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花 【正版无广】第10章 烟云也需等薄暮

作者:早安安安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1-31 02: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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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还未彻底散尽,丝丝缕缕地缱绻在天地间,仿若一层薄纱,朦胧又神秘。

楚年却仿若陡然间陷进了黏稠的黑暗深渊,无尽的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无数猩红丝线,像是从地狱伸出的魔手,紧紧缠绕着他的四肢,束缚得他动弹不得。那盏平日里温润流光的琉璃盏,此刻竟在虚空中轰然碎成齑粉,簌簌而落,恰似一场破碎的幻梦。

蓦地,一只血瞳在黑暗中乍现,幽深得仿若无尽深渊,紧接着,那血瞳之上裂开细密如蛛网的纹路,饕餮狰狞的獠牙缓缓从瞳孔深处浮出,森冷寒意扑面而来,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吞噬。

楚年拼尽全力,想要呼喊景的名字,可喉咙却像被尖锐的冰棱瞬间刺穿,只能发出破碎而微弱的气音。

“醒醒。”

一道温热的触感从后背传来,仿若一道驱散阴霾的暖阳。楚年猛地瞪大双眼,大口喘息,额上冷汗涔涔。

景的手掌正稳稳贴在他后心,修罗剑气凝成的黑雾在帐中诡谲游弋,似有灵性一般。

月光如水,透过窗棂轻柔地洒落在景的眉骨之上,那长长的睫羽在眼睑投下鸦青色阴影,仿若冰面下暗潮涌动的暗流,深邃而迷人。

“做噩梦了?”景刚睡醒,嗓音带着初醒时特有的沙哑,喉结在月光的轻抚下微微滑动,性感而蛊惑。楚年这才惊觉,自己整个人竟像只受惊的小鹿般,完完全全嵌在对方怀里,鼻尖蹭着景锁骨处那道浅淡却醒目的疤痕,一抹浅淡药香混着雪松独有的清冷气息,丝丝缕缕直往肺腑里钻,让他的心莫名慌乱起来。

他慌慌张张地想要向后仰头,慌乱间,后脑却结结实实地撞上了景的下巴。案几上的琉璃盏感应到主人的慌乱,发出清脆的嗡鸣,似在低低安抚。

“我、我去打水!”楚年手忙脚乱地胡乱抓起外袍,就要下榻逃离这让他面红耳赤的窘迫,却被景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手腕,轻轻按回榻上。

“卯时未到。”景的指尖仿若带着冰寒之气,轻轻划过他眼尾残留的泪痕,修罗剑气竟在瞬间凝成冰晶,簌簌而落,恰似一场细碎的雪,“梦见什么了?”

帐中光线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拉扯,突然暗了下来。饕餮纹在剑柄上缓缓睁开第三只眼,幽光闪烁。

楚年望着景瞳孔深处转瞬即逝的金芒,到嘴边的话仿若被施了咒,突然就卡在了喉咙里。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景那如蝶翼般浓密的睫毛,指尖传来细密的痒,仿若挠在了他的心尖上。

恰在此时,晨钟撞破寂静,悠悠回荡。

若书礼捏碎火灵石的瞬间,楚年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走神。刹那间,业火在讲经堂上空烈烈燃起,继而凝成一只威风凛凛的凤凰模样,翎羽扫过之处,空气仿若被高温扭曲,呈现出琉璃般的奇幻光泽。

“气蕴化形,首重观想。”阁主的声音仿若洪钟,骤然惊醒了檐角那一串铜铃,叮当作响,“就如同把滚烫得能融化一切的岩浆,精准地灌进冰做的模具,需得心神合一,方可成就。”

楚年下意识低头,看向手心。晨课时,那人紧紧握着他的手指,修罗剑气仿若灵动的画笔,在他皮肤上勾连出冰蓝轨迹,此刻,那些纹路竟微微发烫,仿若有了生命,迫不及待地要挣脱皮肉,往空中飘飞而去。

“你。”若书礼身形一闪,仿若鬼魅般突然闪现到跟前,火焰凝成的戒尺毫不留情地敲在他腕骨之上,“演示火灵化形。”

四周顿时响起一阵窃笑,仿若一群聒噪的麻雀。楚年眼角余光瞥见慕思渝坐在最后一排,正优哉游哉地把玩着紫月银针,针尖泛着幽蓝的光,仿若暗夜中的鬼火,透着丝丝寒意。

他深吸一口气,闭目凝神,就在这时,景的声音仿若一道从心底响起的密令,在耳畔轻轻响起:“想着我教你的霜星轨迹。”

楚年心领神会,冰魄琉璃盏应声而现,盏中冰棱仿若被点燃一般,竟裹着赤色焰心,熠熠生辉。凤凰虚影在霜花中振翅欲飞,刹那间,看台之上仿若被施了噤声咒,突然鸦雀无声。

若书礼手中的戒尺“咔”地裂开一道醒目的缝:“这是......”

