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赵姬苍白的脸。她死死抓住侍女的手,指节泛白。“他……他来做什么?”
“太后娘娘……”老侍女话未说完,嬴政已跨入殿内。
他身形高大,眼神深邃,不怒自威的气势让殿内众人皆是一惊。
赵姬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母后!”嬴政疾步上前,一把抱起赵姬,快步走进内室。
老侍女和一众侍从连忙跟上。赵姬悠悠转醒,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泪水夺眶而出。“政儿……”
嬴政轻轻放下赵姬,将她扶到榻上。“母后,孩儿不孝,让您受苦了。”
老侍女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赵高轻咳一声,老侍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端来铜盆和面巾。
嬴政接过面巾,亲手浸湿、绞干,轻轻擦拭着赵姬脸上的泪痕。
赵姬止住哭声,看着嬴政,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政儿,你已成年,也该成家了。母后想为你操持大婚。”
嬴政微微一愣。“大婚?”
“是啊,”赵姬叹了口气,“你是一国之君,怎能没有王后?后宫空虚,于国于你都不利。”
嬴政沉默片刻,他知道母亲说得对,可他心中始终无法释怀嫪毐之乱带来的阴影,对婚姻之事,更是充满了抗拒。
“母后所言极是,只是……”
“只是什么?”赵姬追问。
“儿臣不知该如何选择。”嬴政低声道。
赵姬笑了笑,“这有何难?六国公主,世家贵女,亦或是民间佳丽,任你挑选。”
嬴政抬头看向赵姬,“母后以为呢?”
赵姬眼神柔和,“男女交合,唯情唯爱。政儿,你该选择一个你真心喜欢的女子。”
嬴政陷入沉思,许久才开口道:“此事,儿臣还要再想想。”他起身走到门口,顿了顿,说道:“甘泉宫,我已经派人去修葺了。”
“我不去!”赵姬激动地说道,“我哪儿也不去,只想守着你。”
嬴政回头看着赵姬,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母后放心,儿臣会常来南宫看您。年内,儿臣一定大婚。”说罢,他转身离去。
夜色渐深,更鼓敲响了三更……更鼓敲响三更,沉闷的鼓声惊醒了蒙恬。
睡眼惺忪的他被童仆告知秦王紧急召见,心中一凛,立刻披上衣衫。
山东战事吃紧,难道是前方出了什么变故?
他不敢耽搁,匆匆赶往章台宫。
然而,章台宫内却静悄悄的,没有想象中的甲胄摩擦声,也无紧急军报的喧哗。
蒙恬心中疑惑更甚,循着微弱的灯光来到后花园。
只见一弯明月倒映在池水中,池中一叶扁舟,嬴政正负手立于船头,仰望夜空。
“臣蒙恬,参见大王!”蒙恬躬身行礼。
嬴政闻声转过身,示意他上船。
赵高无声地从船尾走出,接过蒙恬的佩剑,又退回船头,轻轻划动船桨。
小舟缓缓驶离岸边,蒙恬这才发现舟中只有他和嬴政二人。
“今夜月色甚好。”嬴政望着天上的明月,似是不经意地说道。
“确是如此。”蒙恬应道,心中却更加疑惑。如此良夜,大王紧急召见自己,究竟所谓何事?
嬴政抬手示意蒙恬坐下,这才开口道:“蒙卿,你我君臣一场,朕有些话想与你谈谈。”
蒙恬心中一紧,坐了下来,等待着嬴政的下文。
小舟在平静的湖面上缓缓飘荡,赵高划桨的动作轻柔而有节奏,仿佛生怕惊扰了这静谧的夜。
嬴政收回目光,看向蒙恬,“今日,母后提起朕的大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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