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之间的爱,也是爱。
你可真是个聪明的概念神啊,梁灿。
盛舒意举杯,想敬这句话一杯,却发现梁灿不喝了。
“你酒量很好的,怎么不喝了?”盛舒意问。
梁灿回答:“你多喝点,喝多了方便我办事。”
盛舒意:“?”
梁灿笑眯眯说:“根据研究表明,女孩子在微醺状态下接受惊喜,情绪会更加高昂。”
盛舒意单手托着下颚,看着梁灿:“我真的很好奇,是什么样的惊喜。”
“倒也没有多么盛大。”
梁灿想了想,继续说:“可以形容为,用惊喜包裹的告别。”
“告别?”
“你不是要去纽约了么。”
“对哦,我可能真的醉了。”
梁灿:“那我可以继续摸你胸吗?”
盛舒意:“不可以。”
踏马没醉啊,艹。
两人吃饭的时间早,夏天的夜来得又晚。
走出餐厅时,抬头是无边无际的火烧云,把整个街区照得红彤彤。
盛舒意身上被太阳罩了层薄薄的金色。
她的脸颊微红,整个人仿佛被裹进了琥铂色的糖浆里,连影子都泛着焦糖的甜香。
梁灿掏出口袋里的电动车钥匙,摁了下。
‘滴滴~’
非机动车停车区,一辆小电驴响了声。
盛舒意奇怪了:“你不是坐我车来的吗?”
“我让汪源骑过来的。”
“汪源人呢?”
“楼上吃饭,不然为啥我没让服务员把剩的饭菜打包。”
“....”
梁灿看了眼盛舒意,今天他的人设是:爱笑的男孩。
“在我粗浅的认知里,你这样的富家女,平时生活当中,是漂亮的裙子,冒着气泡的香槟,还有马卡龙和冰美式。”
“如果不是因为中考让我们成为了同学,这辈子我估计都不可能跟你打上交道的。”
梁灿努努嘴,指着那辆小电驴:“你的生活我已经管中窥豹过了,现在,我想让你感受下我的生活。”
“所以。”梁灿问盛舒意,“可能有走光的风险,你穿打底裤了吗?”
盛舒意双手背在身后,噗嗤一笑。
因为她背对着太阳,从梁灿的角度来看,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和若隐若现的美貌。
这时候如果来个希区柯克式的镜头,那绝对贼棒。
“你等我一下。”
盛舒意小跑离开,十分钟后回来时,裙子下面已经套上了条运动长裤。
“走吧。”
梁灿跨上小电驴,盛舒意抬起一条长腿坐到了后面。
她把双手放到梁灿两侧肩上,手一抬:“出发。”
小电驴飞驰电掣,梁灿凭借精湛的开车技巧,在晚高峰中穿梭自如。
“为什么开这么快,你坐奔驰坐习惯了?”盛舒意单手捂着刘海,奇怪问。
梁灿回答:“不是啊,怕被交警抓到。”
我清清白白的,档案上要是被记上一笔交通违章,今后仕途会受影响。
夏季傍晚的城市里,出现了这样的画面。
白T牛仔裤的清秀少年,骑电动车带着一名长发编织精致,穿昂贵裙子的美少女。
她的长发在飘,风在后头追。
像是在私奔。
盛舒意感受着耳畔的风声,还有梁灿身上淡淡的洗衣液清香。
她忽然想起了《龙族》里的一篇:迎着阳光盛大逃亡。
在那一篇里,路明非带绘梨衣去看了海。
随后,她便迎接了自己的死亡。
有点类似了,路明非也为绘梨衣准备了一次完美的约会。
可他却在最后当了懦夫。
不喜欢所以就逃跑了,那为什么最后看到她死了,还要用掉四分之一的生命。
拧巴的男人,一辈子都不配得到炽热的爱。
“梁灿。”
“干啥?”
“如果我以后遇到困难了,你会帮我吗?”
“我一直在帮你妈啊。”
“是我!”
