽人多眼杂,但机会也多,便咬咬牙,下定决心:“我打算去驿站碰碰运气。”说罢,他看向屋主,眼中满是感激与郑重,“您的恩情我铭记于心,还未请教您大名,日后也好报答。”
屋主摆了摆手,神色诚恳:“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怎能还让您记挂报答之事。我叫阿蒙,不过是个普通商人,有幸得您搭救。”
伊普特微微颔首,“阿蒙,今日之事,我不会忘。往后若有机会,定当再来拜访。”阿蒙眼眶泛红,忙进屋拿出一个包裹,里面装着干粮和水,还有几件旧衣物,“恩人,前路艰险,这些您带上,衣物虽旧,却能帮您掩人耳目。”
伊普特接过包裹,再次道谢,转身大步迈向门外。夜色深沉,他的身影很快融入黑暗,唯有坚定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踏上了未知又充满危险的逃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