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疯人院，已经到了下午。
陈轩抻了个懒腰。
出门办案，真累啊。
真希望有个人能给他按按肩膀。
“今天没什么事了，你在疯人院里干什么都行。
但是不能出去。
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来找我。”
陈轩对着王富贵说道。
【精神治疗】的效果已经到了上限。
他知道如何进行心理安抚。
但治疗精神疾病，一窍不通。
就像是让扔铅球的人去游泳。
完全不在同一个赛道。
就这样每天治疗百分之五，也挺好。
王富贵没有立刻离开。
站在院长室里，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陈轩有些奇怪，问道。
“还有什么事吗？”
王富贵已经把衣服脱掉，继续穿着跨栏背心，和小短裤，脚踩粉色水晶拖鞋。
是陈轩搭配的火云邪神装扮。
王富贵指了指陈轩的手机，近乎卑微的说道。
“我能用您的手机继续发视频吗？”
陈轩有些纠结，自己的手机给王富贵，他玩什么？
他在心中问系统。
“能再给我搞一个手机不？”
系统提示很快传来。
【侦测到宿主强烈愿望，系统将自行进化，获得刷视频，游戏，等功能】
陈轩听到这句话，心中高兴，和系统说道。
“系统兄，你可太牛逼了。”
他表情不变，点点头。
“当然可以。”
说着，把手机递给王富贵。
王富贵过着手机，对着陈轩郑重鞠躬。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陈轩摆摆手。
“小问题。”
他感觉有些奇怪。
不过是把自己的手机借给他玩，至于这样吗？
陈轩想起早上发生的事。
王富贵好像在用手机抹黑谁。
该不会被人找上门吧？
傻子抹黑别人，好像不犯罪？
陈轩想起前世，有无数个有钱人，靠着‘精神疾病’脱罪，乐了出来。
让他玩吧。
一个精神病人而已，能翻出什么火花？
王富贵恭敬的拿着手机，离开了院长室。
陈轩坐在椅子上，在心中喊系统。
“我要刷抖音！”
【正在为您加载感兴趣的内容……】
陈轩眼前，出现一个巨大屏幕，悬浮在空中。
陈轩意念一动，视频下滑，从一个漂亮的高冷御姐，变成了可爱的萝莉。
继续下滑，还穿插着修驴蹄子，清洗地毯，等解压视频。
偶尔还有些关于这个世界的科普视频。
陈轩呵呵一笑。
大屏看短视频，真爽！
……
同一时间，市政厅。
这里装修典雅，肃穆庄严，门口铺着长长的红色地毯。
有三层楼高，表面的涂料混合着来自于幽域的【星空沙】。
即使白天，也泛着淡淡的光芒。
在第二层，某间办公室里。
一个如同肉山一样的中年男性，坐在办公桌后面。
他身上穿的西服，是专门定制的，内搭的白色衬衫被撑开，露出腰间的肥肉。
纽扣勉强拉住两侧的衣服，不让肥肉迸溅出来。
此刻，他脸色阴沉，声音尖锐的问道。
“还找不到是谁做的吗？”
在办公桌外，站着两个畏畏缩缩的人，一高一矮。
高个儿的非常年轻，站的很直。
矮个儿的不算矮，但他的身体佝偻着，腰弯了下去，显得很矮。
矮个儿的听到田金沙的话，面容苦涩的说道。
“田部长，我们已经尽力去找了，真的找不到。
那个人就像是互联网上的幽灵，发布内容的账户刚封一个，又冒出来一个。
而且每个账户都不显示地址和IP，我们完全没处入手啊。”
田金沙阴冷的看着二人，那张几乎兜不住肥肉的脸上满是阴沉。
“怎么可能找不到！”
被田金沙训斥，矮个的微微眯眼，依然卑微。
高个儿的不高兴了，声音有些冲，说道。
“我们已经尽力去找了，这明显不是我们部门能解决的问题。”
田金沙冷漠的问道。
“你们是不是没认真帮忙？”
“怎么可能！”
听到田金沙质疑他们的专业性，高个儿的人站的更直了。
“很明显，这次案件背后有超凡势力在捣乱！肯定是某一个教会在偷偷搞事。”
田议员，最好的办法就是上报，借助【端脑】的力量……”
“不行！”