“冰火同源!”不知是谁,在台下脱口惊呼。

藏书阁那扇厚重的青铜门在身后缓缓合拢时,楚年还沉浸在景与若书礼对峙时那磅礴剑气的震撼之中,久久回不过神。

三万六千册玉简仿若挣脱了束缚,悬浮在空中,如星河般悠悠缓缓地旋转,仿若一场浩瀚的书之舞。

景的指尖仿若带着探索的欲望,轻轻划过《太虚引气诀》,突然,在某卷泛黄的帛书前停住了脚步。

“意识操控......”他低声念出那残破的标题,帛书上的古篆仿若一群灵动的蝌蚪,悠悠游进他的瞳孔。楚年满心好奇地凑过来,鼻尖嗅到一抹淡淡的血腥气,仔细一看,那些字迹竟是用朱砂混着妖血写成,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景的睫毛仿若受惊的蝶翼,轻轻颤动。楚年眼尖,看见他颈侧悄然浮现出一道黑色咒印,仿若恶魔的印记,心头一紧,连忙伸手去拽他衣袖:“这书不对劲!”

琉璃盏仿若感知到危险,猛地撞在景后背,冰晶顺着咒文迅速蔓延,眨眼间,帛书仿若被点燃的邪物,突然自燃成灰,簌簌飘散。

“多事。”景面无波澜,轻轻拂去肩头霜花,袖中却将掐到一半的咒决悄悄散去,仿若什么都没发生。

阁楼深处,传来溯龙张狂的狂笑,时空裂隙仿若一道狰狞的伤口,探出龙爪虚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某本《虚空遁术》抓进无尽黑暗。

暮色仿若一层厚重的颜料,渐渐浸透窗纸。楚年坐在屋内,正专心致志地把梅花瓣精心嵌进冰酪,糖霜在琉璃盏中折射出如梦如幻的虹彩。

想起今晨碰到景的睫毛时,无意间嗅到那人唇角沾着药汁的苦味,他心头一软,故意多撒了层蜂蜜,希望能为那苦涩添一抹甜。

景对着铜镜,全神贯注地练习摄魂术第三式,已然两个时辰。镜中人影仿若被邪祟附身,突然露出慕思渝的脸,紫月银针寒光一闪,直刺瞳孔。

景眼神一凛,挥袖猛地击碎铜镜,脖颈处却被飞溅的碎片划出细小血痕,殷红的血珠滚落。

“哥!”楚年听到声响,心急如焚地冲进来,一眼就看见血珠坠入冰酪,仿若红梅落雪。

他来不及多想,一把握住景的肩膀,舌尖下意识地卷走伤口处的血珠,动作快过思考。

等反应过来时,少年湿润的瞳孔近在咫尺,仿若藏着一泓清泉,喉结随着吞咽轻轻滚动,透着少年人的青涩与懵懂。

修罗剑仿若感受到主人情绪的波动,发出清越剑鸣。景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抽回手,却不慎撞翻盛着冰酪的青瓷碗。

糖浆顺着案几滴落,在地面绘出一幅诡异的星图,楚年定睛一看,竟与晨课时景画在他掌心的轨迹完美重合,仿若命运的丝线悄然缠绕。

“胡闹!”景甩袖起身,黑袍却仿若故意作对,勾住楚年腰间玉扣。梅香混着血腥在两人之间缓缓弥漫,窗外突然掠过紫月银针的寒光。

饕餮纹在剑柄上瞬间睁开第三只眼,仿若张开饕餮大口,将银针吞入虚空。

楚年红着脸,手忙脚乱地去捡碎片,后颈的纹路仿若被唤醒,闪过一道金芒。

暮色笼罩下的食殿,仿若被琥珀色霞光轻柔包裹,如梦似幻。溯龙的玄尾仿若一道屏障,拦住景的去路时,虚空遂遂,识不可破。

“听说辞丫头在锁妖塔外种了片梅林。”龙爪虚影仿若恶魔之手,突然捏住楚年后颈,溯龙的鼻息带着雷云前特有的腥气,仿若暴风雨将至,“你的血,能不能浇活铁棘花?”

“阁主。”景拱手示意。

琉璃盏仿若被激怒的猛兽,瞬间爆发冰雾,楚年趁机挣脱桎梏,怒目而视:“师姐在哪关溯龙长老什么事!”冰棱仿若利箭,在龙鳞上撞出耀眼火星,长老的笑声仿若雷鸣,震落梁上积灰:“现在的雏鸟,爪子倒是利得很。”

慕思渝仿若饿死鬼投胎,接二连三地打翻第五个食盒,油光正顺着他的下巴滴在紫月纹上,狼狈不堪。

烤灵雉的脆皮在他齿间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周遭弟子捧着清粥,面露愠色,仿若一群被惹恼的兔子。

楚年指尖凝出冰棱,蓄势待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景的袍角仿若一阵清风,轻轻扫过他的手腕,似在安抚。

