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皱得这么深，是看不懂，还是怕我把你给坑了啊？”
处理完事务的凝光回到了房间，望着目不转睛盯着文件皱眉的向晚，嘴角上扬，笑了起来。
“我好像也没用古文啊。”
走到向晚身后，她微微躬身，凑近看着文件，如雪的长发上散发着一股清香，很好闻。
“文件确实没问题，只是我从胡堂主那里得知了一些事情。”
“哦？”
提到胡堂主，凝光饶有兴致的侧目望着向晚，“老爷子。”
“与库嘉维娜签订文件前，我曾登门拜访过他，他给我提了不少有用的建议。”
玉手落在文件上，凝光轻轻翻动着，纸张碰撞的沙沙声很好听，“喏——”
“这几页的内容都是胡堂主提出的，他为你争取到了今年留在璃月过完海灯节的权益。”
凝光怀抱双手，看向了窗外，她向来很尊重胡堂主，自己在璃月能有如今的地位，离不开胡堂主当初随手行的方便。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你回到璃月后，还没回往生堂见过老爷子吧？”凝光在向晚肩上轻轻拍了拍，“如今尘埃落定，你抽空回去见见他吧。”
向晚明白凝光为何要如此说，他轻轻点了点凝光的手腕，“凝光姐姐，我很好奇，胡堂主当初到底是怎么帮你的。”
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撑着向晚坐的椅子的扶手，她侧目望着向晚，轻笑道：“是胡桃想知道，还是你想知道呢？”
在总务司很安全，隔音很好，说话不用太过小心翼翼，“我们向来意念合一。”
“真是让人羡慕的友情。”
到了凝光这个层次，考虑的事情有很多。
友情？
凝光从不敢奢望真正的友情，何况在生意上谈感情，往往很伤摩拉。
“你如何看待声望这个东西？”
凝光随口问了一句。
“声望吗？总感觉跟现在的我没什么关系呢。”
对于声望的理解，向晚还是很深刻的，因为在他战斗的那个年代，不管是部队还是百姓，都经常会提起那个人的名字，对大家来说，他就是太阳。
声望就是众所仰望的名声，这需要经年累月的积攒。
关于声望，不是每个人都能积攒到足够让人信服的地方的，这需要一定的身份与地位，并且做出了真正让民众受益的事才可以积攒起来。
“声望听起来是很虚无缥缈的东西，但在关键时刻，它会发挥难以想象的作用。”
“唯有平日积累了足够声望的人，才能在最危急的时刻扭转所有人的思想并统一起来，我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当初凝光赤脚从瑶光滩走到南码头，一路叫卖货品，遇到了一位老人。
老人面容和善，说话慈祥，他看到凝光的货品后，说了一句让凝光至今都难以忘怀的话，“小姑娘，货不错，我全要了。只是我现在还有要事赶往前面的村子，能麻烦你亲自帮我把货送到这个地址去吗？到了那里，会有人与你对接，付你钱。”
当时凝光的第一反应是惊喜，对于商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有人能够认可自己的货物更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除了货物被认可外，被尊重也能极大的满足商人的内心。
那时的凝光，一穷二白，连双像样的鞋都没有，叫卖商品的路上，免不了受到人的白眼。
老人衣着华丽，言谈举止间却给人以温和的印象，也许老人对任何人都这样，但当时的凝光根本没想太多，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璃月港是凝光一直向往的地方，哪怕路途遥远，赶路需要数天时间，拖着商品会很累，老人也很可能是在欺骗她，但她依然无怨无悔。
凝光拖着货物到了老人所指的地址，到了那里，凝光才知道是往生堂，掌管璃月全部丧葬业务的机构。
日夜兼程赶路的凝光身心俱疲，往生堂白日里闭门歇业，她站在门口，狼狈不堪的模样很快就引来了往来人的围观，他们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就连千岩军都过来盘问凝光。
就在凝光不知所措之时，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那位老人从里面下来了。
“小姑娘，是你啊，一路赶来，想必很辛苦。”
老人依旧温和，在他眼中，凝光看不到任何不满的情绪，与围观群众的目光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围观的人与千岩军围在往生堂门口，让老人感到不解，他询问一番，了解事情后，对着大家说道：“小姑娘是个行走商人，她的货我非常喜欢，只是当时我要赶往瑶光村主持葬礼，才委托她亲自送来往生堂。”
“大家都散了吧。”
短短两句话就解释了事情的原委并遣散了围观民众，还让千岩军都毕恭毕敬的老人给了凝光极大的冲击力。
这位老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竟然能在璃月这样繁华的城里有如此的话语权。
就这样，在老人的帮助下，凝光得到了一笔极为丰厚的报酬，就连赶路的钱，都算上了。
拿到钱的凝光在璃月找了家偏僻的客栈住了进去，简单的梳洗就让凝光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在客栈吃饭时，凝光还被人认出来了。
只是这一次，大家嘴里议论的不再是各种刺耳的事情，而是说，凝光就是那个卖货给胡堂主的姑娘，没想到这么年轻，一个人从瑶光滩把货物运到往生堂，真是太不容易了。
自那以后，凭借着卖给过胡堂主货物的实绩，凝光的货物无需叫卖依然供不应求。
爷爷当时的做法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深意。
这是胡桃听完凝光的讲述后，做出的评价。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尽管心里有了答案，向晚还是问了出来。
“人们总喜欢为某件事情赋予特别的深意，就好像没有这层深意的话，事情就不圆满了一样。”胡桃慵懒的伸着腰，“事实上真的会这样吗？”
“完全不会！”胡桃立刻就给出了答案，并做出了解释，“凝光能抓住这次机遇推销自己的产品，是凝光有本事，与我爷爷有什么关系呢？”
“若是后续的交易中，凝光的货品出了问题，我相信也不会有人会质疑我爷爷，只会责怪凝光，并且指责她辜负了爷爷的期待。”
“或者凝光一开始就没能成功，他们大概会说，连胡堂主都提不起来的人，真是完全没救了...”
胡桃对此举嗤之以鼻，颇为不屑。
“真是无趣又下作的行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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