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向前走去，而陈静则一直盯着这个大块头。“你好。我知道你听不懂我的话。我也听不懂你的话。我有一封给阿然的信——”他掏出信放在柜台上，而紫鳞则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嘴里冒出的字眼。“我被告知可以在这里工作，使用某种[净化剂]。我对杀死史莱姆不感兴趣，但我知道这可能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紫鳞皱起眉头，但还是拿过了信。她看了封面，然后说：“等一下。”她叫黑鳞：“注意点。”她敲了敲柜台上的铃铛，露出宁静的笑容。铃铛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马上就来。”
陈静看着那个铃铛。她看着黑鳞，因为那条巨大的龙人稍微靠近了门。她看着紫鳞，像个傻瓜一样微笑。陈峰只是模仿紫鳞的笑容，试图在情况迅速恶化的情况下保持冷静。
陈峰说：“陈静，请放松。如果我们不能度过这个难关，我们就无法在维尔德生存下去。”
“我觉得他们不喜欢我们。”
“我觉得他们不认识我们，只是因为我们是人类而谨慎行事。”陈峰指着玻璃下的物品转移话题。“你觉得这些东西是什么？它们显然是用来出售的。但下水道为什么要出售水晶？还有粉末？你觉得这些是毒品吗？”
陈静瞥了一眼玻璃柜。“不是毒品。不知道那些是什么。”
紫鳞问：“你今天有兴趣买些辐射吗？还是你在卖？”
黑鳞说：“他们太穷了，买不起辐射，八旗。”
“我觉得黑鳞侮辱了我们。”
陈峰说：“可能吧。”
沉重的脚步声从房间后面的某个地方传来。“怎么了，八旗！”一个身材魁梧的人从隐藏的楼梯上走了上来，出现在视野中。“人类？真有趣。”
这个人穿着无可挑剔，他的衣服介于黑帮的细条纹西装和苏丹的飘逸华服之间，而且他看起来很好看。说真的，潜望岛的巨人太漂亮了。他有着一头黑色短发、一双深邃的黑眼睛、浅棕色的皮肤泛着绿色，当然，在宽松的衣服下还有明显的肌肉。他脸上和手上的疤痕更增添了个性。脖子领口附近的一丝金色是他整体造型的完美点缀。
紫鳞把巨人陈峰的介绍信递给了阿然。
这位一定是阿然。
天哪，我竟然要和这个家伙共事？
“您好，先生。我知道您——”
那人举起一只手示意陈峰住嘴，另一只手将信封上的蜡封揭掉。他快速地读了一遍，然后又读了一遍。那人冲陈峰傻笑。信在一阵红色的火焰中化为灰烬。呃。这是应该发生的吗？这是个好兆头还是坏兆头？罗艺格拒绝告诉他们信中的具体内容，说这样更好。但真的是这样吗？陈峰认为，如果为了生存，他需要学会与陈静一起杀死狼，如果这行不通的话。但他真的不想杀死任何东西。
阿然说：“这个女孩可能成为我们的新员工。她可能最终成为一名冒险家。这个男人是罗艺格推荐的，当然，我得先让他适应一下。”他靠在柜台后面，从展示柜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块面包。他把面包压成碎末，然后撒在干净的地板上，分成两堆。“[净化]。”其中一堆消失在空气里。他向陈峰比划了一下。
简单的测试。[净化]。
另一堆也消失了，和第一堆一样。
“沉默施法？不过你才一级，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一级？！”黑鳞脱口而出。“但他看起来好老！”
“没错！他还想成为光环法师。这也许再合适不过了。”阿然说，“他还不懂语言，但他已经接受了[语言习得]和[细菌生态学转换]，所以用不了多久就能学会，而且前几级总是学得很快。只要在他身边说话，他就能学会你说的东西。至于低等级，他是个局外人。我们是他在万灵岛的第一次经历，所以让我们让它成为一次美好的经历吧。”
紫鳞说：“如果你这么说，老大。”
陈静喃喃自语道：“这一切都太混乱了。”
“局外人？”黑鳞说：“我们应该把这个藏在头盔里吗？”
“消息可能很快就会传开，但我不想你们俩到处传播。这女孩要成为冒险家，这肯定会暴露她的身份。跟我来，陈峰·弗林特。”阿然示意大家跟上，他走回房间后面的原处。“今天我们会给你提供你需要的。你的身份信息基本都在那里了。”
布莱克斯卡尔说：“你搞定了他的身份？”
陈峰转向陈静：“我想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嗯，你——”
“是的，我搞定了他的身份。”阿然对布莱克斯卡尔皱起眉头。“这就是为什么我毁了那封信。”
“我不会去下水道，爸爸。你去忙你的吧。要么去公会找我，要么我回来找你。希望我们今晚能租到房间，买得起吃的。”
然后陈静就走了，出了门，走了。事情发生得太快，陈峰根本没机会——
“来吗？”阿然在楼梯口等着。“别担心你女儿。这是个安全的城市！来，来！这边走，未来的法师。”阿然沉重的脚步声将他带离了视线。
陈峰跟了上去。
在更深入的下水道时，陈峰发现，不仅仅是前厅富丽堂皇。幸运的是，每隔五英尺就有一个黄白色的光球紧贴着天花板，散发出明亮的光线，驱散了阴影。整个地方内部和外部一样昂贵。对于下水道来说，这里没有异味，光线充足，地面干净。实际上，对于任何企业来说，这些条件都依然适用。沿着楼梯往下走，还有其他的房间，其中一些摆满了沙发、枕头和桌子，而其他房间看起来像是国王或至少是诸侯的办公室。地面和墙壁是干净的浅棕色石头，就像城市的墙壁一样，但质地更好。更光滑，也许？肯定是抛光过的。还有空间！空间很大。陈峰感觉自己就像城堡里的孩子，而阿然的脑袋离屋顶还有三英尺。这个地方要么是专为阿然这样的人建造的，要么就是为这些人重建的。
