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少海姑苏逢佳人
第1章 少海姑苏逢佳人
三月初三,夜挂银牙,姑苏城外,上塘河上,一艘客船沿河缓行,眼看要到枫桥。
除船家外,船上共有旅客五人,一僧一道舱中对饮,一公子一小童船头赏景,还有一妙龄女子在船尾抚琴,轻声唱到:
石桥下,流水细语,千百年,听尽旅人乐与忧
石桥畔,烟火人间,千百年,藏满世人悲与欢
站桥上,见亭台楼阁,匠人妙手,花木扶疏,文人挥毫
人人都道姑苏好,姑苏好,假意者多,真心人少
女子唱罢,轻挽鬓发,那公子从船头穿舱过来,抚掌道:“姑娘唱的好。”
女子道个万福,口称多谢公子谬赞。
公子一笑,与女子攀谈起来,话语随和,对话中无一点轻佻意。
“姑娘,你说人人都说姑苏好,何谓假意者多,真心人少?这世间景致,真好便是真好,不好便是不好,何来真假一说?”
姑娘轻笑:“公子,写这姑苏的词多了去,你怎么和我较真。小女子才疏学浅,唱的都是些白话文字,你...”
公子一摆手:“姑娘过谦了,在下是辽东人士,虽读过几年书,但毕竟身处边北塞外,读不了那么多诗词歌赋,恐怕还不远不如姑娘你咧。”
“辽东吗?还真看不出来,公子这一身打扮,倒像个文弱的富家少爷,哪儿像个关外的糙汉子。”女子仔细打量这位公子,见此人:
面似早春残雪,肤若三九凝冰,五官端正,相貌堂堂,眼是深潭水,眸是水中月,高鼻梁,仰月嘴,气质儒雅,一对剑眉入鬓,又添几分英气,身高七尺,身材偏瘦,一身素直衣,腰缠青色带,脚踏云履,真是个一表人才
公子笑道:“我倒像个富家少爷了,喜庆,你过来。”他对着小童一招手,那小童赶紧跑过来,那孩子十来岁的年纪,个子不高,但浑身上下透着机灵,他背上背着个物件,赶上他半个高。
“姑娘。”公子把那东西取下来,一抖包袱皮儿,原来里面是一把剑,公子拔剑出鞘,那剑也不寻常,一出鞘寒光凛凛,钢口不错:“姑娘,在下虽然略输文采,但在这剑上还有几分研究,不如这样,姑娘弹一曲,在下为您舞剑,你若觉得我这剑舞的好,能否告诉在下,那假意者多,真心人少,是何意思?”
姑娘点点头,缓缓坐下,轻抚琴身:“公子,请先舞剑,我配着您弹曲儿。”
这一男一女就在船头抚琴舞剑,两岸不少行人,一看此景,纷纷驻足,这俩人不知哪一世修来的默契,剑的起落和曲子的高低配合的完美无缺,人们看了都说,真是精彩绝伦
然而船舱内的一僧一道当然也听的到,那和尚五十岁左右的年纪,长得膀大腰圆,样貌凶恶,不爽道:“师兄,咱们走吧,这俩引来这么多人,要是有人认出来咱俩,惊了官府,那咱们这趟可白来了。”
那老道反而十分镇定:“贤弟,别怕,有这二人引人注目,下船才方便,你我现在走,免不得要施展轻功,那才容易暴露。”
和尚十分不满,眼睛一闭,独自念佛,老道目光一转,饶有兴致的往船尾看去,不看则可,一看吃了一惊,常言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别人看不出来,他一打眼就知道,那个公子不是一般人。
“好后生,招招藏一半,不简单。”老道心里道,这公子剑剑藏招,把那剑法里的杀气全都隐去了,就凭此子对剑和剑招的掌握程度,他的身份绝对不一般,没有名师传授,没有卓越天资,这个年纪有这本事那是天方夜谭。
终于,船靠岸边,曲终剑止,公子收剑,气无长出,面不改色,只额角略有几滴汗珠,姑娘收琴,从包中取出一丝帕,递与公子:“公子,擦擦汗吧。”
公子接过帕子,却没急着擦汗,问道:“姑娘,我这剑舞得还行吗?”
女子脸色微红:“妙极了,公子之英姿,小女子此生难忘。”
“那你可以回答在下的疑问了吗?”公子道:“假意者多,真心人少,是何意思”
女子正要回答,岸上落下一轿子,有一青年男子急匆匆来到女子近前,把头低下,施礼道:“恕在下冒昧,请小姐借一步。”
女子有些为难,她看了看公子,虽有些不舍,但还是和那青年下了船:“公子,日后若有缘再见,小女子定会为您解答疑惑,眼下我有事在身,恕罪了。”
公子心中虽有些失落,但脸上还挂着笑:“既然如此,在下斗胆请问,小姐芳名。”
女子有些不好开口,指了指公子手中的帕子:“若有缘,此物便能使你我相逢。”说罢,转身跟那青年走到僻静处,说了几句,青年连连施礼,指引着女子上了轿。
“姑娘,在下辽东人士,姓左,双名少海。”公子高声道。
女子拉开帘子,高声回应道:“我知道了,左公子,我们有缘再见。”
很快,轿子走远,公子缓过神来,把那帕子展开,由上至下,绣着三个云字,一个比一个小,他不解其意,将帕子精心收起,视若珍宝,哪儿舍得擦汗。
他不知道,方才那老道也听到了他报名,吓得赶紧一推和尚:“师弟,赶紧走,碰到煞星了!”
那和尚正在那儿点头瞌睡,被他一推,吓了一跳:“怎么了师兄?”
“赶紧走吧!”老道一拽他,急匆匆从船头上了岸,三转两转,到了一巷子里。
“到底怎么了?”和尚累的呼呼喘气:“师兄,怎么吓成这样?”
“贤弟啊,你没听到那小子报名吗?”
“啥?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子,怕他作甚?”
“娃子?福生无量天尊!那哪里是个娃子,那是个杀人的魔头!”老道擦了擦冷汗:“他叫左少海!左少海!”
“左少海?”和尚眼珠一转:“莫不是那个长白派花老怪的六徒弟,左少海。”
“看他的招法,估计就是了。”老道后怕道:“这个魔头在辽东带人毁了我们十二处据点,在他手下,没留过一个活口!”
和尚倒吸一口冷气:“阿弥陀佛!我那大师兄,‘金光罗汉’道远和你大师兄‘接云道人’郑熊是不是就是被他...”
“是啊。”老道后怕道:“这小煞星别看年纪不大,武艺高超,比他那五个师兄强多了,传言当年张三丰到辽东寻你我二人的师父,与花老怪结伴并传给他三绝技,那花老怪藏了小半辈子没教给过别人,唯独传授给了他这个老徒弟!就这三绝技,武林里成了名的侠剑客没几个说稳稳能接的了招的,要是被他发现咱们俩,那可完了!”
这俩人也算讨了个便宜,要是左少海知道他们俩的身份,估计刚才在船上,他俩的脑袋已经没了。而此刻,他带着喜庆上了岸,寻找店房,准备过夜,他不远万里从辽东来到姑苏,就为了一件事,参加南北十剑会。要说这南北十剑会是什么:
裂土分邦画南北,乞儿皇帝一统归,
万国来朝盛世启,江湖再起是与非
欧家十年心血铸,献宝南北十剑会,
明面切磋讲仗义,暗里较劲皆敌对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