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真是变幻无穷,在毫无征兆之间,忽然天生异象,一夜的狂风暴雨不期而至,一夜的万兽哀鸣更是让人惊心动魄。
山洞中的人们起初还在大雨中欢叫,饥渴已久的感觉,在天降甘霖中突然得到了缓解和安慰。继而恐慌便开始弥漫,听着漫山遍野无数兽类惊惶的嚎叫,看着不间断地出现在森林上空中的闪电,山洞中的人们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他们重新用巨石堵好了洞口,在焦虑中等待着可能降临的灾祸,他们只能这样无可奈何地等待。面对烈日炙烤万物枯竭的景象,他们只能这样无可奈何地等待;面对久旱无雨饥渴难耐的灾难,他们只能这样无可奈何地等待;面对山摇地陷的异常,他们更是只能这样无可奈何地等待。
他们还无法改变周围发生的这一切,他们更不能改变天,改变地,改变山川万物。他们只能等待着发生奇迹,只能等待着天降奇迹后生还的机会。
“嗷,嗷嗷,嗷嗷嗷!”黄毛兽的叫声让人们恐慌,“嗷呜,嗷呜,嗷呜,呜呜呜——”绿毛兽的嚎声让人们心惊。在一夜惊魂中,终于熬到了天亮,他们担心着昨天就外出寻找食物的大汉。
“他会不会遇到危险?会不会遇到疯狂的野兽?”他们不再期望大汉会找到食物,只要他能回来就行了。
人们纷纷议论着,这时候山洞的巨石,被一只包裹着皮毛的大手移开了。
洞口闪现出一个巨大的影子,全身灰色暗纹的野兽的皮毛在人们的眼前晃动着,洞中的男女老幼莫名地紧张起来,大气也不敢出了,都呆呆地盯着洞口那里。皮毛还在往洞里移动着,山洞里的男女老幼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蹦出来了。
直到高大的人形身影走进了洞中,他们才发现那灰暗色的皮毛是被大汉披在身上的兽皮。他们还惊喜地看见大汉的手里拎着好几只野兽的皮囊,看着大汉将许许多多的果子从皮囊里倒在山洞的地上,男女老幼欢叫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大汉,大汉,大汉!”山洞里的人忘记了饥渴,忘记了恐惧,看到了大汉就像看到了盼望已久的救星。
大汉拿起地上的果子,一个一个地分到饥饿的男女老幼的手里。在挨饿上百天之后,大家终于第一次有了这么多可以吃的东西,有鲜果,有干果,都是很久没有见过的东西了。
鲜果的清香飘散在山洞里,尽管有点苦涩,大家却吃的特别香。干果别有一种味道,在嘴里嚼一嚼后,满口都是甘甜,以前还从来没有发现这些干果有这么好的味道。
大家尽兴地吃完了大汉带回来的果子后,似乎又回过神来,发现大汉没有像往日那样决定留下一部分。以往找到食物后,都要存放一部分起来,等到最饥饿的时候,再拿出来分给大家,以度过最困难的时候。
看着大汉没有再像以往那样担心的样子,大家心里便又有些奇怪。再看到大汉的身上和手上,还有那件披着的兽皮上,都是斑斑的血迹,就更加觉得奇怪了。
大汉环视了一下山洞里的男女老幼,满脸兴奋地绕着大家转了一圈,看着大家疑惑不解的眼神,终于咧着嘴笑了起来:“不要再担心没有吃的了,还有吃不完的好东西,大家都出去看看吧。”
众人怀着好奇的心事跟着大汉走出了山洞,刚走出山洞便一下子都惊呆了。他们看到了什么?一只庞大的野兽静静地卧在洞口,大家吓的纷纷转身往山洞里跑,山洞里的很多人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庞大的巨兽。
大汉看着大家惊恐万状的表情,望着他们纷纷逃进山洞的背影,禁不住兴奋的摇晃着高大的身躯手舞足蹈起来:“嗬嗬,嗬嗬,嗬嗬……”
等大家缓过神来,心惊胆颤地从山洞里回头仔细地望过去,那只巨兽依旧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硕大的兽头垂挂在庞大的身躯上,早已没有了一点生气。
原来这只巨兽已经死了,他们看在眼里的只是一座等待着他们享用的肉山。大家终于又兴奋起来,一个接着一个地走出了山洞,跟在大汉身后手舞足蹈地跳跃着欢叫着:“嗬嗬,嗬嗬,嗬嗬……”
他们想像不到这只巨兽是怎样死的,只相信一定是死在了大汉的手里。他们也想像不到大汉是怎样把这样一座肉山搬回山洞的,只相信大汉一定有自己的办法。
大汉在他们的眼里成了神一般的存在,他们觉得大汉已经不是像他们一样的凡人了,大汉已经成为神人了。他们跳着呐喊着:“嗬嗬,神吔,嗬嗬,神吔,嗬嗬,神吔!”