“帮啊。”
两人来到一处海岸线,电动车下,从高处去看,是沙滩和金色的海洋。
“我妈在上大学之前,一辈子没见过大海和船。”
梁灿看向身旁的盛舒意:“她跟我讲,十八岁那年见到的海,不止是海..”
“对她而言,还是自由。”
“在这里你有太多不想回忆的事,那么纽约对你来说,可能就是自由之处。”
盛舒意听完,弯腰缓缓脱下裙子下面的运动裤。
你知道这个画面对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病床只剩半口气的,也能直接坐起来。
效果堪比肾上腺素。
“你这什么意思?”梁灿盯着盛舒意的腿问。
盛舒意笑了:“迎接惊喜,要正式点。”
然后她脱下了外罩的针织开衫。
胸前有点红红的。
谁干的?
我干的,那没事了。
双手背在身后,感受海风和微热的空气。
盛舒意看向梁灿:“纽约的自由是个未知数,但你不认为,我一个人去了会孤独吗?”
梁灿摸摸下巴:“这倒是个问题。”
“原本是,但现在。”盛舒意抬起左手,纤细手腕上是那条手工编织的祈福手串。
她把手串对准海平面上的红色太阳:“它会陪我。”
两人走下石头阶梯,踩着松软的沙子往海边去。
哗啦啦的海浪一片接着一片冲上沙滩,然后又褪下。
“梁灿。”
“恩?”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话..”
梁灿抬手:“我未成年。”
盛舒意:“...”
对了,他生日还没过,理论上还真的,未满十八岁~
梁灿双手插兜,问:“什么话?”
盛舒意转身看着梁灿:“你是不是喜欢,过我?”
梁灿啧了声:“有好感是真的,毕竟你长得御姐,声音甜妹,这个反差十分戳我XP。”
而且皮肤白的像牛奶,胸也大,体育课跳绳的时候上下一晃一晃..”
“别说了。”
“好。”
盛舒意今天此行目的,前面提过,要知道梁灿是否有意。
如果他无意,那盛舒意就不想当可怜的绘梨衣。
绘梨衣坐上去首尔的班列,那么我也会乘上前往纽约的头等舱。
天灰灰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
闷热好像被褪去了些,盛舒意问梁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梁灿摇摇头。
然后...
嘭~
左侧山下,升腾起一颗红色的火光,升天后炸出绚烂的烟花。
嘭,嘭~
盛舒意回头,右侧山下,也有烟花在绽放。
“那是..”盛舒意看着忙碌的身影面露疑惑。
梁灿笑了:“苏雨蝶和胡洋洋,我老早看见这俩狗狗祟祟在跟踪了,刚才吃饭时候借口去洗手间,就是去逮她俩。”
“她们对尾随的罪行供认不讳,我就让她俩劳动赎罪。”
盛舒意耳朵里听到的是,他找了同学们来见证这一天。
“阿灿,阿灿,我特么来了!!”
奔驰S级后座,汪源冲了出来,扛着一个箱子风风火火跑到沙滩。
他一只脚陷进沙坑,狗吃屎般摔了个七荤八素。
箱子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盛舒意:‘....’
“这是?”盛舒意面露尴尬,指了指汪源。
梁灿咳嗽了声:“是糖,365颗,按照一年回一次家来算,一天一颗糖,吃完你就能回家了。”
“这样有个念头。”
盛舒意恍然大悟,看着灰头土脸,胆颤心惊的汪源,笑眯眯走过去。
少女蹲下身,仔细的将每一颗糖果放进粉色的盒子里。
朝花夕拾。
从高中开始的缘分,今天才有勇气面对它。
梁灿给汪源拍了拍衣服上的沙子,指了指还在放烟花的胡洋洋和苏雨蝶。
“我做这些是想告诉你,享受孤独很高级,但和朋友厮混,也是烟火气。”
盛舒意捧着盒子起身,看向梁灿。
五彩斑斓的烟花成了陪衬她美貌的胭脂,编织精致的青丝,好像桂冠。
盛舒意低头看着盒子里的糖果,然后发现有点看不见,被挡住了。
于是她抬头,在烟花下,在月色中,在海边。
冲梁灿微笑,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