田金沙打断道。
“不能浪费【端脑】的宝贵资源！你们去继续找，一定要找到是谁在抹黑我！
就算找不到源头，也要把所有的虚假消息按在摇篮里！绝对不能让这种恶意抹黑市政厅的虚假视频继续传播！”
高个儿的还想继续说话，但被矮个儿的拉住。
高个儿的面露疑惑，二人对视一会，他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矮个儿的笑着说道。
“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全力帮您。”
田金沙冷漠的点点头。
“你们赶快回去忙吧。”
二人走出房间。
田金沙打开手机，视频自动播放。
他气愤的狠狠的拍了下桌面，惹得他浑身肥肉乱颤。
像是没灌满的热水袋一般。
视频制作者的技术很好，文案水平也很强。
用了很多种市面上非常常见视频结构。
比如‘麦克阿瑟文体’。
‘给他一千万的预算，他能将九百九十九万九千留在自己的手里。
给他一个亿的预算，他能截留两个亿，要问那一个亿是从哪里来。
自然是四大家族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成。
……
就连伟大的麦克阿瑟都曾评价道，论贪污，我不如胖议员，他才是众望所归。
如果当年有胖议员在樱花国战场上，我们将不会看到一架漂亮国的飞机，钱都会留在漂亮国的银行里吃利息……’
还有‘家人们，谁懂啊’文体。
起手就是“家人们，胖议员的好，谁懂啊。
上面批下来一个亿，他辛辛苦苦半年，才挣了一万块。
要说他是怎么做的，当然是把项目外包给自己老婆啦。
辛辛苦苦的把钱揣进自己的兜里，我真是爱了爱了……’
这样的视频还有很多。
用着相似，但不会被平台审核为抄袭的视频画面。
配上不同的文案内容。
将田金沙描写成，一个贪污受贿，欺男霸女的混蛋。
将各种各样的虚假新闻扣在他的身上。
在互联网上迅速传播。
偏偏视频内容说的又有些隐晦。
没有直指田金沙，而是说什么‘胖议员’。
不会触发平台的自动审核。
可是。
整个奉天市，谁不知道胖议员是谁？
这样猎奇的新闻自然会引起很多人的追捧。
几条视频的数据都很好，保底都有五千个赞同。
而且，这样的新闻视频发布之后，还引起了民众的兴趣。
纷纷搜索关于胖议员的新闻。
即使胖议员的词条已经被封。
那个始作俑者，还是更换‘关键词’。
用更多小号，不断发布着他的视频内容。
因为过度肥胖，田金沙勉强把手伸直，也只能把手机放在胸口处。
又短又粗的手指，在三折叠手机上不断刷新。
一个有一个举报过去。
可是，视频却越来越多，讨论胖议员的人，也越来越多。
田金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呼吸粗重。
啪。
手机被他狠狠的摔在地上。
品质极为优秀的华威手机，在这一摔之下，屏幕直直的砸在地面上。
可根本没有损坏。
视频的声音从扬声器里持续传出。
田金沙气的七窍生烟，双手狠狠的拍着桌子，整个身体都随之震颤，掀起一阵油腻的肉浪。
他从老板椅上微微做起，双手伸直，极为勉强的够到了桌面上的台式电话。
按了几个按钮，拨打出去。
“喂，田议员，有什么事吗？”
那边的声音极为混沌，听不出是谁。
田金沙深吸一口气，完全没了刚刚的嚣张跋扈。
他有些卑微的说道。
“我需要你的帮助。”
二人聊了许久。
田金沙冷漠的看着地上的手机。
他的牙齿咬在一起，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不管是谁。
竟然敢抹黑光辉伟大的他？
他要那人碎尸万段！
……
离开了田金沙的两个人，刚走出房间。
高个儿的愤愤不平，说道。
“找不到IP，也没有电话，明摆着是超能组织作祟，他希望我们查什么？
这不是为难人吗？”
矮个儿的依然笑眯眯的。
“我们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行了。”
