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姜明一头扎入白雾大阵的时候。
马横、杨虎、刘青书三人也赶到了汜水城前。
再然后，他们发现汜水城的氛围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只让进、不让出、城中聚起了好多百姓。
那城外的粮仓也是忙忙碌碌的。
没有耽误时间，三人也是连忙赶赴汜水府衙。
只可惜啊，他们并未见到许牧野、许知州。
胡不为、胡管事直接拦住了他们。
“胡管事！还请胡管事通禀许知州！”
“胡管事！大事不好啊！！”
“胡管事！快些通禀吧！”
不等杨虎将话说完，胡不为却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杨教习，知州大人他都知道了。”
“还请杨教习等待片刻。”
“什么？知州大人已经知道了？”
听到胡不为这话，杨虎也是猛地一愣。
就在杨虎心中念头攒动的时候，胡不为又将他们引入了一间内室。
“还请诸位稍等片刻，大人正在沐浴更衣。”
片刻之后，锣鼓声起，府衙门开。
汜水城菜市口更是搭起了高台。
很快，菜市口的周围便围起了一大圈的人。
不光是百姓在围观，汜水城内有头有脸的人可是都来了。
于众人瞩目之下，大腹便便的许牧野一点点走上了高台。
话说，这也是许牧野第一次正式抛头露面。
自打他上任以来，见过他的差役都没几个，就更不用说汜水百姓了。
注视着那缓步登高的许牧野，下面的汜水百姓也是议论纷纷。
别看这许牧野生了一张悲天悯人的白皙菩萨脸。
但是啊，他也是长了一副巨贪身躯。
这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鱼肉百姓。
看着下方那一张张黝黑面庞。
沉默片刻，许牧野开口了。
他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即便是最边上的百姓也能听清他的声音。
“诸位汜水父老，我是许牧野，亦是这汜水城的知州。”
“我知道诸位觉得我和之前的那些知州没什么区别，都是那鱼肉百姓的衣冠禽兽。”
许牧野说到这里，下面的一众百姓也是纷纷朝他看来。
这般言语的知州可是不多啊！
他们倒想听听这许牧野如何收场。
这要是说不好，可就真的身败名裂了。
可是许牧野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将他们着实惊到了。
“没错！我许牧野就是鱼肉百姓的衣冠禽兽！”
“想必这城中不少人也清楚我的喜好。”
“我爱江河之鲜！”
“你们之中也有不少人送过我东西。”
“而那些东西我也都吃了。”
“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
“所以我也懒得出来抛头露面。”
“不瞒诸位乡老，我许牧野乃是被贬于此。”
“说实话……我是真的不喜欢这里……”
“我喜欢繁华的城市、我喜欢各色的菜肴、我喜欢人间烟火！”
听到这里，下方百姓的神色也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他们开始认真审视着高台之上的许牧野。
这个许知州还真的有些不一样。
“我虽然不喜欢这里，但是！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便是这汜水城的父母官！”
“何为父母官！也就说……老子必须得视这城中百姓为子女，老子必须得护住这个家！”
“实不相瞒，诸位乡老，黑水泽被水匪攻下来了，就连武府府主也是身陷死地！”
“也许在明日！也许在后日！那群水匪便会来到汜水城前！”
“诸位乡老若是不信，还请一看……”
“杨教习……马教习……还请快些上来……”
许牧野话音刚落，杨虎、马横也出现在了台上。
杨虎是走上去的、而马横则是被抬上去的。
看着杨虎身上的狰狞伤口。
瞅着那一身血染的马横，台下也是纷纷倒吸凉气。
熟悉武府这两位教习的人可是不少。
紧接着，那刘青书也颤抖开口。
“死了……都死了……”
“整个黑水泽都被那群水匪杀没了。”
“他们都死了……都死了啊！”
刘青书跪地流泪之际，许牧野的声音也随之再次响起。
“那群河上贼子！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若是让那群贼子杀入汜水城！黑水泽的悲剧也会在此重演！”
“他们会抢夺我们的钱财！他们会侮辱我们的妻女！他们更会杀了我们！”
“他们会将我许牧野点天灯！他们更会杀掉这城中的每一个人！”
“我们难道要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嘛？”
“我们难道要坐视那群贼人放肆！？”
“难道这便是汜水城的骨气嘛！”
“难道这便是我大坤男儿嘛！”
许牧野目光扫下。
人群之中也立马传来响应。
“不能！干死那群水匪！”
“不能！决计不能！”
有人带头，这股情绪也悄然漫延开来。
很快，周遭人群便彻底陷入了振奋。
他们死死注视着上方的许牧野。
他们振臂高呼。
他们目光滚烫。
将这一幕看在眼底，许牧野的声音也沙哑了那么几分。
“没错！不能！决计不能！这是我们祖辈长眠所在！”
“这是我大坤的山河！这是我们生长之地！”
“我们的祖辈曾经于此抛头颅撒热血。”
“当年能做到的事情！今日也能！”
“汜水……宁死不退！”
“宁死不退！”
许牧野抬起手掌，下方顿时传来一片山呼。
听着身后那一声声激动呐喊。
前方坐着的汜水权贵们却是眉头紧锁。
看着掌控风云的许牧野，他们第一次感觉到了畏惧。
这般御民手段，这般乱心之言。
如此……许牧野，简直就是可怕！
此间之际，那许牧野却是再次抬手开口。
“还请诸位父老放心！我已然通禀镇北军营！”
“只要我们坚守几日，镇北军一到，便是彻底清算之时！”
“等到肃清那群该死的水匪！我许牧野一定奏请陛下，免民赋税！”
听到这里，下方的百姓就更加兴奋了。
此刻的他们不光有了必死的决心。
还有了对于未来的信心。
决心有了，信心有了，还缺什么呢？
目光流转，许牧野又看向了下方的朱大海。
许牧野一个眼神，数个武夫直接将朱大海给架了上来。
不由分说，两位武夫更是直接将朱大海压跪了下来。
看着面前的许牧野，朱大海也是面色一僵。
不过很快，他又露出了一副无辜面庞。
“许知州……您这是……”
没有理会朱大海，许牧野声音继又响起。
“朱大海！汜水鱼市右管事！”
“横霸鱼市！强买强卖！纵容子侄，欺压百姓！”
“为事十年，伤人一百三十七！害人十一！”
“桩桩件件，皆是登记在册！”
“更重要的是……他还勾结水匪！”
许牧野目光再次看来。
朱大海已然颤抖如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