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齐天进门,就见到一个身高九尺壮汉,两百多岁的中年老北鼻坐在床上蹦跶。
脸上笑出朵花,醉意全无半天找不到精准的夸赞描述感受。
齐天笑嘻嘻看着,等着代师父感受完全。
他躺下、翻来覆去,感觉睡觉都能笑醒的舒服。
“你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告诉老夫是怎么做的。”
席梦思并不难,木架绷带相连,中间夹层绑扎弹簧,上层棕垫铺就,再铺上一层软和的褥子。
这席梦思也并不是软床,而是相当于硬床加了减震,支撑力度够,又有一定的柔软度,翻身还能晃晃悠悠。
反正好处多多,不像硬木板睡下去翻个身就要醒过来。
听完齐天的讲解,练达组织了下语言,面色一沉。
“你是想知道怨魂的事?”
齐天喜出望外,不过表面上还是一副,单纯讨好师父的笑容,坚决不承认自己想知道,可内心藏不住。
“有了这个席梦思,代师父不说,我就去找师父,再不行就去找玉清真人。”
“反正我有利器在手,除非他们都不想要,总有一个人能开口。”
“再不行就把酒也送出去……”
练达假装镇定,想想他的话也是,就这小子的行动能力,总有人会不小心说漏嘴,至于是不是无心之失,谁又在乎呢?
练达突然倒在床上,捂着脑门。
“不行我喝多了,去给为师泡茶。”
齐天屁颠颠去一旁的桌上沏茶,就听见代师父在床上呢喃。
“两百年前不是这样的,宗门那时候也与别的宗门一样,妖魔炼化,人皮灯笼……”
“后来,掌门师兄继任天玄,便开始大刀阔斧,将宗门规矩重新立了起来。”
“好一番血雨腥风啊~所有不愿妥协的,都挑战掌门师兄,他一人收拾了四峰峰主。”
“天玄近百多年来实力不济,正是因为那一场挑战伤了元气。”
“不能如他宗一般残害鱼肉他人,所以天玄才成了今天这样高不成低不就。”
齐天泡好茶,端给代师父。
练达坐起身怔怔看着齐天,抓住他的手腕。
“你可莫要伤了掌门的心,很多事不说并不代表不知道。”
齐天只是笑了笑,不过看起来很真诚。
“师父还没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怨魂。”
练达接过茶喝了一口,很嫌弃的让他再重新泡,说不好喝。
齐天知道他是不想清醒的面对,只好又慢悠悠去泡茶。
“赤、云、霞三峰现在是禁地,里面关着三峰峰主,和一些弟子。”
“天玄直到现在依然有人不喜掌门师兄的做法,所以常有人偷偷送妖魔进去。”
“甚至,把不争气或者太争气的弟子也送进去,当炉鼎。”
“师兄知道,可那三位峰主一位是玉青师姐的姐姐,两位是他的师兄。”
“上代掌门飞升前下令,不得同门相残,哪怕罪大恶极也要留一线生机。”
“……”
“……”
这和齐天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这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玄黄就是在玩弄他。
不过,他记住了罪大恶极留一线生机。
这话就证明,上代掌门飞升前已经戳破了天机,为什么留一线,只能说明还有救。
第二天,齐天又做好了几个床垫,让几位师兄帮忙送到掌门、执法堂和玄女峰。
当然,大哥也要有一份。
从各位师兄回来时的笑脸能看出,都很满意。
既然知道了事情原委,齐天也不必再大费周章,他要尽快查出重点,玄黄所指的怨魂到底意味着什么。
又花了几天时间,专门让大师兄带着他,到各峰送床垫。
这么做主要是为了兄弟们,直到他见到梅仁理,心总算是彻底凉了。
梅仁理衣不蔽体,一身伤痕数不清,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打扫山门。
“梅仁理?”
熟悉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梅仁理以为是幻听,木讷的没有反应,直到齐天要冲进山门,被山门弟子呵斥,梅仁理才转头。
他的心情就像过山车,见到是大哥他兴奋的想哭,可是见大哥光鲜亮洁他又暗淡失神。
“你回去吧~我过得挺好的。”
齐天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忍住心中怒火,他知道梅仁理成这样,都是因为他。
第一个见到这一幕也有些诧异。
“你们竹峰什么意思,故意折腾人是吧。”
见势,弟子不敢托大,那可是鼎峰大师兄,立刻有人去通知自己家大师兄。
齐天被堵在山门外,大师兄也拉着他。
“这不是咱家地盘,你莫要冲动。”
他冲动也没用,只是怔怔看着梅仁理。
后者则是笑了笑,继续清扫山道落叶。
没一会儿,严宽带着几名弟子御剑而来,落地笑呵呵冲第一个一礼。
“哟!什么风把你吹到我竹峰来了,还带着个小匹夫。”
第一个使劲捏了捏齐天胳膊,单手把床垫递给严宽。
“这是小师弟第一次炼器,送给各位峰主长老当做礼物,掌门也收下了。”
他在尽力缓和关系,严宽瞟了眼齐天,见他始终没见礼,冷笑一声让师弟们接过床垫。
“这破东西能当赔罪?不会是想用这东西讨好竹峰,然后对你兄弟好点吧?”
严宽身后几名弟子,就是上一次失手的那几名,被齐天刺伤的弟子没在。
齐天听见这话,才把眼神转向严宽,憋着怒火深施一礼。
“师兄有什么气冲我来,我兄弟人憨厚,你们这么对他不合适。”
他的言语用词尽量温和,这已经是他最大限度的忍耐。
严宽闻言回头看了看梅仁理,笑笑道:
“哦,小师弟想多了,这只不过是正常炼体,他不是匹夫吗?练功总要吃苦的。”
“你要不信,我让他们练一遍给你看。”
他身后几名弟子一听这话头,立刻明白自己要干什么。
冲进山门,对着梅仁理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梅仁理窝在地上一声不吭,眼神呆滞的看着齐天。
后者双眼血红,青筋暴起,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严宽。
第一个挡在齐天身前,怒道:
“严宽,你挟私报复,齐天就是你抓回来的,你一路的折磨他也没说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的人。”
严宽一脸的不在乎。
“什么他的你的,不都是天玄的,我竹峰就这规矩,有什么事找峰主谈。”
他指着一旁被弟子放在地上的床垫,笑嘻嘻就站了上去,一脸的戏谑。
“哟~还挺有弹性,匹夫只会这些歪门邪道。”他在床垫上边跳边指着齐天,“等你什么时候不用躲在你大师兄身后,再来找我说话,现在你没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