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宿妆娇羞偏髻鬟
第20章 宿妆娇羞偏髻鬟
石光珠端起酒杯与众人满饮一杯后又放下酒杯,向薛蟠打探道:“先前听紫英说你薛家此次入京主要是为了送令妹入宫?想来应是不难,不过若是有哪里不便尽可以向我言明,我倒是可以向太子说上些话,想来应是能帮上些忙的。”
此时明面上,他仍然与四王八公抱团取暖,是太子一党也没错。
本来听石光珠话说一半时,薛蟠心中一颤,还以为这位此前的友善都是装的,为的就是想拿此事来羞辱他们薛家。可是听他说完,话里话外都是透露着关切,心中一松的同时也倍感温暖,对地位崇高又平易近人的石光珠更加推崇。
“石家哥哥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宫中传来消息,我家妹妹已经落选了。说来也都怪我,在金陵城时犯了命案,连累了妹妹。”
卫若兰静静听着没有插话,可是心中和明镜一般。
既然冯紫英事先与他解释过薛家进京一事,那石光珠必然知道真正缘由的。可眼下他在薛蟠面前只是说薛家人进京是为了薛家女进京一事,对于其他的一概不提,这是给薛蟠留足了颜面。
他心中对于石光珠也是更加敬仰,越发觉得今日没有来错。
冯紫英经常出入宁国府,是知道内情的。此时也觉得石光珠是真心想帮忙,反倒是薛蟠还是支支吾吾,让他心中有些不满,开口道:“蟠哥儿做人忒不够意思,既然珠哥儿有心帮忙,你便直言又有何妨。莫不是觉得珠哥儿是外人不成?”
薛蟠见冯紫英说话那么直接,也怕石光珠觉得自己不够坦率,于是苦着脸道:“紫英说话可太难听了些,我这哪是把珠大哥当外人啊,我这是给我家妹妹留着颜面。”
又冲石光珠一拱手:“珠大哥勿怪,其实我妹妹胎里带来一股热毒,遍寻名医而无解法。后来遇一和尚给了一个方子,年年要用些花儿草儿的制成一种药,名为‘冷香丸’。正是这药才让妹妹好起来,但还是没法根治,妹妹也因此落选。此事关乎妹妹清誉,还请珠哥儿谅解。”
石光珠点了点头表示并不在意:“那这确实没有办法,身上有病症是绝对不能进宫的,天家也不希望龙子龙孙染上疾病。”
“其实不进宫也好,你看我贾家西府的大姑姑,她十三四岁进宫,如今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当上妃子,也没有遇上皇子,只能在那深宫慢慢熬着,想想都痛苦。”贾蓉劝慰道。
石光珠知道他说的是贾元春,细想一下,现在距离元春封妃确实还有段时间,贾蓉这么说也不奇怪。
看了一眼贾蓉,石光珠也开口道:“蓉儿说的不错,宫中可不是个好去处。不如让令妹在家中跟一众姐妹玩着,等过个几年给她选个好人家嫁了,让她一辈子喜乐无忧,这才是正途。”
说起嫁人,石光珠有些恶趣味地想着,本来秦可卿就应该嫁给这贾蓉,现在被他截胡,那这算不算当面牛头人呢?
旋即摇了摇头,算了吧,一切都是未发生的事,不能这么计算。
不过话说回来,他有足够的信心能给秦可卿更好的生活,起码不会发生公公扒灰的丑事,更不会让佳人早早丧命。
薛蟠知道,进宫也不过是自家妹妹为了薛家而寻的一条出路,但这毕竟是家丑,无法为外人道出,只得苦笑一声。
“诸位哥儿说的有道理,她们女儿家的,只用好好玩乐便是。只是她心中所想,我这当哥哥的也不好阻挠,索性任由她去吧。
咱也不谈这些晦气的话了,今儿喝的尽兴,大家都只管高乐便是。”
冯紫英也是豪迈的性子,哈哈笑道:“对,今儿是给珠哥儿接风洗尘的,大家不谈其他,只管风月。”
正聊着,一群妙龄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将丝质外袍脱下放在了柜旁。
闻声望去,只见一群莺莺燕燕小步走来,个个巧笑嫣然。
外罩一件轻纱薄衫,轻纱薄如蝉翼,透露出姑娘雪白的肌肤。紧身的丝质诃子裙勾勒出女子曼妙的身材,半透明的质地若隐若现,更添几分魅惑。穿堂风吹过,裙摆在微风中轻盈地摇曳,露出纤细的脚踝和玉足。
为首的女子一袭红衣,眼角一颗泪痣勾人心魄,胸襟微露,露出雪白的肌肤,却又不显丝毫的轻浮,反而平添了几分魅惑。腰肢盈盈一握,束以一条宽大的锦带,勾勒出妖娆的曲线。裙裾轻盈,曳地而行,走动间犹若一朵盛开的牡丹,摇曳生姿。双眸如水,顾盼生辉,带着几分勾魂夺魄的媚态。
石光珠不过是看了一眼就觉得有些眼晕,这白花花的腿,若隐若现的沟壑,勾人心魂的眼神儿。如果只是一个还好,毕竟他也是经常在网上冲浪的老司机,还不至于失态。可这是一群妙龄少女,长的也并不差,用这来考验老干部,他确实有些遭不住。
那索性收回目光,眼不见为净。
可是这些莺莺燕燕本来就是冲着他们来的,又怎么能说收回目光就真的不见了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卫若兰瞧出石光珠的不适,往前凑了凑,向他解释道:“这为首的姑娘名叫红衣,是京城中颇为有名的清倌儿,琴棋琵琶无有不通,尤擅洞箫与舞剑,堪称剑箫双绝。后面的那些姐儿也有清倌儿有红倌儿,不过通常清倌儿不会上前与我们调笑,只是在一旁抚琴弹筝唱曲儿罢了。”
薛蟠明显是这儿的常客了,对于这些人也是熟悉的很,见到为首的女子,笑着高声道:“红衣姑娘,今儿姑娘的机缘可是到了,这屋中首座上的可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英雄,平日可从不来这烟花场所,与我们这些纨绔可是不同的。”
众人轰然而笑。
石光珠只觉得一股香风传来,随后,便是两只玉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她整个人大部分重心都放在了自己身上。接着就是一道柔柔的声音传来:“听薛公子之意,公子之能远非常人可比,只是不知,红衣有没有幸能邀公子共饮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