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江影咄咄逼人，楚志飞说出招揽的话时，他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信息。
调查局应该是官方势力没跑，比起周德福那个民间组织，毫无疑问是调查局这样的势力更有发展前途。
但与之相对应的，调查局不见得就一定好。
在周德福那里，灵异事件是生意，他不干，有的是人干。顶多就是没钱拿，损失点利益。
换做是调查局，性质就不一样了，跟着他们干，灵异事件估计得算任务，不想干也得干，干不好估计还得问责。
公家饭哪儿是那么好吃的。
沉默片刻，楚志飞开口了：“江先生，调查局是上头的政策，你有选择的权利，但我还是希望你考虑考虑。有些东西，你在外面打拼多久，都得不到的。”
江影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手机壳，一辆又一辆车辆在他面前疾驰而过。
楚志飞话里话外，意思很明显了。
大棒加甜枣，老套而经典的手段。
“我需要时间来考虑。”权衡利弊后，江影含糊其辞道。调查局会找上他，肯定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
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刘琛那人做了什么，在给调查局回复前，他必须先处理掉这个麻烦。
不然的话，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来给自己使绊子。
“理解，时间不多，希望你能尽快想清楚。”楚志飞道，“如果你想清楚了，可以打这个电话联系我。”
说完，楚志飞挂断了电话，他捏了捏眼睛，脸上流露出疲惫的神情。
和这些特殊人员打交道，真是劳心费神。
“老楚，这是怎么了，看着没精打采的。”接线室里，一位身穿制服，面带微笑的中年男子端着两杯水走了过来。
往楚志飞面前放了一杯，中年男子喝了一口，笑眯眯地看着他。
“丁华，你快别取笑我了，你一个天天坐办公室的，哪知道我们工作的辛苦。”楚志飞看了眼来人，愁眉苦脸道。
“这些人大多都是亲身经历过灵异事件的，精神上多多少少有些问题。本来么，你一个大男人就不适合干这种工作。这次非要亲自上阵，碰一鼻子灰很好看啊？”丁华笑道。
楚志飞叹了口气：“还不是那个林永强，他打电话过来举报的人，局里重视得很，我心一急才这么干的。”
“林永强……”丁华喃喃道，“这个人也是南河市的地头蛇了，本来就怀疑他跟黑恶势力有勾结，现在又在灵异事件里掺一脚，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楚志飞往桌子上砸了一拳，严肃道：“要不是组织上不允许，我真想去砸了他的公司。”
丁华赶紧按住他：“别别别，你可千万别冲动。当务之急是处理灵异事件，林永强虽然说跋扈了些，但那说到底不归咱们部门管。你乱来的话反而是打草惊蛇。”
“我知道，这一天天的，叫什么事儿。”楚志飞性子直，要不是丁华这个老朋友老同事天天陪他发牢骚，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来。
“不说林永强了，还是说说那个什么什么……”丁华拍了拍脑袋，一时间叫不上来名字。
“江影。”楚志飞替他说了出来。
“对对对，就叫江影。说说他，你觉得他怎么样？”丁华站在桌子边，说道。
“年纪不大，心眼倒挺多，上来还谎称自己叫马云涛，”楚志飞哼了一声，“小聪明真不少。”
丁华敲了敲桌子道：“心眼多才好，聪明人才能活得长。我看他很有潜力，年纪不大，不比那些老油条好多了，培养培养，先用着。”
“我查过他的档案，还在读大学，难道就这样直接给他弄过来？不太合适吧。”楚志飞摸着下巴思索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特殊时期特殊对待，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就别想那么多了，回头儿我写份报告交上去，直接让人事部把人招进来。”
……
楚志飞挂断电话后，江影没有回家，他给周德福打了个电话。
没等他开口，周德福先打开了话匣子：“陈墨那事儿办的不错，只死了一个人，他说了，过两天钱就会打到你卡上。”
“多少？”江影道，灵异事件比他打零工来钱快多了，这次是他第一次出工，那个王老板看上去像是个大款，不知道能给多少。
“嘿嘿，陈墨可是狠狠敲了一笔，一个人二十五万。”周德福嘿嘿笑道。
“一百万？”
江影有些晕眩，这钱，他打一辈子零工也挣不到，那个王老板真够有钱的。
分成四份，一人是二十五万。
虽然和一百万的差距大了点，但二十五万在江影一个穷学生眼里，也是一笔巨款了。
“对了，你打电话做什么，有什么事儿？”周德福道。
“你知道调查局是什么吗？”
江影此言一出，周德福顿时坐直了身子，整个人紧绷起来，他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的？”
听他这么问，江影心底里有了几分猜测。
“我还想问问调查局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老周，看在陈五的面子，这事儿你可得帮帮我。”
“你说，你说。”周德福的声音里带着些许颤抖，不复平时的沉稳。
“我怀疑有人把我的信息出卖给了调查局，不然我又没去招惹过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来找我？”江影道，他没有直接说出刘琛的名字。
“调查局怎么会突然找过来，我回头儿查查去，灵异圈里面，我还是有些关系的。你自己小心一点，调查局对咱们这类人，态度不怎么好。”
“我知道了，那您忙。”
和周德福通过气，江影挂断了电话，摸出口袋里的木牌。
上面刻着的“江影”二字已经模糊到看不清楚，一道道裂痕遍布在木牌上。
这木牌上，同样有着灵异力量加持，轻易不会损坏。
“看来这东西用不了多长时间了。”江影摩挲着木牌。
虽然眼下他看上去没什么事，但实际上，厉鬼对他侵蚀是无声无息的，等木牌碎裂，侵蚀的速度必然会大大加快。
他必须在那之前，找到办法压制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