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金钏
第60章 金钏
边上也有嘶哑嗓音附和道:“是了是了,慎之兄说的不错,云先生这性子正如他的棋风,天马行空不拘一格,真正是潇洒肆意,不说了,我再去研究研究云棋仙与胡棋圣的棋谱去,太绝了那盘棋,真是常看常新,百看不厌呐...”
楚义方听着两人话语,觉得也有些道理,无奈笑笑道:“那便都忙起来吧,棋院招人...我都快忘了上次招人时的剑景象了...现在终于又要开始了,还真是让人期待...”
众国手纷纷附和,笑声与交谈声顿时不绝于耳。
冷清了好多年的弈秋棋院,就这样,忽然变得烟火气十足,让外面的路人都好奇的向里面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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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棋院,云思漫无目的的在金陵城中闲逛,任由思绪随意发散。
“昨夜那女人,还有那一晚梦中的青蛟…他们要杀我,可是为什么呢…到底是谁想要杀我而后快,更妙的是二次都有人救了我,第一次是那小道童,第二次是李游云,他们…在默默地注视着我?是为了保护我?或者说不是保护,而是我身上有什么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暂时还不想让我死?”
云思越想越觉心烦,只觉自己如同面对着一堆乱麻,各种线索则是解开乱麻的关键线头,只可惜那线索却是隐隐约约,模模糊糊,让云思总觉得能抓住,到头来却又抓不真切。
这种似是而非,隔靴搔痒的感觉,让此时的云思可谓心乱如麻。
眉头不知何时已经紧锁的他摇了摇脑袋,将脑中杂乱无章的念头赶出。
环视四周,云思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一个巷子里,与刘媳妇居住的那贫民巷子有几分相似,但又不尽相同。
紧接着一道眼前的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云思又向前走了几步,惊觉柳树下有一口水井,井边正呆立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
那穿着红绫袄与青缎背心的姑娘年岁不大,越摸着也就碧玉年华,五官端正,只是小脸上带着些许婴儿肥,为她平添了些可爱与稚气。
只可惜这姑娘此时双眼无神,神情惨淡。
云思也停下步子,站在那里凝视对方。
忽然,姑娘的身子向前倾斜了一些。
那倾斜的姿态很快发展为倒下。
眼看着这女子就要投井,云思右手屈指一弹!
一道被他控制的极好,并无锋芒的剑气迸发而出,直直冲向井边女子。
啊的一声,那相貌甜美的姑娘被云思剑气击中,横飞出去落在地上,溅得尘土飞扬。
云思三两步追到对方身边,蹲下身关切道:“姑娘,没事吧?”
那女子揉着被剑气击得生疼的侧腰,抬头看了眼云思。
看到云思样貌,她微微怔了一下。
确认对方并没有被自己的剑气误伤,云思松了口气。
“大好年华,何苦自寻短见?”
少女闻言,眼眶顿时一红。
她挣扎着站起身子,踉踉跄跄往井边跑去。
“你别管我,我已经没脸活了!!!让我去吧!!”
云思有些无奈道:“行吧,我也不拦着你,但反正你马上也要死了,不如和我这个无聊的人最后聊几句?你心中有什么烦闷不如和我倾诉倾诉,我左右是闲得无趣。”
少女身子一僵,脚步渐缓,直至彻底停下。
她转过头瞄了眼云思,语气狐疑。
“你真愿意听我说这些?”
云思也懒得讲究,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假的,我骗你的,你赶紧跳吧。”
那少女嘴巴撅了起来,双手在腰前交织在一起,不停的扭来扭去。
云思一点不着急,甚至开始环视四周小巷子里的景致。
少女的声音终于缓缓响起。
“我叫金钏…”
云思剑眉一挑,看着金钏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他抢在对方之前开口道:“你先别急着说,让我猜猜。”
“你是不是在王夫人面前与宝玉调情,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被王夫人听到后,弄得她勃然大怒,直接将你逐出了贾府?”
金钏的嘴巴不受控制的逐渐张大。
她震惊道:“你…你是神仙吗?”
云思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这样清楚?!”
云思很满意对方的反应,笑道:“我刚不是说了吗,我猜的,可能运气好吧,都猜中了。”
不知为何,云思总是很享受这种捉弄别人的感觉。
当然,多是没有恶意的,无非是个玩笑,让云思觉得真的很有趣的玩笑。
金钏看着云思,眼神里的震惊又渐渐消散,被绝望缓缓替代。
她惨笑一声,摇了摇头,继续往水井边走去。
“临了临了,我居然还如同傻瓜般被人戏弄,分不清真真假假….”
眼看着金钏已经到了井边,云思眼神微微一凝。
“你恨王夫人吗?或者是恨贾宝玉?”
金钏如遭雷击,脚步骤停,傻傻站在井边没有动弹。
云思对着她的背影继续说道:“想来不论如何,一定心有怨怼吧,但这便是我最不理解你们这些丫头的地方,明明备受欺压,明明是自己遭了天大的委屈,非但不会想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反而还要将自己的命平白无故丢掉,做这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这是何苦来哉?真就是被驯服了的畜生不成?!”
金钏的背影在云思眼里微微颤抖了起来。
云思嘴角渐渐勾起,凝视着背对自己的金钏,语气中满是煽动与诱惑。
“你想报复王夫人吗?让她跪在你的眼前向你道歉,或者你想报复贾宝玉?王夫人斥责你,他作为男人居然没有一句辩白,你看上这样一人,也真是足够不幸。”
金钏的身子抖得愈发厉害,几近筛糠一般。
云思的一番话如同渡劫神雷般炸响在金钏耳边,让她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报复贾宝玉,让高高在上的荣国府二太太跪在自己眼前给自己道歉?!!”
单单是将这几句话在自己脑中重复了一遍,金钏已经觉得自己的心快要飞出胸膛。
“这是刚刚的她在下定决心赴死之前,都不敢有产生分毫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