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速之客
第一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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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3月25号的下午六点半。
在驶往沈阳的T212次列车上,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坐在座位上。
她扎着两条长长的辫子,
白里透红的脸蛋显得那样稚嫩。
一双大眼睛再配上柳叶眉显得十分俊俏,
一副近视眼镜让她看起来更显得斯文。
她好奇的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建筑,
显得十分惊喜。
她就是睢宁建筑工程学校学生张胜楠,
现在她要去父亲所在工地上去实习的。
胜楠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山海关城楼,
车厢内广播正在介绍沿途风光。
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自己就要到达目的地沟帮子车站。
然后再从那里做汽车到兴隆台,
父亲会在那里接自己然后一起去工地。
到沟帮子车站已经是晚上七点四十,
此时天已经黑了。
胜楠提着行李走出车站,
眼前的一切让她蒙了。
黑乎乎的车站广场上空无一人,
只有几盏路灯在寒风中发出昏暗的光线。
一辆公交车都没有,
更不要说公交车出租车了。
阵阵寒风吹来,
让她感觉到自己没穿衣服似的。
这都快要到清明节,
这里怎么还这么冷啊。
在学校也就穿着毛衣就行了,
而这里看样子要穿小袄才可以啊。
胜楠从提包里拿出一件外罩衣穿在身子,
感觉比刚才稍微暖和些。
“小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我有摩托车送你”
一个声音传来。
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男人,
抽着香烟朝自己又来。
“大叔,这里到兴隆台有多远?”
胜楠小声的问。
“你要到兴隆台啊?四十多公里吧,
三十块钱我给你送过去”
男人说着就要上前提行李。
“那么远啊,我不去了”
胜楠说着提起行李就朝候车室跑去。
那个男人摇摇头走了。
候车室里只有一对老夫妻坐在一起拉呱,
他们都穿着厚厚棉衣看来也是没赶上班车的。
胜楠挨着他们不远的地方坐下,
不远处有个窗口亮着灯。
坐了十个小时的火车,
又累又饿。
胜楠从提包里拿出塑料水杯,
里面还有在车上打的开水。
喝了一口,
然后又拿出妈妈给做的鸡蛋煎饼吃了起来。
胜楠困了,
可候车室里越来越冷。
她只穿一件毛衣外面加了两件外罩衣,
根本抵挡不住。
要找个旅店住下,
要不然会冻感冒的。
想到这里胜楠看看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
她提着行李来到亮着灯的窗口,
里面有个四十多岁的大娘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大娘,这附近有没有旅社啊?”
胜楠敲敲玻璃问。
“出门向右拐就能看到,
这里只有一家”大娘说完又趴下睡觉了。
胜楠走出候车室向右拐不到五十米,
就看到亮着灯光的地方。
一块匾额上写着“沟帮子旅社”。
胜楠走了过去。
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大爷在打扫卫生。
“大爷,还有房间吗?”
胜楠问。
“有,这是价目表。
我们这里干净也安全,还又不贵,
你看看单间才十块钱,
小姑娘你要住什么房间?”
大爷热情的介绍道。
“我住这两人间的,里面有洗手间吗?”
胜楠边说边拿出身份证。
“我们这只有公共洗手间,你住不住?
这里就我们一家”
大爷看看胜楠介绍道。
“那就住吧,明天几点有去兴隆台汽车?”
胜楠问。
“直接去兴隆台的没有,
你要坐到双台子然后再转车。
那里公交车多,还是比较方便的,
最早一班车是早上八点的”大爷边说边登记。
然后领着她来到房门口打开门就走了。
这哪是旅店啊?
就是电影里放过东北人睡的大炕。
屋里脏兮兮的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枕头上连枕套都没有。
在屋檐下一盏白炽灯亮着。
她看到在最西边有个门上写着“厕所”两个字。
要不是外面太冷了,
胜楠才不会住到这里。太困了,
凑合一夜吧,
想到这里胜楠从提包里找出被单盖在身上。
衣服也没脱,
然后把那臭哄哄的被盖在身上就睡了。
或许是刚才喝水喝多了,
不到半个小时胜楠被尿憋醒。
她拉开电灯看看,
屋里连个尿壶都没有。
看看手边已经快到十点多了,
打开房门探出头看看。
在昏暗的灯光下,
走廊尽头是洗手间。
方便完毕
胜楠轻手轻脚的走了回来正要开门进屋。
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一男一女说话声。
“大爷,要不要加个垫子?”
一个女子声音传了出来。
“你这垫子蛮嫩的,呵呵,
加个垫子多少钱?”
一个男人笑着说。
“大爷、你看我今年才19岁,多水灵啊,
保证让你满意,再说价钱也不贵,
一次才十五块钱”女的说道。
“十五块钱太贵了,要是十块钱我就加一次”
一个男人声音跟着传了过来。
不一会就传来女人的呻吟声。
妈呀,我以为这女孩是服务员,
店老板怕客人夜里睡觉冷要给加床褥子呢,
原来她就是那褥子啊?
他们是在搞流氓啊,
听到这里胜楠脸红心跳,
打开房门然后把门锁上躺在床上。
隔壁房间里那女人的叫声越来越大,
接着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胜楠羞得捂着耳朵偷偷的笑了起来,
没想到第一次出远门就遇到这样龌龊的事情。
胜楠正要睡着
就听到“咚咚”敲门声。
亚楠蹭的一下坐了起来,
她走到房门口不敢开门。
“你是谁啊?”亚楠小声的问,
“夜里冷要不要加褥子啊?”门外传来女人问话声。
这次会不会真是加褥子的?
想到这里亚楠打开门看到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孩。
女孩两手空空的正抽着烟在看自己,
她的左眼眉上有颗豆粒大的黑痣。
“是个女的?真晦气”
那女孩说完转身就走了。
这女孩最多也就不到二十岁。
屁股又大又圆,
长得比自己还漂亮。
她怎么会做小姐呢?
亚楠苦笑一下把门关上。
连忙跑回床上关了电灯,
脑海里老是出现刚才那个女孩嘲笑自己的面容。
刚才那女孩说的加褥子原来是暗语,
就是问客人嫖不嫖的意思。
看到亚楠是个女的就失望的走开了。
胜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过去的往事像放电影似的在脑海里:
张胜楠是睢宁县高作镇张二圩村人。
家里有爷爷奶奶,
父母就她一个女儿。
母亲在家务农,
父亲是高作建筑公司的木工班长。
每年正月没过完就跟着建筑站出去干活,
要到腊月十几才能回来。
一年下来也能挣两千块钱,
这比在家种地强多了。
家里的三间大瓦房就是父亲外出挣钱盖的。
还在她上高二的时候,
父亲与西边小邱庄的邱绍成家人说好了。
要是胜楠考不取大学就招绍成入赘,
要是考取大学这婚事就不算数。
虽然胜楠一万个不同意,
可在爷爷奶奶哀求下她不再反抗。
她知道要想摆脱父母给包办的婚事,
唯一办法就是好好学习能考取大学。
谁知苍天有意难为她,
高考成绩出来她就差两分就能被运河师范录取。
胜楠不甘心啊,
于是又复读一年。
可还是名落孙山,
她绝望认命了。
两家人也都在为他们年底婚事做准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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