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矛盾初现
第67章 矛盾初现
陈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他只知道,从今天开始,这些岭南豪酋们就真的已经没有退路了。
古代基本不存在转移资产,他们只会储蓄资产,陈术将他们的资产转移道朝廷手中,他们就彻底成为南陈这条绳上的蚂蚱了。
实际上13日时高凉冼氏已经调动了21个军镇,由粤西向广州集结,广州刺史黄偲都已经做好了内战准备,在南陈范围内不受兵部控制私自调动的军镇就超过80个,在粤东有两个地方镇军直接控制了两个州城,局势一度紧张,内战一触即发。
支持陈术的主要是徐澄,郑万顷,陈正理,陈方庆为主的保皇派,而反对者是以冼英,杨师雄,宁禄臣等地方实力派,至于陈佛智,李幼荣等人已经主动将钱财存入钱庄了,谢基,蔡喜等人则表示:
“搅吧,搅吧,你们就搅吧!搅得前线打仗没了军需,吃了败仗;搅得岭南大乱,把大陈朝亡了,老子无非陪你们一起玩命就是。”
7月16日,石龙夫人冼氏上表,愿意献金佛一座,在韶州南修建大禅宗寺,为大陈弘扬佛法,陈叔慎大悦,赐护国夫人爵,位在诸王上,并下令各地军镇回归本镇。
这基本意味着大陈将货币收发权力扣在了朝廷手中。
但是同一天,陈朝废除了土地不得买卖的禁令。
7月除了铸造大金佛以外还在各地钱庄都用黄铜铸造了大型雕塑,陈术想了想,上次这么干的,好像是秦始皇来着,史载:
秦始皇二十六年“收天下兵,聚之咸阳,销以为钟鐻金人十二,重各千石,置廷宫中。”
嗯,我大陈与暴秦简直一般无二,都是煞笔政权。
叫陈术来说,这12金人就是秦汉的国运,金人毁,秦汉以来的垂直统治也崩溃了,中央也就再也没能控制财税。
金人是什么时候毁的?
《三国志·魏书·董卓传》云:椎破铜人十及锺鐻,以铸小钱。
就是汉末,天下大乱,东汉朝廷已经没钱了,钱去那了?自然是由世家大族埋土里了,朝廷每年都需要大量铸币维持市场,可是铸币成本居高不下,早在汉桓帝时期,尚书刘陶就上书封币致使“帝竞不铸钱”。
汉桓帝不再铸币,应为再多的货币都会被他们吞掉,铸了也白铸,索性就不铸了,这是一种对经济改革的尝试,倘若朝廷不再铸币,这些已经做大地方豪强,会不会把货币拿出来流通了?
然而汉桓帝时期的财政状况有多惨。桓帝永兴元年,郡国少半遭蝗,河泛数千里,流人十余万户,所在廪给。迨建宁永和之初,西羌反叛,二十余年兵连师老,军旅之费三百二十余亿,府帑空虚,延及内郡。
要搞钱,必须搞钱,桓帝时就有人提出铸大钱的建议,但并未得到实施。
于是只得巧取豪夺,买官卖官。
事实上来讲,先秦,两汉,依然掌握着货币发行权,依然能对国家财政进行一定调控,到了东汉末年,董卓坏5铢钱,曹操掘墓搞钱,蜀汉直百,东吴大泉,都是为了搞钱。
但事实上这时候的钱已经成了烂账,曹魏在掌控中原之后直接停止铸币,并且废除了五珠,魏文帝废五珠,换了另一种货币就是布匹粮食,这样就可以很好的避免世家门阀掌握货币的事实。
然后就是南北朝时期,统治者们的各种骚操作,但是依旧无法掌控货币发行。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南北朝时期的统治力度完全比不上秦汉时期的统治。
陈术在完成财政一统,掌控货币发行的伟大创举后,简直是志高意满,然后就被免职了。
免除所有职务,只保留了湘乡候的爵位,原因是滥杀无辜,在韶州码头将一个商贾扔到熔炉中,简直是罪大恶极。
……,陈术没法反驳,这事儿的确是他干的,是陈叔慎让他干的。
陈叔慎自然不会背锅,就只能让陈术背锅了,合着自己打工被人摘桃了。这种大事谢基,蔡喜等人怎么可能真的视而不见,古人又不是傻子。
陈术从宫中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后,人是懵的,直到诏书下来,陈术也想通了,这其实就是陈叔慎搞的,从自己回朝后就开始了,自己还傻不拉叽的给他打工。
陈术领了诏书,每天著书或者是在自家池塘中钓鱼,一连数日,也不上书辩解。这让钱氏十分担心,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书信陈正理。
7月末,门卫来报,有客来访,陈术来道门口,看着这位满头灰白的老头,只觉心中厌恶。
谢基从身后取出两尾肥大的鲩鱼言道:
“小小薄礼,湘候莫要介意”。
陈术冷哼道:
“谢尚书莫非不知我最恨鲩鱼?”。
“我听湘候好友说,湘候喜欢一种叫打边炉的吃食”。
“我定然没有这般好友,谢尚书还是请回吧,莫要让人笑话”。
“听说西市开了一家叫云楼的食肆,不如同我等过去聊聊”。
“陛下令我禁足,我若是出门,明日岂不是连湘候都不是了”。
谢基一脸无辜的说道:“子庆这是何必呢”。
陈术问言,大骂道:“谢基你可是忘了当初在湘州时,你伏案痛哭如狗一般,后来我南下后你又处处与我做对,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谢基闻言也不恼,问道:
“你可知他们都叫你什么”
“不知道”。
“他们都说你是小尚书,说你是施文庆”。
“那你就是江总,你也不是什么好鸟,自诩清高,其实什么也不是,枉活四十有九,我且问你,我哪里对不起大陈,你为何不信我?”。
“我倒是很放心,可是有人睡不着觉啊,你手里有禁军,还管理着铸币司,属理钱庄,还掌管着韶州码头,你比税部的国帑还有钱,这也就罢了,你还如此聪慧,这让皇帝怎么放心呢?”。
“这大陈偏安一隅,屁大点地盘,天下如此之大,他连这点雄心都没有吗?”。
“陛下终归是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