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经到了十月底了,刘晓丽和五哥的事情也过去看将近一个月了,在这段时间里,周野没有再接任何委托,只是在家静静坐着,他在想一个问题,
一件事情的成功是因为命中注定要成功,还是因为自己努力了才会成功,
如果是的话,那什么都不做就行了,还要努力干嘛?如果不是的话,要多努力,才能改变结局?
就像上次刘晓丽和五哥的事情,如果他不出手救他们,那他们可能当场就会死,或者说被那个墨镜男改造成怨人,然后被某一个人杀死或者度化;可他出手了,出手的结果只是让他们多活了几天,并没有改变他们死亡的结局,
甚至在周野看来,他的帮助反而给刘晓丽和五哥带去了痛苦,他在不断给予他们希望,可每一次希望都落空了,
就像是一个饿死的人,你说前面有饭吃,他不断地跑,拼命地跑,终于跑到了你所说的地方,结果发现,你所说的饭,不过是墙上的一幅画,从满怀期待,到落空,这种精神上的重创,比身体上的折磨更加残忍,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假使我未曾见过光明。
直接饿死,和希望落空后再饿死,是两回事,前者的死只是因为物质匮乏,而后者,精神遭受重创之后,物质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周野之所以厌恶自己,就是因为自己给了他们希望,这希望却好像空中阁楼,镜花水月,它看得见,但摸不着,
如果这样,还不如让他们就这么死去,起码在死之前,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哪会有后来的那么多痛苦,
周野想不明白,他多次想抛却烦恼,入定修炼,可念头不通达,连状态都无法进入,更别说修炼了,
屋外的阳光炙热耀眼,却无法驱散周野内心的阴霾。
“老周,该吃饭了!”枸哥兴冲冲地跑了过来,他自己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来找周野玩,
看到枸哥来了,周野收了起了那副黯然神伤的样子,换上一张笑脸,
“你怎么来了?”
但即便是挤出了笑脸,但脸上还是残留着淡淡的伤感,就连枸哥这种神经大条的人都发现了,枸哥关切地问道,
“你怎么了?失恋了?”
周野笑骂一声,
“去你的,老子会失恋?”
枸哥“嘿嘿”一笑,
“也是,你都没恋过,怎么会失恋呢?”
“放你妈的骡子拐弯儿屁,我当年可是玉树临风,风靡万千少女,男人中的极品,绰号三重刘德华,你说我没恋过?”周野不服气地反驳道,
“行行行,刘三重,这个点了,也该吃饭了,我前两天发现了一个小店,烧的菜非常灵,我带你去试试。”
周野被他气笑了,“行,那就跟你走一趟,你请客的机会可不多。”
周野关了门,就跟着枸哥出去了,烈日当空,两人已经走了十分钟了,可还是不见枸哥停下,周野拉住枸哥,没好气地问道,
“到底还有多久了啊,你不是说很近的吗?”
枸哥眼睛翻了翻,“快了,顶多还有十分钟。”
周野露出不解的神情,“二十分钟的路,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可以骑小电驴啊!”
枸哥一脸无辜,“你早问啊,你早问我就说了啊,你自己不问我,现在还怪我了是吧?”
周野一拍脑袋,也没心情跟枸哥争,他叹了一口气,
“走吧,还愣着干嘛?都走了一半了,总不能现在回吧。”
枸哥一路上絮絮叨叨,周野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路过一个小胡同时,里面传来了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枸哥拉住了周野,站在胡同口,
只见里面有六七个染着花花绿绿头发的小年轻正对着一个已经倒在地上抱着头的小伙子轮番动手,
“你他妈的喜欢出头是吧?让你出头,把你头给打歪。”
小伙子也不还手,也不叫喊,只是抱着头,护住要害部位,有个黄毛的小混混觉得打得不够过瘾,抄起地上的一根木棍,一棍敲在了小伙子的身上,小伙子吃痛,叫了一声,其他几个小混混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轮流开始用棍子敲打他,只为了能听到他的惨叫,
枸哥看不下去了,出声制止,
“诶,你们干嘛呢?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要不要点脸,谁家小孩啊?敢不敢把你们爸妈名字告诉我?”
几个小混混面面相觑,都不吱声,黄毛好像是他们的头头,他站在最前面,十分放肆地对着枸哥骂道,
“快滚蛋,和你们俩没关系!”
“哟!”枸哥一听,眼睛瞪得老大,“你再说一遍试试?”
黄毛在周围小弟的拱火声中,神情愈发猖狂,他举起木棍,指着枸哥,
“我说,快滚蛋!听得懂吗?再不滚蛋,连你们一起抽!”
枸哥不屑一顾,“你要是有种,就来单挑!”
“单挑?”黄毛像是听到了什么搞笑的事情一样,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都什么年代了,还单挑?你脑子坏了吧?你去街上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们七彩帮?”
枸哥伸出手指,开始数了起来,
“红、橙、黄、绿、靛、紫,不对啊,怎么你们七彩帮怎么少个颜色?”
黄毛一看,还真是,今天有个人没来,
“少个颜色照样打得你找不着北!”黄色气焰十分嚣张,特别是在周围小弟的拱火声中,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挥舞着手里的棍子,朝着枸哥和周野走来,
枸哥躲到周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靠你了,你知道的,我这人爱好和平,打打杀杀的事情我做不来。”
周野面对快要戳到他脸上的棍子熟视无睹,他神色平静,不带一丝感情地望着黄毛,黄毛拿着棍子在他脸上虚晃几下,显然周野不吃他这一套,黄毛一看眼前这人面对自己时居然这么淡定,当时就不爽了,
他不允许有人比他还叼,于是他发出最后通牒,
“滚不滚?不滚打死你。”
周野仍旧没有动,黄毛火气上来了,朝着周野的脑袋就是一棍子,周野笑了,被这黄毛气笑的,他没有闪躲,甚至连太玄诀都没有开,只是依靠自身的速度,在棍子打到他之前,提前一拳打在了黄毛的小腹,
黄毛的脸从白色一下变成了红色,整个人佝偻着背蜷缩在地上,像一只刚出锅的大虾,几个小弟见自己老大被打了,立马前赴后继地冲了上来,但这些人哪里会是周野的对手,一分钟不到,剩余六个人统统被周野打倒在地,发出哀嚎,
枸哥蹲在地上,笑着问黄毛,
“北在哪呢?指我看看。”
黄毛这时候还在放狠话,他色厉内荏地说道,“你有本事就把名字留下来,我们七彩帮一定会给你点颜色瞧瞧的!”
“那就不用了,你的颜色我已经见过了。”枸哥哈哈一笑,他转头看向刚刚被欺负的小伙子,只见他已经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他对着枸哥和周野小声地说了句“谢谢。”然后就走出了胡同,
“走吧,真饿了。”可能是发泄过后的缘故,周野的心情好了些,枸哥见状,也停止对黄毛的嘲笑,带着周野区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