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当刘尚再次睁开眼时,
已经是上午的十点多。
昨晚他不知道吐了多少次,
也不知道折腾到了几点。
总之,
此刻的他觉得哪哪儿都难受。
尤其是嗓子和胃,
甚至是还隐隐有着干呕的冲动。
随后,
他拿起了手机。
上面有几条沈雪发来的短消息。
询问他醒没醒呢,感觉怎么样等等。
于是刘尚也客气的给沈雪回复过去,
说自己已经好多了,
多谢关心。
没想到沈雪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进来,
说自己现在就在他们家楼下呢,
还用保温饭盒给他打了小米粥和几样清淡拌菜。
你要是起床了我给你送上去。
刘尚的第一反应就是感谢和婉拒,
可是沈雪却笑着说你总得让我把粥给你送上去吧?
于是乎,
几分钟过后,
敲门声响起,
刘尚将拎着保温饭盒,
脸颊冻的都有些红的沈雪迎了进来。
也不知道这丫头究竟是在外面等了多久?
“不好意思啊,昨晚回来又吐了半宿。”
“家里面还没来得及收拾,有点乱。”
沈雪笑笑,“没关系的,男孩子的家应该都是挺乱的吧?”
原本,
她的心中也真是这么想的。
可是当真进了刘尚的屋子后,
她却发现刘尚的家里竟然整洁到了一种超出她想象的程度。
实木的餐桌、座椅摆放整齐。
厨房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实木的沙发,茶几和电视柜上,
也不见任何杂物。
只有门口的随意摆放的鞋子和衣架上挂的歪歪扭扭的衣服,
以及地上躺着的喝剩半瓶的饮料,
能够看出昨晚刘尚回来时的狼狈。
于是,沈雪也就笑着说道:
“原本我还打算帮你收拾一下屋子,打扫一下卫生呢。”
“现在看来好像是不用了……”
刘尚急忙笑着摆手,
“不用,多谢。”
“我平时自己一个人住,所以卫生情况保持的比较好。”
“昨晚回来几件脏了的衣服,也已经丢洗衣机里了。”
沈雪这时候主动将保温饭盒拧开。
里面有小米粥,
以及几样没有辣椒油,较为清淡的拌菜。
“刘尚,你昨晚喝了那么多酒,又吐得那么厉害。”
“胃里一定难受坏了。”
“要不你先吃点粥吧。”
“也不知道粥凉没凉?”
于是乎,
刘尚在说了声谢谢后便坐了下来。
可他这边还吃几口,
忽然又有敲门声响起。
放平时,
可是从来没有人来自己家敲门的。
难道是收卫生费的小区大姨?
刘尚这边刚想要起身去开门,
坐在沙发上的沈雪却抢先他一步。
让刘尚安心吃饭,
她去开门。
可是!
当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
门里门外的人全都一脸吃惊的愣在了那里。
此时此刻,
外面站着的竟是李青、周彩霞,以及另外两位检验中心的大姐。
她们的手里也正提着牛奶,饮料和几样挺贵的水果。
于是乎,
沈雪的一张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声音如同蚊子一般的打了声招呼。
“周主任,李组长,张姐,陈姐……”
而此刻对面的李青、周彩霞几人,
也是同样的一脸震惊与尴尬。
“沈雪?!”
“那个……”
“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听着他们的话,
本就性格内敛的沈雪整个人都快不好了,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这时刘尚及时的出现,给沈雪解了围。
“周主任,李哥,张姐,陈姐,你们怎么来了?!”
“来,快进!快进!”
“说来也巧,沈雪她也刚到,用保温饭盒给我送了小米粥。”
随后,
几人眉眼中含笑的看了看刘尚,
然后又看了看沈雪,
这才走进屋来。
与沈雪一样,
在看到了刘尚这收拾的整洁、利落的家后,
他们也是大为吃惊。
在又寒暄了几句之后,
周彩霞就催刘尚先去吃饭。
同时还不忘调侃了一句,
“看,我们雪儿就是心细。”
“我们四个只顾着来了,就买了些奶和水果。”
“都没人想起来给你带点粥和早餐!”