“苍梳城的饿死鬼投胎?”景的声音仿若带着冰碴,冷冷开口。

楚年将最后一块炙鹿肉夹进景碗里。

慕思渝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下兽骨,紫袍下突然传出雷鸣般的肠鸣,仿若奏响一曲尴尬的乐章。

景垂眸,仿若漫不经心地搅动汤匙,袖中咒印却仿若一条狡猾的赤色蜉蝣,悄然钻入对方丹田。

当慕思渝第三次撞翻屏风,仿若一只莽撞的蛮牛冲向后山时,景正将鹿肉喂给檐下的雪鸮。

楚年看着那人踉跄的背影,突然发现景的耳后浮现一道红痕——昨夜铜镜碎片划破的伤口,此刻正在渗出血珠,仿若一朵红梅傲雪。

“哥你......”话音未落,景的指尖仿若带着宠溺,轻轻抹过他的唇角。

鹿肉油脂在少年唇上化开,修罗剑气凝成的冰帕仿若云朵般轻柔,拭过那片温热:“食不言。”

月光仿若一层银纱,浸透鹤望兰。楚年像个贪玩的孩子,踩着景的影子,一颗一颗数着星子,仿若在数着岁月的珍宝。

山径两侧的照夜清仿若一群小精灵,随风飘散,落在少年肩头化作萤火咒印,仿若梦幻的点缀。

景忽然停步,仿若被眼前的山峰深深吸引,黑袍被山风鼓荡,仿若化作垂天之翼,仿若要乘风而去。

“诛杀咒要看好了。”他并指仿若带着审判之力,划过楚年眉心,血色咒文仿若一朵怒放的曼珠沙华,在虚空绚烂绽放,“此术缚的是因果线。”

楚年瞳孔里映出万千蓝丝,仿若一张无形的网,每根都连着景腕间的旧伤。当咒文锁住某根丝线时,他仿若穿越时空,看见十二岁的自己虔诚祈祷,仿若一场旧梦重现。

“若锁错了呢?”少年嗓音发颤,仿若害怕触碰到什么禁忌。

景仿若下了莫大决心,突然握着他的手按向自己心口,咒文仿若有了生命,瞬间缠满两人手腕:“那就把命魂系在一处。”

山雾仿若被惊扰的兽群,突然翻涌如潮。

暗处,传来破空声,仿若死神的呼啸。景揽着楚年,仿若矫健的苍鹰,旋身避开。虚空一爪仿若来自地狱的审判,凌空袭来。

少年尚未回神,已被景带着腾空而起,诛杀咒的红光仿若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割裂夜幕,在山崖留下深不见底的沟壑,仿若大地的伤疤。

“学的第一课。”景的气息仿若春风拂过他耳畔,“杀人要比锁人快。”

“哈哈哈,有趣,有趣。”溯龙仿若听到世间最有趣的笑话,扭头,大笑着离去,笑声仿若回荡在天地间,久久不散。

月华漫过青瓦时,檐角镇魂铃无风自动。景推门的刹那,三张鎏金笺正悬在案头燃烧。楚年伸手去接,火星却凝成掌门印鉴:“清水阁楚年、溯龙阁景,卯时三刻赴九霄云台。“

冰魄琉璃盏突然蒙上霜花。楚年盯着最后那行“分阁修习“的小篆,指节捏得发白:“他们是不是知道我们......“

“知道什么?“景倚着门框擦拭修罗剑,饕餮纹在刃口游动,“知道你把《虚空遁术》残页夹在《食经》里?”

剑尖突然挑起少年下颌,“还是知道昨夜你偷藏我的药渣?“

楚年后腰撞上案几,糖罐倾倒的脆响中,景的呼吸拂过他被剑气划开的衣领。

暗红色咒印在锁骨若隐若现,正是昨夜诛杀咒缠绕过的位置。

“我......”少年喉结滚动的声音格外清晰。景突然退开半步,剑柄重重磕在青玉砖上。

黑雾自他袖口涌出,凝成细链缠住楚年手腕。血瞳在链坠睁开时,楚年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哭丧着脸给谁看。”景转身推开雕花窗,月光淌过他后颈新添的伤痕,“又不是生离死别。”

“此物唤作'共潮生'。“景弹了弹链坠,血瞳泛起涟漪,“若遇危险......”

“就对着它喊救命?”楚年摩挲着瞳仁纹路,突然发现其中映着十二重星图。

景冷笑一声掐诀,血瞳突然化作小蛇钻进他袖中:“是让你死前说清仇家相貌。”

子夜钟声惊飞宿鸟。楚年蜷在景榻上装睡,听着屏风后窸窣的响动。

修罗剑正在吞食那缕黑雾,饕餮纹发出餍足的叹息。他偷偷对着血瞳哈气,雾气凝成极小的字:明日要不要......

“再乱动禁制。”景的声音混着剑鸣传来,“就把你拴在心海不让出。”

楚年把脸埋进染着雪松香的衾被,嘴角却翘起来。血瞳在他腕间忽明忽暗,像偷摘的星星在云层后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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