山洞外的狂欢惊动了附近所有的山洞,惊动了附近所有忍饥挨饿的男女老幼,他们纷纷离开了自己穴居的山洞,向大汉这边的山洞跑了过来。远远地看到一只巨兽卧在那里的时候,都有些惧怕和犹豫,等看到山洞外狂欢的人群,才大着胆子走了过来。
大家看清了这样一座肉山,没有人不感到震惊,回过神来之后,都纷纷加入到狂欢的人群中间,一起跟在大汉的身后跳跃着欢呼着:“嗬嗬,大汉,嗬嗬,大神,嗬嗬,大汉,大神,大汉,大神!”
大汉知道附近山洞里的人听到他们的狂欢都会来的,往常要是狩猎到了大的野兽,大汉也都会招呼各个山洞,大家也都会在一起狂欢,大汉每次都会给大家分享自己的收获。大汉心里想,所有的人都因为天灾而忍饥挨饿,更应该让大家一起来分享这天赐的美食了。
大汉离开了转着圈子狂欢的人群,招呼着各个山洞里的洞主,让他们一起来帮忙。大汉拿起了自己打造的那把石斧开始分割肉山,他要将这座肉山分给各个山洞。
众人看着大汉在为他们分割兽肉便更加兴奋起来,所有的人都加入了狂欢的人群,手舞之,足蹈之,尽情尽兴地欢呼着:“嗬嗬,大汉,嗬嗬,大神,嗬嗬,大汉,大神,大汉,大神!”
大汉成了所有山洞里人们心中的大神,他们看着眼前的这座肉山,心中尽管有许许多多的疑惑,却无法想像地佩服大汉的勇气和神力。谁能猎获这样一只巨无霸的兽王啊?除了大汉之外,这里所有的人加在一起,也是没有办法能做到的。
“我见过这头巨兽,它是山林中的兽王啊!”看着大汉在用石斧切割兽肉,有人认出了这头巨兽,大家都纷纷惊叹,只有兽王才会有这样庞大无比的躯体。想着马上就能吃到兽王的肉了,人群更加兴奋不已,更加佩服大汉了。
山洞洞主们一边帮着大汉割肉,一边纷纷感叹不已:“大汉真是神人啊,遇到这样一只兽王,不要说猎获它了,能逃出它的巨爪就算是幸运的了。真是万万没有想到,我们还能吃到兽王的肉。大汉,你真是神了啊。”
大汉只顾埋头用力地为大家割肉,仿佛没有听见众人的议论,也无暇和大家来说自己神奇的经历。有些事是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的神奇就不是神奇了,没有说出来的神奇才更加显得神奇。
邻近山洞的洞主想起了一件旧事:“大汉,上次你狩猎那只一人多高的黄毛兽的时候,要不是亲眼看到你是用手里的这把石斧把它砍倒的,我还真不敢相信。那次也真的很神奇,你甩出石斧的时候,我以为那只黄毛兽会避开,没想到它竟然直立立地站在那里,硬是被你甩出的石斧从头中间活生生地被劈开,太准了,一击便倒地而亡了。这把石斧在你手里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指什么打什么,我就没有看见过你打不中的东西。”
住在山顶上的山洞洞主接着说起另一件事,也是感慨不已:“大汉,这么大的一座肉山,你是怎么扛回来的啊?我们一起抬也抬不动啊!大汉,难怪大家都说你有神力。我们一起狩猎的那一回,你把那头绿毛兽扔下山的时候,大家都看呆了,没想到你还有更神奇的本事,连这只林中之王也被你放倒扛了回来,真是神了。”
“难怪从昨天晚上开始,电闪雷鸣,狂风四起,林子里到处是野兽的哀嚎,原来是你把林中之王给杀了。”
“我们都听到了野兽哭泣一般的嚎叫声,那叫声太恐怖了,从来没有听到过有这么多的野兽在叫,好像满山遍野都是野兽,到处都能听到野兽的叫声。吓的洞里的人把所有的出口都堵得死死的,怕万一出现什么意外。”
“林中之王,可不是一般的野兽,它死了才会引起林中的骚乱。那些野兽肯定又要争夺兽王之位了。今天早晨,我在洞里向外看去,有很多野兽都奔向山那边去了,一定是赶着去看兽王争霸了。”
“山那边还有嘶叫声,看来还没有分出结果。这片森林里,除了怪兽族群之外,就数黄毛兽族群和绿毛兽族群厉害了,一定是这两大兽群在争夺王位。”
“它们都没有怪兽族群强,只是怪兽之王死了,就肯定不行了。它们是外来的野兽,对这里水土不服,族群一直没有能繁衍强大,仅仅依靠这只兽王占据着林中之王的位置,怪兽之王一死,怪兽族群肯定是要倒霉了。说不定会被本地的土兽灭掉的!”
