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黑虎拳头还未落下就被突如其来的混乱惊扰,脚下一滑,高行止趁机抓住机会,猛地扭腰翻身,一记肘击轰在黑虎膝盖上。黑虎痛叫着跪倒,高行止又用尽全力顶开对方,勉强滚离对手范围。
这一下变故令全场哗然,喧闹声此起彼伏。有人大喊“发生什么事了?”有人慌乱逃散,也有人趁机砸台上的保安。场面混成一锅粥。
灯光忽明忽暗中,高行止挣扎着爬起,看向擂台边——那里有个纤瘦女子闪电般扑到音控设备处,一掌拍翻操控台,灯光彻底灭掉大半。借着残余的昏黄灯影,高行止认出那女子正是安之若!
“她来了!”高行止心头骤然涌起希望。安之若动作极快,打翻设备后立刻朝擂台方向扔出一枚圆滚滚的物件。白色浓烟再次升腾,呛得周围观众纷纷躲避,混乱更甚。
趁着这片刻空当,高行止拼尽力气跳下擂台,朝安之若所在方向奔去。黑虎在台上狂吼,却被烟雾遮眼,一时间难以追击。
“跟我来!”安之若冲高行止挥手。两人一前一后钻进人群,试图往后门撤离。然而,仓库里也早已人喊马嘶,各路打手与惊恐观众混作一团。更远处还能听到保安喝令:“快封锁出口!”
安之若压低声音:“往北侧铁门走!我在外安排了接应!”
高行止顾不得伤痛,只能咬牙拼命挤过人潮。可他们刚冲出不到十几米,就看见前方火光一闪,一伙黑衣人正将出口堵住,赫然是桓虚白的手下!
那帮黑衣人训练有素,显然在维护“桓爷”的安全,或许也在寻找闹事者。见到高行止二人急奔而来,立即抬枪警戒,其中一人喝道:“站住!”
安之若暗骂一声,硬闯必然被击中。她扭头示意高行止换个方向。“往西边!”
两人掉头又冲向西侧走廊,那里同样混乱,但似乎没有桓虚白的手下。只是没跑多远,高行止就看到吕乾带领几名手下堵在前方,脸色狰狞:“你们好大的胆子,在老子场子搞事?!”
安之若扫了眼四周,她和高行止几乎陷入包围。仓库内烟雾四处弥漫,人声嘈杂,加之桓虚白的人在另一端把守,吕乾的人在此堵截,形势险恶万分。
吕乾咬牙切齿盯着高行止:“原来是你伙同外人搞破坏?你个白眼狼!拿了老子的钱,还敢反叛?”
高行止忍着痛,反驳:“吕哥,你处处逼我……你也别怪我。”
吕乾怒极反笑:“你真当老子收拾不了你?给我上!”他话音刚落,四五个壮汉齐齐朝高行止和安之若涌来。
高行止已是强弩之末,若再战必然落败。安之若虽然身手不俗,却也难敌众多刀棍。眼看绝境降临,忽听一个冰冷威严的声音从右侧响起:“住手。”
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可抗拒的气场。吕乾等人怔住,回头一看,竟是桓虚白带着几个保镖走过来。桓虚白神色淡漠,扫视在场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在高行止身上。
高行止只觉一股无形压迫扑面而来,与吕乾相比,桓虚白的强大与凶狠更像是一头沉睡的猛虎。“他想干什么?”
桓虚白淡淡道:“这个人,我有话要问。谁也别碰他。”
吕乾吃了一惊:“桓爷,他和同伙闹场,您……”
桓虚白凉凉扫了吕乾一眼:“吕乾,你也别急着恼。他能在烟雾与围堵中逃出擂台,说明他不是普通角色。今晚我来,就是想找个有意思的苗子。”
他瞥了高行止鲜血淋漓的伤口,面无表情:“刚才看你打得并不畅快,或许是带伤。但我看得出来,你体内有一股力量……很有趣。”
高行止苦笑,什么“有趣”?分明是想将自己当棋子把玩。
桓虚白扭头吩咐手下:“把他们带到楼上,我要单独谈谈。不准任何人打扰。”
那保镖们点头,立刻围上来保护桓虚白,同时押着高行止与安之若往二楼走。吕乾脸色阴晴不定,显然不敢违抗,只能咬牙退让。
二楼某间宽敞的房间里,一张简易桌子摆在中央,周围用沙发圈出一个VIP包厢模样。桓虚白坐在沙发上,示意高行止和安之若也坐下。数名黑衣保镖散在房间四周,杀气凛然。
高行止与安之若对视一眼,皆神情凝重。此刻他们进退不得,只能静观其变。
桓虚白缓缓拿起桌上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在这肮脏之地饮茶,似乎有点违和,但我喜欢静心。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高行止沉默片刻,决定先报出真名:“我叫高行止。”
安之若抿了抿唇:“安之若。”
桓虚白喝了口茶,扫视两人:“很好。高行止,我先说你。你不简单。带着一身伤,却还能让黑虎拿你不下。若不是那场骚乱,也许你最终会输,但至少你抗住了。
更重要的是,我从你身上感受到某种与众不同的气息……仿佛是古武的‘内劲’,却又不纯粹。”
高行止心头猛跳:他竟能感应到自己体内那股怪异力量?难道此人对古武也有涉猎?
