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侧福晋!”慧嬷嬷忙不迭截住话头,赶着往下说,“实在是娘娘这程子药喝得太多,一闻到药味儿就反胃,平日都是忍着,今儿喝汤药的时候……娘娘是没忍住,所以才吐了。”
一边说着,慧嬷嬷还忙不迭冲维珍道:“侧福晋切莫自责,这事儿怎么都怨不到侧福晋头上。”
就算许太医是自己人,可是告诉许太医事情的来龙去脉,除了丢脸,还有什么好处?
都道是家丑不可外扬。
娘娘故意用清蒸鲥鱼刁难侧福晋是家丑,侧福晋用两盘鱼刺干翻娘娘也是家丑!
不管侧福晋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事儿着实让人……一言难尽。
喝汤药时候吐的?
那他刚才来的时候可没闻到有汤药味儿……
许太医知道慧嬷嬷这是在故意打岔,他当然也不会刨根问底。
做太医最要紧的是什么?
那自然是医术好,可是能在太医院里头扎下根儿的,却必须搞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天家的事儿真是能不知道最好就不知道。
维珍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然后开口询问:“许太医,不知娘娘情况如何?”
许太医忙道:“回侧福晋的话,娘娘的病情已无大碍,只要安心调养,不出半月就会痊愈,可若是娘娘一直情绪不佳的话……”
说到此处,许太医也是一脸无奈:“那就不止半个月了。”
想想德妃方才的激动狂躁,又看了看维珍一脸的忧心忡忡,慧嬷嬷不由在心中默默叹气。
侧福晋要是往后时常来给德妃侍疾,那娘娘这病只怕是彻底好不了了。
这边几人正在偏殿里面谈论着德妃的病情,那边就突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实在殿里头太安静压抑了,所以这脚步声就显得特别的刺耳。
慧嬷嬷不由蹙了蹙眉,这是哪个不懂规矩的奴才,竟敢在娘娘眼皮子底下这么放肆?
当下慧嬷嬷就要去训斥,结果那脚步声就迈进了正堂,维珍好奇地隔着翡翠珠帘打量来人,好嘛,还是个熟人。
就是之前跟她们科普德妃娘娘喜好避讳的那个小太监。
这小太监明显显也意识到了殿中气氛的不同寻常,所以待进了正殿后,顿时就站住了脚,大气儿都不敢喘。
“奴婢去去就来。”
当下,慧嬷嬷沉着脸去了正殿,不用说就知道是去教训那个小太监的。
这小太监也是的,在永和宫里头连蹦带跳的,还偏生挑在这个时候,被少不得要被慧嬷嬷好一通训斥。
“主子您喝口茶润润吧,为了娘娘您急哭了这么长时间,定是口干舌燥得厉害,”肖嬷嬷端了杯茶送到维珍面前,一脸的忧心不忍,“主子,您可要保重啊,若是因为忧心娘娘病情,您反倒病倒了,娘娘岂能心安?四爷也会焦心呢!”
维珍:“……”
戏瘾大发得又何止女贞跟甘草啊!
就是……
就是她有点儿接不住肖嬷嬷的戏啊!
算了,她还是战术喝水吧!
待维珍抿了口茶,许太医已经很自觉地主动开口:“侧福晋,奴才也为您请一次脉吧。”
“那就有劳许太医了。”维珍点点头,一边伸出了手。
慧嬷嬷这时候也从正堂进来,就瞧着许太医正在给维珍请脉,顿时一脸诧异,然后压低声音询问肖嬷嬷:“侧福晋这是身子不爽吗?”
肖嬷嬷叹了口气儿,然后忧心忡忡道:“我家主子前些时日就一直舟车劳顿,本就辛苦,不过主子却不辞辛苦甫一回京赶着就来给娘娘侍疾了,原本还好好儿的,只是方才……”
说到此处,肖嬷嬷又是一声叹息,然后继续道:“哎!说到底就是太过担心娘娘玉体。”
慧嬷嬷:“……侧福晋实在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