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到底是谁(试水求收藏!求追读!有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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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于焉怒道:“你想干什么?还能把我绑起来不成?”。
贾珍悠悠地道:“当日我太祖爷于你有救命大恩,你未曾偿还,就因为一己意气,拂袖离去。原来圣贤书教的都是这般道理么?”
范于焉两眼冒火:“与君子谈君子之道,与小人则无话可说。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与我谈圣贤道理?宁府在你的手中必将败落,等到败落之时,我再过来,自然可以还救命大恩。”
说完推着贾珍准备硬挤。
贾珍头疼,自穿越过来之后,他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这个身份带给他的好处就是扮猪特别成功,因为原主是一头不折不扣的蠢猪。
可也有坏处,那就是证明自己其实是老虎的时候,特别费劲,因为猪的形象实在过于深入人心。
对不起了,曹公,又得借你大笔一用。
贾珍深呼吸一口气,徐徐吟道:“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有恩的,死里逃生;无情的,分明报应。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冤冤相报实非轻,分离聚合皆前定。欲知命短问前生,老来富贵也真侥幸。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范于焉整个人僵硬在那里,一动不动。
贾珍缓缓道:“王朝更迭,家族兴衰,千万年来,莫不如是。纵然你有治世天下的才学,时运不济,也不过是历史洪流中连名字都留不下的过客。老师潦倒半生,穿京过省,所见之处,是民资富饶,还是民不聊生?”
范于焉全身剧烈颤抖,低声喝道:“放肆!你可知你这样说,犯的是死罪?”
贾珍一把把门关上,哂然道:“你刚刚不是说宁府必将败落吗?反正都是一死,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
范于焉紧紧地盯着他,目光中迸裂出炽热的火焰,一字一句道:“你不是贾珍。”
几个月前,林如海也曾经说过同一句话。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贾珍坦然承认:“是。我是他,但又不是他。”
范于焉喝道:“你到底是谁?”
他不是濒死的林如海,也不是有孤女托付的巡盐御史,而是没有任何软肋的前朝太傅。
在他面前,没有任何含糊的余地。
但贾珍也不可能告诉他穿越的真正事实,这种超出人类认知的现象比鬼神之说还要惊悚。
他面不改色地道:“我本天上人,只因宁荣二公不忍见到家业凋零,辗转托于我家仙主,带离不孝子孙,将我推于这身躯之内。”
范于焉冷笑道:“你以为我会信?这种说辞连茶馆里的说书先生都能编出来。”
贾珍不慌不忙地道:“你信不信说辞无所谓,但贾珍能说出我刚才那番话?贾珍能有本事跟你这么对话?”
范于焉被问得哑口无言,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
他惊疑不定地坐下,仍然盯着贾珍:“你找我做什么?”
贾珍道:“老师,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你一路走来,到底是民资富饶还是民不聊生?”
范于焉呵呵冷笑:“这有什么好问的?十室九空,路有冻死骨,历朝历代,皆是如此。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贾珍不紧不慢地给范于焉斟上了一杯热茶:“王朝末年,乱象频起,这还不到最苦的时候呢。”范于焉眯起眼睛:“本朝至今,不过三代,凭什么就断定到了末年?”
贾珍道:“秦隋二朝,皆二世而亡,传了多少代跟是否末年没有关系。”
范于焉紧接着道:“那跟什么有关系?”
贾珍一笑,道:“自古以来,王朝倾覆,不外乎两种原因,一是外敌入侵,二便是内乱。”范于焉紧逼着问道:“现在边境太平,蛮夷未成大气候,你的意思是内乱?什么内乱?”
贾珍不再开口说话,而是用食指蘸了杯中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两个大字:“夺嫡。”
范于焉脸色大变,久久不发一语。
贾珍暗自松了口气,他表面上虽然镇定如常,但实际上被范于焉逼得手忙脚乱。
这老头比林如海难对付多了,稍微有一点逻辑漏洞就会被他抓住,一路逼问过来,把他压箱底的都用上了。
在原著中,贾家是否涉及夺嫡之争并没有写明,反倒是后世的红学家从元春之死引申出了这个可能性。
加上曹公本家确实因为站队错误,为雍正帝所厌恶,更在某种程度上验证了这种可能性的存在。
贾珍穿越过来之后,亲身体验了一把功名阁上的勾心斗角,波诡云谲,再加上北静王种种反常的举动,使他不得不越来越倾向于夺嫡的可能。
但由于他现在手中没有足够的银钱,无法建立及打造一张完备的情报网,所以不可能知晓目前朝局的真实情况。
他只能靠蒙,靠猜。
而看范于焉的表情,他不由得心中一沉,自己好像蒙对了。
范于焉指着桌面上那两个慢慢隐去的大字,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道:“贾家卷进去了?”贾珍犹豫了片刻,才道:“还没有,但局势一旦恶化,或许迟早有一天被迫要做出选择。”
看着范于焉若有所思的表情,贾珍肃然地开始信口开河:“二公曾向我谈及阁下,称你有经天纬地之才,只是宝剑一直藏于匣中,未曾有机会展露锋芒。如若真逢乱世,是万民之不幸,但却是阁下之幸,一生抱负才学……”
话没说完,已经被范于焉不耐烦地打断:“少在那里给我扯淡!那二公知道个鸟!你那便宜的太祖爷不过是自己没读过书,好不容易见着个状元,这才像见了宝物似的。我虽感于他的恩德,但也知道他几斤几两,从没跟他说过什么抱负,他也根本不了解我的才能。”
贾珍尴尬地摸摸鼻子,干笑一声道:“不管是谁说的,反正你知道意思就行了。我个人很佩服阁下的才学,也希望阁下能助我一臂之力。”
范于焉向后靠坐在椅子上,抬起下巴,看着贾珍道:“看在你先祖爷对我有大恩,等你到了不得不抉择那一天,我可以教你怎么远离灾祸,不被卷入这巨大的漩涡中。”
贾珍淡然道:“我不要这个。这种区区小事,没有你我也能做到。”
范于焉眉毛一动:“哦?那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