旁边的张姐也跟着附和,
“是啊,我们沈雪人好,心善,体贴。”
“长得还漂亮。”
“又是名牌大学化工专业的高材生。”
“谁要是能把我们沈雪给娶回家啊,可是有福喽!”
在她们的打趣下,
沈雪脸红的都不敢抬起头来。
……
在送走了周彩霞、李青、沈雪几人后,
刘尚下午又陆续接到了不少的电话。
有蒋启东,孙卫华等领导表示慰问的。
有检验中心的同事打来表示关心的。
也有例如采油三厂工艺所的杨勤等人打来,
大笑着直呼‘兄弟你牛逼死了’和‘要不要再出来喝一点儿’的。
总之,
这个元旦假期,
刘尚就是在趴窝中艰难度过的。
周一早晨,
简单吃过了一口早饭的刘尚慢吞吞的来到了班车站点。
然后就看到了面色极差,心情很不好的林若然。
算起来,
打从圣诞节开始,
刘尚已经有好久没看到她了。
说起来奇怪,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心情很差,很心烦的林若然,
在看到了对面摇摇晃晃走来,
面色苍白,一副病态,有些滑稽的刘尚后,
心情竟莫名好了不少。
“呦,豆杆,你这看起来有点虚弱啊?!”
“难不成是快要被烧了不成?”
刘尚没好气的看她一眼。
“谢你吉言。”
“我只是元旦聚餐酒喝多了而已。”
“倒是你,脸色看起来怎么这么差?”
“难道是元旦放了几天假,拉面又吃多了?!”
然后,等待班车,十分无聊的他们俩,
便你一句我一句的‘友善’闲聊起来。
……
上午,
采油二厂工艺所的办公室内,
充斥着的全是唉声叹气。
一方面是众人的身体仍处于虚弱的状态中,
面色苍白,病殃殃的,没精打采。
另一方面,
是今早厂里开会挨了批的丁景福在回到工艺所后,
又把他们给痛批了一顿。
就在这时,
‘恰巧’过来这边办事的采油三厂工艺所的几个人,
就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看见他们这幸灾乐祸,一脸笑意,蔫坏、蔫坏的神情,
措施组组长赵树义皱眉说道:
“幸灾乐祸是吧?!”
“瞧我们乐呵是吧?!”
“特么的这一上午,你们这都是来的第三波了!”
杨勤这时候笑着扬了扬手中的水果。
“赵哥,这哪儿的话啊!?”
“我们这不是听说周哥病了,都叫120了吗?”
“怎么都得过来看看不是?!”
说着,
他把水果放在了那天晕倒进医院的周全的身旁,
然后很熟络地搂着周全的脖子笑着说道:
“咋回事啊周哥?!”
“我记得你可是挺有量的啊?!”
“这怎么还翻车了呢?!”
这时候,
一脸生无可恋的周全将身子向椅背上一靠,
“唉,我特么这真是一生喝酒无人问,一朝醉倒天下知啊!”
“不过要问咋回事,这两天我还真复盘了一下。”
“采油院的那个小子,是真会算计!
“也真缺德!”
“那天晚上,他自己拎了一瓶52度的五粮液。”
“然后给我们搬来的却是三箱60度的二锅头!”
“随后,他又说什么我们这搞工程抡管钳子的怕了他们实验室里摇试管的。”
“激将我们。”
说到这里,他狠狠瞪了旁边的(喷壶)胖子一眼。
“然后这死胖子就中了人家的圈套,上了头。”
“非嚷嚷着什么拆箱,倒酒!”
“然后我们就被他带着,给自己倒满了四杯酒。”
“结果呢,眼睁睁的看着人家把四杯五粮液喝完了。”
“然后我们就彻底的傻了眼。”
“那可是整整一斤的60度的牛栏山啊,还得连干四杯!”
“这特么谁能喝的了啊?!”
“不喝吧,又特么下不来台。”
“然后!”
“又是特么这个死胖子,没事儿非要装大尾巴狼!”
“人家稍微激他两句,他又上了头,又是第一个带头。”
“而且你说你喝就喝吧,还非得喊什么谁怂谁孙子。”
“结果,我们就全军覆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