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天底下的事，有99%都是可以用金钱搞定的。
衣而美服装公司一众股东和高层，一致同意了林虎的建议，彻底改造兵工厂。
很快，新的电线从省城随着火车发了回来。
三个崭新的变压器也从别处运到兵工厂。
经过紧急的抢修，在断电3天后，兵工厂又恢复了供电。
厂房的设备再次发出嘈杂的声音，工人们加班加点，将浪费的时间抢回来。
眼看生产恢复正常，林虎和苏天雄李涯却不能闲着，他们各有要事要办。
“小蒋。”
这天早上，林虎来到养鸡场找到了蒋桂玲。
鸡舍里静悄悄的，鸡笼没有一只鸡，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84消毒水的味道。
“虎哥，你怎么来啦？”蒋桂玲高兴的笑道。她背着一个喷雾器，正在给鸡舍第二次消毒。
“你养的鸡很好，大家伙吃了鸡肉后都表示很美味。”林虎笑道。
养鸡场第一批鸡已经可以出栏，但并没有卖出去，而是全都送到了食堂，供应给大家吃。
这个时候，吃鸡肉还不是一件平常的事。
即使是过去兵工厂效益好的时候，也是逢年过节才买鸡来吃。
蒋桂玲听到众人的赞美，脸上笑开了花。
“把喷雾器放下，咱们聊一聊。”
“好的。”
“下一批鸡仔的事就全权交给你去办。一路上有老王和大龙协助你，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
“是！”
林虎和蒋桂玲走在清洗过的鸡舍里，二人边走边聊。
忽然林虎话锋一转，问道：“小蒋，你知道鹅吗？”
“鹅？”蒋桂玲闻言诧异的看了林虎一眼，点头道：“当然知道啊。怎么厂里想养鹅？”
“是有这个打算。”林虎也不打算隐瞒，“不过咱们要养的鹅，是一种比较特别的鹅。只是，我也只是听说，但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
“什么特别的鹅？”
“有一种鹅，它的羽毛非常好，又白又好。好像是我们国家北方特有的鹅种。”
“我知道你说的那种鹅，它叫白鹅。”
“白鹅？你确定吗？”
“当然确定，我大学的时候，就听同学说过，她那边的鹅毛非常的柔软。”
“那你能联系你同学吗？”
林虎相当激动，他没想到白鹅这么快就有消息。
“我，我不确定。大学毕业后大家天各一方，没有书信往来。”蒋桂玲低着头勾着手说道。
林虎闻言有些失望，但很快他想到了什么，眼睛又亮了起来。
“小蒋，你把你同学的家乡名字告诉我，我有办法确认那边的鹅是不是我想要的品种。”
“诶，好的。”
“对了，你还有没有同学会给猪看病的？咱们厂现在也招人。只要肯来，我承诺提供住房和一部分补偿金。”
“我试试吧。”
林虎和蒋桂玲聊完后，便急急忙忙的去找苏天雄。
他要趁着苏天雄还在位的时候，利用关系网了解白鹅的事。
但不巧的是，当林虎风风火火的来到苏天雄的办公室时，却看到大门紧锁。
“嗯？苏叔叔去哪了呢？”
既然苏天雄不在，林虎随即下楼又去找了李涯。
但出人意料的是，李涯的办公室也大门紧锁。
“奇怪，他们去哪了呢？”
林虎略一思索，然后径直前往厂房去找苏迎春。
“哦，我爸啊，和李叔叔一大早就出发，他说要去招人找设备。”苏迎春听完林虎的来意后笑道。
“招人找设备？”林虎一愣，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是啊，他们可能要出去几天才回来。”
“哦，好吧，你爸爸回来后请马上告诉我。”
林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又换了一间大的房间。
房间的墙壁上，挂着两张地图。
一张是兵工厂的地图，标注了各个建筑和场地面积。
另一张是南山县的地图，各种标注和介绍非常详细。
此刻林虎站在兵工厂的地图前，嘴里叼着烟，仔细的观察着地图。
“应该在哪里建设养鹅场呢？”
他的目光先是在厂区打转，但很快便摇头自语：“不行，鹅叫声太吵了，影响人休息。”
随即林虎的目光投向了水库，那里群山连绵，山林茂密，完全可以开发养鹅场。
“只是，没有机械，人手也不够啊！”
林虎忽然叹道。
这也是一个现实难题，很多工程还是人工肩挑手提，一点一点的去完成的。
要是有挖掘机和推土机，只需要几天时间，就能清理出好几个养鹅的场地出来。
“那么可不可以自己做呢？反正也不需要太大的精度，只要能替代人工就行。”
林虎摸着下巴自语。
然而没几分钟后，他又摇头无奈的叹道：“不行，连设备都凑不齐。”
“还是等苏李二位领导回来，看看他们找到多少设备再说吧。”
虽然鹅种和设备都没有搞定，但不妨碍林虎事先勘察场地。
林虎下了楼，坐上停在楼下树荫的绿色吉普车。
这是厂里给他配的车，方便他外出。
林虎一脚油门，从厂区侧门出去，沿着崎岖的山路慢慢行驶，同时观察哪里适合建设养鹅场。
直到吉普车来到堤坝，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
正在看守取水设备的张旭听到车声，狐疑的从保卫室探出脑袋，待看到从车上下来的林虎后，他大吃一惊，赶紧从保卫室出来，一溜小跑来到林虎面前笑道：“领导，什么风把你吹来啦？”
“老张，不要叫我领导！叫我小林就好！”林虎看着张旭，这个看守取水口十几年的老员工，从口袋掏出烟，给他递去一根。
“诶，没有什么区别。你是衣而美公司的领导，我老婆就在公司上班，她的领导也就是我的领导。”
“你啊。”林虎无奈的摇摇头，给他点上烟问道，“老张，你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对这附近山林应该比较熟悉吧？”
“领导想知道什么呢？我自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给我说说这山林和水库的情况。”
“行，那我就说咯。”
张旭开始给林虎介绍水库和山林的情况，他在这里呆了十几年，虽然没有走遍整个水库，但也知道很多秘闻。
“这山林动物可多了，野猪松鼠野鸡不计其数，我经常看见。”
“山里的树大多是松树，这里本来没有那么多的，是厂子刚建起来的时候种下的。不过也不是人去种的，那怎么可能嘛。是用飞机，从天上洒下种子。”
“还有这水库的水位，从我来的那一天，就没有见过水位下降过，哪怕一公分。”
“。。。。。。”
“厂里最初有三四千人，很多都是从各地抽调来的。”
“那个时候厂里可热闹啦，各种生活丰富得很。”
“。。。。。。”
张旭絮絮叨叨，给林虎讲了很多厂里的事。
“也在厂里呆了十几年。人生有多少个十几年？诶，感谢领导能保住兵工厂，给我们这种老员工一个凋谢的地方。”
末了，张旭平静的说道。
林虎闻言惊愕的看着张旭，他没想到这个满脸皱纹的老员工会说出这么富含诗意的话。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兵工厂对于老员工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也理解了，为什么李涯被免职，也没有怨天尤人。
为了厂子，他们能付出一切。
“领导，”张旭脸色非常严肃，他郑重的问道，“厂子保住了没有？”
“不敢说百分之百，起码也有八九十吧。”林虎抽着烟说道。现在兵工厂也只是作为一个试点，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
“好的，多谢领导！”张旭感激道。
林虎留下好几包烟，才开车离开堤坝。
路上两边的杂草打在吉普车上，哐哐作响。
此时林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竭尽全力的保住兵工厂，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