穿过走廊，蜿蜒宽阔的楼梯通向深处。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但墙壁却干净整洁，没有青苔、霉菌或污渍。[洁净]是一个真正奇妙的咒语。螺旋楼梯的尽头是一个平台，俯瞰着一条深邃的地下河，河水在远处翻腾着。除了那条主河，还有一条支流从洞穴另一侧无法触及的墙壁流入地下河。
一根粗大的栏杆将陈峰与汹涌的深渊隔开，让他不必担心掉进那条黑暗的河流，但他内心深处仍然担心这种可能性。
那些古老的水域里可能生活着什么怪物？太可怕了。
阿然耐心地等着他不再盯着洞穴看。当陈峰恢复过来时，阿然继续向左走，进入一个短而窄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一个人工穹顶的房间。房间里共有五扇门，都是金属的，每扇门与入口走廊的距离都差不多。其中一扇是拱顶门，而其他四扇门仍然只有巨人的高度。陈峰紧跟在阿然身后。阿然向右转，打开了最近的一扇门；拱顶门吸引了陈峰的注意力，但这不是他们的目的地。
现在，陈峰想到的与其说是下水道，不如说是下水道。不过，这里仍然没有臭味。这个房间的主要特征是占据了大部分空间的污水池。其他特征包括污水池中央的走道和通往其他下水道的黑暗的带栏杆走廊。巨大的金属栅栏阻止了比老鼠更大的东西从下水道进入这个污水池房间，但天哪，那些厚重的金属栅栏后面令人作呕的黑暗令人恐惧。从那里流出的水……不干净。但说实话，没那么恶心。
不……太糟糕了。这太糟糕了。
悬挂在房间中央的光球不够亮。
这是个糟糕的主意。
在陈峰还没来得及逃跑时，阿然穿过污水池的走道，站在圆形房间的正中央，然后示意陈峰看。陈峰看着，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其他选择。阿然发出巨大的“净化”声，空气在污水池中迸发，深入池底，一直冲到边缘。水在几秒钟内就变得清澈。一股巨大的扭曲气流被某种看不见的屏障挡在了天桥下方，顺着污水池的出口消散。不断涌入的水池中的水被[净化]的速度与涌入的速度一样快，但那些扭曲的浓密气团通过天花板上的通风口被冲了出去。
那一定是一种光环。它仍然在起作用。它不是像陈峰之前施放[净化]那样的一次性施法。然后，阿然在保持光环的同时又施放了一个咒语。那可能是一个[防护]。那可能是一个[防护]。空气确实闪闪发光，就像被施了防护一样。
不，等等，那不仅仅是闪烁的[防护]。火花从水中飘出，进入空气中，然后像因重力而坠落一样撞向阿然面前的空间。当阿然维持他的[净化]光环时，[防护]完成了收集火花的工作。在一分钟内，阿然收集的大部分东西都沉淀成了一团闪闪发光的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碗，把碗放在闪闪发光的团块下面。团块掉进了碗里。阿然解除了[保卫]。然后他解除了自己的光环。下面的水又开始变得浑浊，因为污水又重新开始向污水池倾倒泥土。
阿然拿着盛满闪闪发光的团块的碗走到陈峰面前。他单膝跪地，与陈峰四目相对。陈峰的心跳加快了一些，但他暂时没有理会。碗里装满了指甲大小的亮片，中间夹杂着水晶沙和白色粉末。阿然用手指轻轻一拨，就打开了衬衫的上襟。他拿出一条金链项链，中间是一根粗糙的浇铸金条。金条有巨人的食指那么大，但除了十岁时和陈静去沉船博物馆那次旅行外，陈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金条。
阿然一手拿着金条，一手拿着碗，假装在摆弄天平。
他的意思很明显。
碗和金条的价格一样。
“哈哈！”陈峰笑了。“这可是一大笔钱！”
“你可以靠这份工作过上好日子。”
陈峰脸色一变。“我明白。”
阿然站起来，微笑着说道。“[语言习得]是个不错的BUFF咒语。你学得很快。”
陈峰又笑了。
好吧，这份工作可能很烂。但陈静的计划也不是更好，那就是深入怪物内脏。这只是捡钱而已。但是……
下水道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火花？
火花为什么这么贵？
陈峰想了想，然后问道：“火花为什么这么贵？”
可能有些话已经传到了。陈峰希望这足够了。当然不是。他试了五次，做了很多手势，阿然才明白这个问题。
阿然把碗盖上盖子，放进裤兜里，说：“因为你可以用它们制作魔法物品。太神奇了。”
答案不是很清楚，但陈峰已经明白了。
为进步干杯！
但说真的，他真的想要这份工作吗？
有一个问题对他来说至关重要。陈峰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比划，希望自己没有说错。“你多久清理一次这四个水池？”他不得不用八种不同的方式来提问。他沟通的主要突破点在于，他单手做了一个太阳，然后将其弧形地放在另一只平放的手臂上，表示一天。
阿然说：“我每四天清理一次水池。”
陈峰笑了。这是个不错的答案。接下来是个糟糕的答案。
“我每天都去捕猎粘液。”他从碗里挑出最大的一颗。“比这个更大的粘液。你不会去捕猎粘液。下水道里最近几天有渗出物。渗出物会把你活活吃掉。”
啊，那陈峰就不去捕猎了。这样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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