桓虚白放下茶杯,目光凌厉:“我素来喜欢招揽能人。你若肯为我效力,我可以替你料理吕乾和赵昱那些破事,也能给你丰厚的回报。如何?”
这番话让高行止讶异不已:一是没想到桓虚白竟来“挖人”?更惊讶的是,他居然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可想想也不奇怪,黑市拳王本就横行无忌,只要能帮他扩张势力,他并不介意收编一切有价值的打手,至于自己的情况,稍稍用点手段,什么都能查到。
高行止没有立刻答应,他还要顾及安之若的计划。桓虚白又将目光转向安之若:“至于你,我看你身手也不弱,而且机敏过人。若不是你那颗烟雾弹,我也看不到他更精彩的表现。”
安之若心下一沉:连这点都被桓虚白看穿,看来对方对现场一举一动都观察细致。“桓爷过奖了。我只是帮朋友脱身。”
桓虚白冷笑:“你不要骗我。你一介女子,敢在吕乾地盘闹事,就必有后台。或许你是警方的人?或许是某个势力的眼线?不论哪种,我希望能从你这里获得更多情报。”
安之若顿觉压力倍增,她故作镇定:“桓爷,我没有任何后台,只是一介平民,为朋友两肋插刀。您何必多疑?”
桓虚白微眯双眼,不置可否。他的保镖中有一人走上前,似要动手逼问。就在这时,桓虚白忽然抬手阻止,似乎对安之若更感兴趣:“你们既然敢搅局,必然有不得不做的理由。那么这样,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加入我。你们想打谁,想对付谁,我都可以提供助力。如何?”
这话说得颇为诱人,也带着不可抗拒的威慑。安之若和高行止若敢拒绝,恐怕桓虚白会立刻翻脸。
高行止眼中闪过挣扎:他若答应桓虚白,就等于从吕乾那座牢笼跳进另一个更深的陷阱。桓虚白的手段只会更加冷酷无情。然而,若当场拒绝,他们恐怕难以活着离开。
安之若也心思电转:“桓爷,我们确实对吕乾有不满。若我们真想找个靠山,也许……您是个不错的选择。”
桓虚白唇角微扬:“看来你倒识时务。”
安之若作势略一点头:“不过,我们是否能先离开此地?毕竟吕乾那边已经对我们恨之入骨,我怕继续留在他的场子里,会再生事端。”
桓虚白轻敲桌面:“可以。我正要离开,你们同我一起走。等明天,我再给你们安排一个见面机会,让你们见识一下我桓某人的势力。到时候,若你们诚心投靠,自然不会亏待。”
高行止与安之若暗暗对望,心想:只要先脱离吕乾的地盘,再图后计吧。
于是,高行止点头:“多谢桓爷。”
桓虚白站起身,挥手示意手下:“准备车,我们走。”他的目光重新转向高行止,幽深无比,“你若是真有那股潜能,我会让你在更大的擂台上绽放光彩。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仓库外围,夜色正沉。桓虚白带着一队黑衣保镖护送下,与高行止、安之若一同走过那乱糟糟的人群。果然,吕乾不敢明面阻拦,只能带着人远远跟随,脸上满是不甘与怨毒。
走到仓库门外时,几辆豪车已经等在那里。桓虚白回头望了眼昏暗的仓库,似笑非笑:“吕乾那点家当,我看不上,今晚就让他多个教训。高行止,安之若——你们随我上车吧。”
高行止步伐踉跄,浑身是血,实在难以行动。安之若架着他,跟随桓虚白上了一辆黑色SUV。车门一关,那股血腥与烟味被隔在车外。
“开车。”桓虚白对司机下令,然后扫了眼高行止的伤势,“你伤得不轻。过会儿我会让我的私人医生给你看看。”
高行止咬牙:“多谢。”
桓虚白似乎极为自信,一副神闲气定的样子。他拿出手机吩咐什么,随后对高行止和安之若说:“你们先养好精神。我保证吕乾不敢再追杀你们,明早来我别墅,咱们再谈具体细节。”
安之若强颜一笑:“桓爷,我们……感激不尽。”
心里却在思索如何脱身——真要被桓虚白带到他的老巢,会不会更加危机四伏?
车行约莫十几分钟,离那废弃仓库已相当远。街景逐渐明亮,一片繁华灯海扑面而来。桓虚白的车队在路口分岔,高行止与安之若乘坐的SUV跟在中间,车外保镖车前后护卫,看似滴水不漏。
高行止感觉体力渐渐流失,大脑发昏。他伤口血流未止,浑身湿冷。安之若小心扶着他,偷偷摸到他耳后贴片,轻轻按了按,似乎想激活通讯:“喂?有人能听到吗?”
之前说好外面有她同伴接应,可现在车队在路上,不知能否被跟踪。她竭力保持镇定,小声对高行止道:“你撑住,我会想办法。”
高行止面色惨白,强挤出一个苦笑:“若实在没有办法……咳咳……就先保命吧。”
桓虚白在前排似乎没察觉两人的私语,他的视线落在车窗外霓虹灯影中,仿佛心思不在这里。或许他对自己的安排自信满满,认为这两人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