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卢瑟。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距离书房仅隔一墙的暗室里，斯莱德和利埃夫家一整班的安保人员在这里待命。一部分人盯着监控，另一部分则贴着墙，探听约里斯和夜翼的争吵声。

斯莱德是早夜翼一步的不速之客，不过在他拿出莱克斯集团的工牌的时候，所有的矛盾都解决了。

斯莱德一边享受着室内空调和利埃夫家的小甜点，一边和莱克斯通话：“你的CFO说不定可以和蝙蝠侠五五开。”

“嗯……”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声表达了迷惑的轻哼，随后便是莱克斯·卢瑟被吵醒后的怒吼：“没出人命就不用给我打电话！滚！”

“别发火啊。”斯莱德把今晚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说真的，我还以为夜翼会把他打一顿。”

“「动手！」”斯莱德语气夸张地描述着，“他可真有骨气，夜翼都被他吓得手足无措。最后那只蝙蝠崽竟被他忽悠着去参加反超人集会，你敢信？”

“哪个反超人集会？”

“受害者互助会的那个，他们计划在正义大厅前进行抗议！”斯莱德说着便笑了起来，“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超人国葬可是你负责的。”

“那就让他们做。”电话另一头传来了莱克斯打哈欠的声音，“说说五五开。”

“如果蝙蝠侠见到约里斯，他会在五秒之内把约里斯吓进ICU，然后再哭着求他不要死。”斯莱德语气轻快，正对他的挪威人则露出了不悦的表情，“猜猜看为什么？”

“……不猜，我要睡觉。”

“因为会触发不杀原则。”

“这个玩笑不好笑。挂了。”

手机里响起阵阵忙音，斯莱德不得不收起了手机。他看着面前神色异常的挪威人，“抱歉，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奥拉夫·斯科格(Olav Skog)，Jonge Meester的首席安全官。”斯科格叹了一口气，“威尔逊先生，你来之前应该先告诉我的。”

“如果不是那个司机的奇怪口音，我不会动手。”斯莱德满不在意的摆摆手，“再说了，后来不解除误会了吗？”

“伦德的口音的确奇怪……不，这不是重点。”斯科格捂着胸口，不知道是被伦德气得还是被斯莱德气得，“你几乎毁掉了我所有针对夜翼的防卫措施！”

“说明你们的安保做的太烂了。”斯莱德尖锐的评价道，一针见血，“僵硬、软弱、无效——你们的少爷应该雇用一个真正的‘内行人’。”

内行人？和你一样穿得奇奇怪怪，还有个莫名其妙代号的雇佣兵吗？

“感谢你的建议。”斯科格气呼呼地说，“但对付超级英雄，「不开第一枪」原则更为有效。”

“那是什么鬼东西？”

“等对方先动手后，再无限自卫。”斯科格的眼底划过一丝冷光，“我们没有你所说的那么软弱——正义和道德站在我们这边。”

“如果夜翼真的动手，”斯科格斜睨了一眼旁边的监控画面，“这个画面就会被公开，我们会教导正义联盟什么才是真正的‘正义’。”

“你们欧洲人……”的手段真够恶心。

“以及，少爷身边还有安保措施。”

“那只猫。”

斯莱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只西伯利亚长毛猫正对着夜翼舔舐着爪子，她有着大理石般的黑白纹路，圆溜溜的眼睛就像黑珍珠一般美丽。

“你管一只猫叫「安保措施」？”

“克洛（korall），她的妈妈曾把一个偷猎者活生生撕成了碎片。”提起亲手饲养训练的猫咪，斯科格语气中带着骄傲，“美丽、凶狠、残忍、且听话。

“猫的嗅觉是狗的几倍。如果她感受到了威胁，她的爪子会比我先动手。”

“……养点正常东西吧！”

斯科格不搭理他，自顾自地拿起咖啡壶，“夜翼已经走了，你不跟上去吗？”

“谁管夜翼？我的任务是保护莱克斯·卢瑟的财产。”斯莱德呆了一整晚，约里斯很安全，一根手指、一根头发丝都没伤到，“你们不管早饭的吗？”

“你打伤了我的人，还想吃早饭？！”

“不行？你打得过我？”

“行！”

高挑的挪威人把脸都气红了，拿起手机就开始给厨房发短信。看那架势像是恨不得要把屏幕戳烂，“早餐有你的一份，挪威特产，盐腌鲱鱼！”

我打不过你，难道我还吃不死你吗？

.

正午十二点，太阳辐射最强的时间。

忙碌了一晚的布鲁斯·韦恩老爷，终于从床上起来，准备吃一顿已经不能算是早餐的早餐。

阿尔弗雷德对布鲁斯的抽象作息早就见怪不怪。

“‘早上’好，老爷，这是你的‘早餐’。”

阿尔弗雷德把托盘重重地放在桌上，餐盘里放着的不是食物，而是足足有四厘米厚，重达两公斤的牛皮纸文件袋，而真正的早餐——一个用纸袋装着的三明治，被挤在了角落里。

布鲁斯越过了文件袋，拿起自己的食物：“谁送来的文件？”

“迪克少爷今天上午送来的文件，他叮嘱我一定要让你第一时间看到。”阿尔弗雷德挑了挑眉，“我知道这些「常规工作」很烦人，恐怕这次您躲不过去了。”

布鲁斯没有立刻回答老管家的话，他的手指在文件袋上轻轻划过，“这个材质、颜色与质地……非美式封口设计，这是法国巴黎银行的专用文件袋。”

阿尔弗雷德伸手将文件袋翻了个面，露出了文件袋上「BNP Paribas」的银行名称与银行Logo：

“恭喜您，答对了。”

“……阿福，不要毁掉我的乐趣。”

布鲁斯没有立刻打开那份文件，但也没了享用佳肴的心情。他把三明治胡乱地塞进嘴里，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一份文件：“迪克在哪儿？”

“他送完文件就回大都会了。”

迪克的行动过于急促了。那一瞬间，布鲁斯就察觉到了不对，“他回大都会干什么？不，他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他说他要找约里斯·利埃夫谈谈。”老管家清了清嗓子，“看起来那份文件就是他们商谈的结果。”

“文件待会看，我现在要知道夜翼在哪儿。”

布鲁斯打开手机，如果这件事和约里斯·利埃夫有关系，那他一定会把事情搞得人尽皆知，而网络媒体就是找到答案的最快途径——

不用找了。

布鲁斯刚打开手机，就收到了几条时事新闻的提醒，甚至是韦恩集团自家的网媒。

受害者互助会在正义大厅前展开抗议活动，要求正义联盟为超人与毁灭日的战斗所带来的伤害和损失负责。

他们一直计划着行动，蝙蝠侠并不觉得奇怪，真正让他觉得奇怪的是照片上熟悉的人影。

夜翼和正在抗议的受害者家属们站在一起，他站在角落里，站在群众身后，仿佛在默默支持着人们一般。

等等，夜翼？

你怎么和他们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