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
刚踏入屋内,眼前景象顿时令师兄弟二人心中震撼不已。
只见,几具尸体不着寸缕,被麻绳悬吊于房梁之上。
他们浑身皮肤被扒去,露出肌肤下方的组织,手段可谓残忍至极。
他们不知已死去多久时日,尸体上竟未生出蛆虫,也未腐烂,如今看来,恰似几具被风干后的腊肉一般。
“呕。”
陆景和实在忍耐不住,双手紧紧扶着承重柱,胃中翻江倒海,开始剧烈地呕吐起来。
林长卿两世为人,承受能力较强,只是神色淡然地看着这几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沉默不语。
这时,余光中一道红色身影如鬼魅般飘然而过。
他心中一凛,猛然侧过头,却发现视线中那抹红色身影一闪而逝,仿佛只是他的错觉一般。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陆景和满是惊慌的声音。
“师兄救我!”
林长卿猛然转过身,瞳孔一缩。
只见,陆景和身形缓缓浮空,一股恐怖力量正在控制着他的头颅缓缓扭动。
他双目瞪大,瞳孔中满是恐惧之色。
在其身后,女子一袭衣裙如鲜血般鲜艳,屋内明明无风吹动,那裙袂却仿若随风轻轻飘动。
什么时候?他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
林长卿迅速取出一张法器,口中念咒。
一道金光从手中八卦镜中迸射而出,朝着陆景和的脖颈猛然袭去。
金光遁入阴气当中,摧枯拉朽般迅速将那股控制着陆景和的力量斩断。
陆景和身形一软,直直地朝着地面坠落。
“接住!”
林长卿将手中八卦镜朝着对方抛去。
接过法器,陆景和动作迅速不敢怠慢,要知道这可是一头厉鬼。
“鬼妖胆衰,精怪灭形!”
他连忙催动丹田中的灵气注入八卦镜当中。
下一瞬,手中八卦镜金光大作,将继续袭来的阴气迅速吞噬。
紧接着,他连忙双手迅速掐诀开启法眼。
当陆景和看清楚眼前屋内景象之后,顿时露出满脸惊骇之色。
“师兄怎么办?咱们这是进了邪祟窝啊!”
“砰”的一声,木门突然紧闭,使得屋内原本就昏暗的环境显得更加阴森。
师兄二人紧紧背靠在一起,面色凝重。
他们现在已经被满屋鬼物围在中间,进退两难。
而且根据这些鬼物身上的阴气来判断,至少都是冤魂级别的存在。
“你们也是季英那狗贼请过来的?”,女鬼红唇张合,开口问道。
“咕咚。”,陆景和吞咽了口唾沫,语气紧张道:“师兄,怎么办?”
这下子,属于是鬼多势众了。
“季英?”
林长卿微微抬眸,朝着红衣女鬼看去。
“我们不认识什么季英。”
“那些过路人,可都是你所害?”
红裙女鬼听后,轻轻点了点下巴。
“那就留你不得。”
林长卿迅速掐诀,念出咒语。
“雷公电母,速降神通。”
霎那间,屋内顿时电闪雷鸣,突破至炼气四层后,天雷咒的威力自然是随之翻上几番。
雷属至阳,乃是天地间邪祟最为恐惧之物,对它们有着极大克制效果,哪怕是厉鬼,吃上一发恐怕也不好受。
雷光乍现,照亮那些冤魂们满是恐惧的脸庞,数道粗壮的闪电直直朝着红衣女鬼劈去。
“雷法?”
红衣女鬼面色一凝,身形迅速闪动,试图避开这恐怖的雷法攻击。
然而,天雷咒岂是她能够轻易躲避的?这几道雷霆仿佛有着灵智,一转方向,继续朝着女鬼紧追而去。
“这是什么雷法?”
红衣女鬼大惊失色,脸上表情剧变。
为了不波及到无辜的乡亲们,她只能冲出屋内,来到屋外,承受日光的侵袭。
“我看你们谁敢过来?”
陆景和一直持着铜钱剑,另一只手紧握八卦镜,护在自家师兄身旁。
鬼物们见状,纷纷后退。
化作邪祟之后,他们对雷霆有着天然的恐惧之感,哪怕只是触碰到一毫,他们也会在瞬间魂飞魄散。
屋外,见避无可避后,红衣女鬼只能无奈回到屋内,调动浑身阴气,强行接住这一记天雷咒。
阴气与雷电相互碰撞,发出阵阵刺耳的声响,她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屋内,缕缕白烟升起,红衣女鬼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她的阴气在天雷咒的攻击下逐渐减弱,身体也开始变得有些透明了起来。
然而,她的眼神中却依然充满了倔强,不肯轻易屈服。
大仇未报,岂能就此轻易再死一次?
“不分是非黑白,你们都得死!”
突然,红衣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上的阴气瞬间爆发,形成一股强大的冲击波。
林长卿见状,嘴唇蠕动,再次念动咒语。
就在这时,那些鬼物们压下恐惧,纷纷拦在他们中间。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鬼魂,来到红衣女鬼身旁,声音柔和劝诫道。
“翠儿,你切莫再使用那东西了,若不然,你将会永世不得超生啊!”
女鬼不甘,声音凄厉嘶哑。
“爷爷,大仇未报,我岂能甘心?”
林长卿定睛望去,那须发皆白的老者鬼魂,正是在村口接待过他们的那一位。
“道长,求求你饶了阿翠吧!”
老者鬼魂回过身言辞恳切,而其身旁,一个个鬼魂纷纷跪地求饶。
“道长,您就饶了阿翠吧,她也是可怜人啊。”
“要灭,你就灭了俺们!”
林长卿见状,眉头微皱,接着口中咒语一转,一道金色雷霆瞬间击破屋顶,轰然落下。
......
“姓季那个狗王八蛋今年又加税,还让不让乡亲们活了?”
“爹,你在骂谁呢?”
看清推门而入之人面容后,上一刻尚在怒声咒骂的中年男子,瞬时换了副神情,满面笑容道:“阿英,你回来了啊。翠儿呢?”
眼前之人,可是他邓家的金龟婿,乃是一名身份尊贵的武者。
年轻男子避而不答,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爹,你刚刚在骂谁呢?”
闻言,中年男子无奈一叹,说道:“当然是骂季洪华那个狗贪官。”
“狗贪官?”
年轻男子微微挑眉,继续听着。
“季洪华他不是贪官吗?”
说道此处,中年男子语气愈发愤恨起来。
“年年强行增税,他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了皇帝老子?”
“若有机会,我定要去京城告他不可!”
“这狗贪官的儿子季英更是畜生里的畜生。”
“告他?畜生里的畜生?”,年轻男子听后,莫名笑了起来,眼中带着丝丝冷意。
“爹,你跟他有很大的仇吗?”
“爹,别说了!”,这时一名面容清秀的女子推开门,走了进来,她面露慌张,眼中满是恐惧。
她今天跟着夫君去了一趟郡城后,已经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
...
旁晚,屋内血气弥漫,男子衣襟染红,跪在地面之上。
而他身前,则坐另一位神色肃穆,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
“爹,我真的知道错了。”年轻男子开口说道,神情嘻嘻哈哈,全然没有悔改之意。
“你错在哪了?”,中年人声音低沉,仿佛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我不该杀......”
话音未落,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啪。”
紧接着,中年男子站起身来,语气低沉泛着寒意:“我与你说过多少次,既然做了,那就把事情做得干净利落些。”
说到这,他一字一顿道。
“不...要...给人留下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