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探出水面。
阿水更是猛吸了一大口空气。
“咳咳咳——”
即便是湖水呛入口鼻，阿水还是大口喘息着。
吸了数口之后，他那猪肝脸色这才一点点恢复正常。
挣扎喘息，阿水继又朝着岸边游去。
等到阿水站稳脚跟的时候，他却看到了一双双古怪的眼神。
海兰图的错愕，马横的似笑非笑，以及……那一双双震惊目光。
一眼扫过面前人群，阿水身躯更是猛地一颤。
他竟然没看到姜明！
也就是说，姜明还在水中！
这怎么可能！
阿水震惊之际，杨虎也上前半步。
看了一眼身旁的马横，杨虎也是一脸严肃道：“别看热闹了，准备下去救人吧。”
“诶！别着急！再等等！我觉得那小子能上来。”
“那便再等十息！”
……
其实就在阿水上浮的同时。
姜明便已经潜到了暗流交汇处。
于那里，姜明发现了异常。
那是一截断掉的右手。
抬手摄来断手的同时，姜明继又回首祭出一道水箭。
紧接着，姜明身后的一个鱼头也随之洞穿。
鱼肚向上，一抹银白也随之浮现。
那正是海兰图所说的白银鱼。
“这鱼……”
没时间多想，姜明干脆将其收入了碧水宝蟾的肚子里。
若是再不上去，怕是上面那两个武夫就要下来了。
念头通达，姜明也随之向上浮去。
……
“八……七……六……”
杨虎心中默念的同时，刘青书也是一脸的担忧。
而那瘫坐在地上的阿水眼中也闪过一抹歇斯底里的疯狂。
“死了……他一定是死了！呵呵！死了！”
“一定是被水中的暗流吞了进去！”
“他……一定是死了！”
死死盯着那平静水面，阿水更是露出了一抹狞笑。
“四……三……二……”
目光凝紧，杨虎已经准备好下水了。
虽是武夫，但是杨虎也没什么十全把握。
可是即便如此，杨虎也是要下的。
不为别的，光光姜明听过他的课，这一点他就不能见死不救。
深呼一口气，杨虎周身也浮现出一层淡淡的气血纱衣。
只是没等他跳入水中，一个脑袋却又猛地探出水面。
那不是姜明……又是何人呢！
看着那一步步走上来的姜明，岸上众人更是纷纷变了神色。
即便是杨虎、马横两位武夫的眼神此刻也有些不自然。
如此天赋……有点可怕啊！
他若是武夫……那还得了！？
要知道，武夫也是人，他们也要争那一口气。
而姜明的这口气确实有些长了。
“姜大哥！我来扶你！”
不敢耽误，刘青书更是连忙迎了上去。
刘青书之后，汜水两位差役也立马跟了上去。
“姜兄弟！没事吧！”
大口喘了一口粗气，姜明也故作虚弱道。
“王大人、赵大人……水下暗流汹涌，故此耽误了些时间。”
听到这里，王朗也是连声安慰。
“无碍、无碍、姜兄弟无须自责。”
“没发现东西也是正常，此事我们欠考虑了。”
眉头微微上扬，姜明哪里还不清楚。
王、赵二人这是误会他的意思了。
背手一拿，姜明直接将那截断手掏了出来。
“还请两位大人看看，这是我在水底发现的断手。”
看着那泛白断手，王朗、赵安二人此刻也有些不淡定了。
不同于王赵二人的激动，海兰图却是眉头紧锁。
“这手……大概不是黄阿四的手吧……”
海兰图话音未落，阿水也是不甘开口。
“这手绝对不对劲！不光是这手！我怀疑他压根就没下去！”
“我在水底压根就没看到他的影子，这手怕是也从别的地方带来的吧！”
阿水此话一出，即便是那王朗与赵安眼中也闪过一抹不善之色。
只是，没等他们二人说话，倒是一旁的马横开口了。
“小子，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你难道没听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吗？”
“黑水泽太小了，你还是抽空出去好好看看吧。”
马横冷笑之际，杨虎声音又起。
“最起码姜明取上了东西，是与不是也轮不到你来说。”
“那黄阿四应该还有家人吧，将他们叫来，一问便知。”
阿水闻言还欲反驳，但是海兰图一个眼神又将他给怼了回去。
躬身行礼，海兰图语气也是极为谦卑。
“便按两位大人说的办吧。”
很快，一个中年妇女便拉扯着一个半大孩子走了过来。
眼下天气寒凉，但是这对母子的身上却依旧穿着单薄衣裳。
那中年妇女一脸皱纹，就差没把苦字写在脸上了。
而那孩子则是流着两行清水鼻涕。
王朗拿出断手，那妇人也仔细端详起来。
看着眼前的断手，身躯颤抖的妇人又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海兰图。
“看仔细了吗？这可是你丈夫的右手？”
赵安声音响起，那妇人又是身躯一颤。
“不……不知道……”
“当官老爷！我真的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阿四他还没死！”
“昨天我还梦见了他呢！”
“阿四一定没死！还请大人将阿四找回来吧，我这孤儿寡母离开他可不行啊！”
“大人可是不知道啊，我过的可是不容易啊……”
直接瘫软在地，那妇人竟又直接大声哭嚎起来。
一时之间，赵安也是没了办法。
就在妇人嚎哭之际，那流着清水鼻涕的孩子却是上前半步。
盯着赵安手中的断手，孩子又回头看了一眼嚎哭的妇人。
“娘，这不是爹的手吗？”
“娘，你忘了吗？爹的小指头只有一半啊。”
众人闻声看去，果然看见了那断手的小手指头少了一半。
一把将孩子拉入怀中，妇人更是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巴。
“你个不省心的！说什么胡话呢！”
“你爹活的好好的，你瞎认什么爹！”
“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
妇人伸手打去，那孩子也立马嚎哭起来。
紧接着，海兰图上前半步道。
“诸位大人有所不知，咱们黑水泽的渔民习惯用小指勾网勒线，若是遇到大鱼，难免会出事情。每年小指勒断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若是当凭着一点证据，就说他是黄阿四……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