高个儿的依然不依不饶的说道。
“要我说，他这根本就不是被抹黑，反而是被人揭露出来了。
我看他那个模样就不是什么好人。”
“诶，别说了。”
听到高个儿的抱怨，矮个儿的赶快制止他。
“谨言慎行。”
高个儿的还想说些什么，看了一眼四周，还是颓废了下去。
他有气无力的问道。
“现在怎么办啊，田议员不让上报端脑，也不让我们去找真理调查局。
光靠我们这点技术，完全找不到那人是谁。”
矮个儿的眯着眼，笑着说道。
“今天晚上，你辛苦点，到晚上八点多再走，顺便帮我也打个卡。”
高个儿的听到这句话，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不是磨洋工吗？
不解决问题。
只是为了让上面的人看到我们的付出？”
矮个儿的笑了笑，说道。
“我们尽自己的努力就好，”
高个儿的长叹一口气。
“只能这样了。”
他们是舆情监控处的普通员工。
在议员面前，完全不能反抗。
只能低下头做牛马。
可是。
高个儿的眼中只有绝望。
这样的视频，无论如何都删不完。
而且，如果删除视频，被民众发现，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推波助澜，让胖议员的问题传递到更多的地方。
他们已经联系到视频平台，将胖议员作为违禁词。
搜索胖议员，将会直接跳转到无关新闻。
可是很快，带着‘肥猪’tag的视频，用着相同的内容。
又开始在短视频平台上泛滥。
这次可不好删除了。
毕竟‘肥猪’这种词汇，完全没办法封禁。
只能一条条的向平台那边提交。。
他们封禁了二三十个个账户，几百个视频。
每次老账户被封禁，新账户就会迅速出现。
舆情监控处的人，想要溯源账户的IP，或者查找那人注册用的手机号。
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有强大的黑客在对田金沙进行舆论攻击。
遇到这种情况，需要找真理调查局，他们有专门针对黑客的警员。
但平台的网络安防也不一般。
一般的黑客，不可能做到不留任何痕迹。
另一种，就是异端教会在作祟。
需要圣灵庇护所的帮助。
平台也想过这种情况。
他们花了大价钱，在服务器上纂刻阵法，还用上了【维度锚点】。
也是来自于幽域的特产。
一般人，绝无可能做到这种事。
“哥，你说，他是不是真犯事了？”
二人走出议政厅，高个儿的悄悄问道。
矮个儿的摇了摇头。
高个儿的不相信。
“田金沙那个长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感觉，这些视频说的都是真的。”
矮个儿的继续摇头，说道。
“我的意思是，他不止做了这些。”
“啊？”
高个儿的愣住了。
矮个儿的笑了笑，说道。
“你才刚进部门，不懂这些，视频里说的那些事，基本上，所有的议员都会做。”
高个儿的听到这句话，愣在原地，怀疑的问道。
“我们的议会，原来，这么黑暗吗？”
高个儿的又想到。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其他议员在咬他？”
他感觉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党同伐异嘛，据说高层的厮杀不见血，但都很恐怖。”
矮个儿的没有回答，而是转移话题道。
“发视频的人，是个高手。”
高个儿的点点头，感叹道。
“是啊，我们根本找不到他。”
矮个儿的听到这句话，深深的看了高个儿的一眼。
又换了个话题。
“别着急回去，我请你吃饭。”
高个儿的听到这句话，把刚刚讨论的东西全都忘了，露出清澈又愚蠢的笑容。
“谢谢哥。”
高个儿的回头，看了市政厅一眼。
建筑通体灰色，是那么的干净，整洁。
矮个儿的回过头看了市政厅一眼。
他看到，在市政厅大楼的墙根位置，已经沾满了霉菌。
