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开到目的地。
吴原发现所谓的碧海琼津位于一座高档商业大厦内,属于专业人士才能找到的消遣之所,也许还带有会员性质。
这样的酒廊存在的首要目的通常并不为赚钱。
此时几近凌晨五点。
大厦内比较冷清,但是通向三楼碧海琼津的道路依然灯火迷蒙,给人以指引,防止被遗忘。
这个时间点还在留恋酒廊的超级夜猫子远比吴原想像的多。
似乎这家酒廊真的很受欢迎,走进去仿佛进入了一间热闹的酒吧,里面饮酒者、送酒者、低声交谈者充满整个视野,虽然不至于拥挤,但是目光所及的位置,竟然有七成以上都有人存在。
踩着舒缓得仿佛揉进心里的音乐,他在酒廊一个角落位置找到了苗玉。
此时这个高挑美妇早已脱下了西装外套,上身只穿白衬衫,衬托出纤腰丰胸,曲线异常美好。
她的目光有些迷离,头发略显披散,有些慵懒,又有些颓废。
吴原看了看她面前桌子上放置的已经被灭掉大半的高原骑士女武神威士忌,不禁暗暗皱了皱眉。
他没想到这个大律师还是个酒鬼,很少有女人喜欢这种接近四十六度的男人酒,哪怕它叫女武神。
国内喜欢饮用威士忌的女人很少,而每一个喜欢饮用威士忌的女人似乎都有些男人豪情。
“来啦!”
听到接近的脚步声,苗玉抬起头,微微一笑,看样子似乎没有醉,不过谁知道呢?也许是人已醉,心未醉。
吴原也没跟苗玉客气,直接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苗玉顺势给他也倒了一杯酒:“尝尝我的女武神,当年买了两箱,五年过去了,这是最后一瓶。”
吴原轻轻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果香和烟熏香很浓郁,的确不错,不过并不是他喜欢的酒。
这里面明显有故事,或许这本是为另一个男人而存的酒。
“看来你并不喜欢它。”
苗玉见他只饮了一口,并未露特别感兴趣的表情,甚至连评价都没有,立刻显出失望,仿佛吴原并不是她要找的知己。
“苗律师彻夜饮酒,又专门把我叫来,不是为了推销这瓶酒吧?”吴原不由语带讽刺。
苗玉摇了摇头:“酒品代表人品,你的人品有问题,我都听若晴说了。”
“她说什么了?”
“她说你是个混蛋。”
“就这样?”
“这样还不够?”
“你把我叫来是为了转达这句话?”
“不是。我只是突然发现混蛋通常都过得很好,于是忍不住想,如果我想报复一个更大的混蛋,是不是可以找一个小混蛋帮忙?”
“你确定你没有喝醉?”
吴原觉得好笑,苗玉类似绕口令的话他听明白了,只是苗玉凭什么肯定他有能力帮助她?也愿意帮助她?
“这是个很无趣的问题。你有帮助我的能力,我从你的表情里就可以看出,一个轻松花上亿买健身房的人,怎么会吝啬帮人一个小忙?”
苗玉表情很肯定,不过摇头晃脑的样子又似乎表明她的脑神经并不像她所说的那样清醒。
“你错了!平常我都是个吝啬的人,小忙从来不帮。”
“如果不是平常时候呢?”
吴原闻言一愣,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平常时候?
十分钟后,他明白了,只是仍然觉得有点懵,究竟是苗玉在以身求助,还是她纯粹只想当一回床上的女骑士或者女武神?
他想到了北宋时期的“浪子和尚”惠洪写的一首西江月词:
十指嫩抽春笋,纤纤玉软红柔。人前欲展强娇羞,微露云衣霓袖。
最好洞天春晚,《黄庭》卷罢清幽。凡心无计奈闲愁,试拈花枝频嗅。
吴原初见苗玉时的印象就觉得她是禁欲系的,虽然高挑优雅,但体态风情却属于长期缺乏男人滋养型,就像词中的主人公女道士一样。
没想到“女道士”一旦放飞自我,竟然可以这样放.浪——或者这个词有点不合适,换个说法就是风.骚,但是又不同于低俗的那种引.诱,而是带着一种很难抵挡的魅力。
在碧海琼津所在大厦的顶层酒店,他尝到了一种不同的滋味,车速狂飙,山脚到山顶不断驰骋,令人迷醉。
其实,直到中途休息,他都没想明白当时为什么要跟苗玉上楼。
是出于善意只想送她上楼休息,还是他本身就存了这样的心思?
归咎于体魄强横后需求扩张,还是苗玉本就给了他相关的暗示?
貌似这是笔糊涂账!
多少碰撞。
苗玉眼神迷蒙至极,倒在床上,犹自身服口不服地道:
“什么都别想,我只是习惯做猎人,你就是我的猎物。”
魔都的女人都这么豪放吗?
同样格调的话似乎苏若晴也说过。
真不愧是一对姐妹!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是她们要进的门,还是我就是她们共同的猎物?吴原暗暗觉得有些古怪。
他甚至有种冲动要问问苏若晴,不过想想那多半是作死的行为,他还是保持求生欲吧。
许久之后。
苗玉去洗澡。
她光着的样子与苏若晴真的有些像,只是身材属于纤细成熟型,配以一七四的身高,胸前之高更显壮丽。
不过她似乎并没有苏若晴放得开,在吴原很快跟进去的时候,一度企图遮掩私密,但吴原却没给她太多婉转的空间,又一次碰撞在浴水横流的卫生间里兴起,愉快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里扩散,仿佛连绵的春雨。
曾经渠道涸干,如今泛滥成灾。
就是相关情况的写照吧。
又是几度风雨,吴原意犹未尽,苗玉却彻底缴械,她现在又困又累,只差倒头就睡了。
吴原却起了谈兴,问道:“苗律师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苗玉疲倦欲死,但是不得不回答这个问题,无论出于各种目的,她不想一些固有的印象在吴原心中生根:
“没有!你就当我在酒廊里说的都是醉话。”
吴原不想轻易放过这个问题:“那你说的大混蛋是谁?”
他总觉得之前的苗玉有点奇怪,或者说她跟他滚床单,多少有一些从好友苏若晴碗里偷食的感觉,苗玉做这种事情多少会有心理负担,激情过后,她却没有表现出来,不知道是心理素质过硬,还是根本不在乎?
“前夫。”苗玉咬牙切齿的样子有点可爱。
“你想怎么报复他?”
“找一个全方位碾压他的人做新老公。”
“冒充打击?”
“不然呢?”
吴原刚想问具体什么情况,苗玉忽然表现出冷淡,直接转过身去,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淡淡地道:
“你该走了。”
吴原闻言立时哭笑不得,这做派怎么这么熟悉,她和苏若晴是师承自同一门派吧?!
本来他还有事情想跟苗玉谈,但看苗玉现在的态度,他觉得自己还是另想办法为好。于是只能火速穿上衣服,离开了酒店房间。
他刚刚出门,便听到身后房间里传来捶打枕被的声音,苗玉的声音透过墙壁、门户传来:
“我真是疯了!竟然把他给睡了!苗玉啊苗玉,你一向自诩冷静,是不是空窗了三年就饥不择食了?若晴要恨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