“怪兽之王死了,我们以后在山上狩猎和采摘就没有过去那样的危险了。大汉,你为这片森林消除了一大害,这只兽王足够我们度过饥饿了。大汉,你是我们所有人的神啊!”
山洞洞主们越说越兴奋,狂欢的人群越看越感觉到了一种无法想像的神奇,手舞足蹈着根本停不下来,也根本不愿意停下来,大家情不自禁地一遍又一遍地吼叫着呐喊着:“嗬嗬,大汉,嗬嗬,大神,嗬嗬,大汉,大神,大汉,大神!”
山顶洞主说出了自己想了很久的心事:“我们合成一群吧,所有的山洞都在一起,所有的人都听大汉的。大汉是我们共同的主人,我们都听他的号令。你们觉得怎么样?”
邻近山洞的洞主首先表态赞成:“你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让大汉做我们共同的主人,所有的山洞合成一群。我们不能像那些野兽一般,黄毛兽一群,绿毛兽一群,怪兽又是一群,相互争斗,相互撕杀,无休无止。我们应当要合成一群,人多力量大,以后对付起野兽来就更不用怕了。”
其余的几个洞主也纷纷表态,支持将所有的山洞并在一起成为一群,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起看着大汉,等着大汉的意见。
大汉见他们都明确地提出来这个想法,他也停止了割肉的动作,拿着手里的那把石斧站起身来。大汉没有说话,而是扭头望着狂欢的人群。他早就想过这件事了,也愿意为这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们付出更多。
山顶洞主明白了大汉心里的意思,大汉是想了解大家的意见,他也望向了狂欢的人群,向人群中喊道:“大家愿意让大汉成为我们共同的主人吗?愿意听从大汉的号令吗?”
狂欢的人群齐声高喊:“愿意,愿意,愿意!大汉,大汉,大汉!大神,大神,大神!我们愿意,我们愿意,我们愿意!我们愿意为大汉而生,我们愿意为大汉而死!”
山顶洞主又问道:“大家愿意成为一个大家族吗?愿意成为一个族群吗?大家愿意饱则同享,饥则同饿吗?”
狂欢的人群齐声高喊:“愿意,愿意,愿意!一起,一起,一起!一家,一家,一家!我们愿意,我们愿意,我们愿意!我们愿意!饱则同享,饥则同饿!”
大汉把石斧递给了山顶洞主,挥了挥自己的大手,狂欢的人群停下了脚步,一齐望着大汉,大汉高声说道:“大家都愿意,我们就心同所想,力同所使,饱则同享,饥则同饿!大汉也愿意为大家而生,愿意为大家而死!从今往后,我们不再分山上山下,不再分大洞小洞,从此成为一家人!大家愿意吗?”
人群再次掀起了欢呼的声浪:“愿意,愿意,愿意!大汉,大汉,大汉!大神,大神,大神!心同所想,力同所使,饱则同享,饥则同饿!”
大汉又挥了挥手:“从今往后,我们所有的人都是一家人了。我们将是原始森林里最大的一个家族,我给这个家族起了一个名字,叫部落,我是这个部落的酋长。大家愿意听从我的号令吗?”
人群再次齐声欢呼着:“愿意,愿意,愿意!酋长,酋长,酋长!听从号令,听从号令,听从号令!”
大汉站直了高大的身躯大声喊道:“好,我作为部落的酋长,现在发布三道号令:第一道号令是分肉,第二道号令是各回各洞,第三道号令是明天中午在这个地方集合!大家明白了吗?”
人群兴奋地齐声呐喊:“分肉,回家,集合听令!全都明白了,酋长。集合听令!酋长。集合听令!酋长。集合听令!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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