按理说，混着【星空沙】的建筑防蚊防虫，不可能有这种表现。
除非……
他叹了口气。
朝着他们的部门的驻扎地走去。
不知道当年建设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
只有几个油水大的部门在议政厅里。
预算花光之后，也没有扩建。
他们这些边边角角的小部门，就只能在老的市政大厅里工作。
矮个的打开手机，没一会就刷到了挂着‘正中大飞柱’标签的视频。
一旁的高个儿还在问他事情。
矮个儿微微笑着，一一回复。
手机全程保持静音状态，他任由视频播完。
然后，把手机放在背后。
悄悄的点了一个赞。
……
陈轩乐呵呵的刷着视频。
系统的短视频确实好看。
一个个漂亮的女菩萨，极为慷慨的露出她们姣好的身体。
全国所有的精英，美女。
如果在路上遇到，估计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但是，在短视频上，这些人卑躬屈膝，说出各种违心的话语。
恭维他，迎合他。
生怕被他抛弃。
陈轩刷了好久。
然后。
猛的从沙发上蹦起来。
不行。
我是爽文男主！
我要雄起！
我不能成为一个每天刷系统短视频的废物！
陈轩思考着。
即使系统的短视频确实好看，两个小时过去了，每一条短视频几乎都踩在他的痒点上。
但，刷久了，内心会滋生愧疚感。
他的良心在谴责他。
陈轩挥了挥手，巨大的屏幕从他的眼前消失。
“先去干点正事，缓解一下内心的愧疚感，然后再来宠幸你们。”
他朝着王富贵的房间走过去。
也不知道王富贵拿走了他的手机，正在干什么。
陈轩到了病房前，极为礼貌的敲了敲门。
“请进。”
门内传来王富贵的声音。
陈轩推门而入。
看到他坐在桌子前。
桌子上摆着手机，还有几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
“我就是随便看看。”
陈轩说着，走到桌子前，拿起一张纸。
上面的字迹极为狂草。
陈轩只能分辨出。
‘肥猪’‘胖议员’‘白胖’等词汇。
他看了王富贵一眼。
稍微思考一番，就明白了王富贵的所作所为。
看来王富贵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这是在抹黑他幻想中的那个人呢。
陈轩猜测，王富贵作为精神病人。
无非就是发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奇怪视频。
估计刚刚发布没多久，就会背系统审核删除。
而且，就算被人抓到。
陈轩也不害怕。
大不了被网络警员教育一下嘛。
又不是什么大事。
谁会和精神病人一般计较呢？
陈轩想了想，说道。
“你先停一下，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
王富贵早就放下手机，听到这句话，立刻正襟危坐。
“您说！只要是您的要求，我都义不容辞！”
陈轩点点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王富贵以为，祂觉得自己的承诺不够坚定。
他继续说道。
“只要您能帮助我实现我的愿望，杀死那个狗贼田金沙！
我愿意永世为您驱使，即使堕入十八层地狱，也在所不惜！
我，卑微而渴望力量的灵魂，向您——那超越星辰的伟大存在，献上我最深的敬畏与无尽的忠诚！
您的形态超越凡人的想象，您的意志贯穿宇宙的每一个角落，让星辰颤抖，让时间扭曲！
我愿以我的血肉为祭，将我的灵魂献给无尽的黑暗深渊。我的思想，我的欲望，我的一切，都将成为您力量的延伸，为您的宏伟计划添砖加瓦。”
陈轩听的一愣一愣的。
最后在心中吐槽一句。
不愧是精神病。
真中二啊。
“哪有那么复杂。”
他笑着说道。
“哥，帮我拍个视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