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为什么沾染了如此庞大的业障还能保持理智？
为什么被如此邪恶的业障压迫还能保持平静？
脑海中的三个疑问让向晚对这位少年敬佩的同时又有些同情，这绝非是一朝一夕能够形成的业障形态，那么答案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眼前的少年绝不如他的外貌那样年轻。
“胡桃，你知道眼前这位仙人的身份吗？”
向晚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而胡桃在看到魈出现后，一双梅花眼中满是钦佩。
“他是三眼五显仙人中的降魔大圣——魈。”胡桃通读道藏，所以知道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故事，其中就有降魔大圣魈的故事，只是魈的一生并没有多少笔墨，因为他一直在黑暗之中战斗。
“魈之一字代表着遭遇苦难、饱受淬炼的鬼怪。”
胡桃将在道藏中了解到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向晚，向晚听了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曾在黑暗中执行过许多次特殊任务的向晚能够对魈感同身受，因为在那数不清的黑暗日子里，有很多同伴都离向晚而去了。
以代表遭遇苦难，饱受淬炼的魈为名，向晚不敢想象眼前这位仙人悠长的岁月里都经历了什么，魈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真正的人如其名，只是那是他真实经历的事情。
魈注意到向晚看着自己时的神情有些与众不同，没有大部分人看着自己时的敬畏。这样的神情魈曾见过，是在岩王帝君为自己赐名的时候，这是怜悯。
战斗是魈唯一能为人们做的事，魈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人类孩子以这样的神情望着自己。
“你能看到我身上的业障？”
魈有些难以置信，一直以来，魈都远离人们，害怕业障会侵蚀人们的精神，而千年来，业障一直靠岩王帝君送来的药物压制，这次放松了些许警惕，周边的魔物就受到了侵蚀，变得异常狂暴起来。
此次魈会出现在这里也是为此事而来。
“是的，我能看到。”向晚点头，“你身上的业障积累多久了，只怕已经超过千年了吧？”
“若是再不想办法医治，只怕你没办法撑过下个千年。”
魈默默看着向晚，仅仅是一个怜悯的神情还有三句简短的话语，魈竟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思考了很久，魈确信这份压力是自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向晚，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跟向晚解释这些事情。
这份感觉真的很奇妙，并非人类的魈自然无法理解人类的情况，而这份不理解也加重了魈面对向晚的压力。
思索无果，魈想到了岩王帝君说过的一句话。
人类是脆弱而又强大的生物。
注意到向晚距离自己的距离近了些，魈漠然提醒道：“你最好别靠我太近，否则你会后悔的。”
“别动，我试试能不能找到你身上业障的弱点。”
向晚抓住了魈的手腕，往生秘法催动，业障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威胁，变得狂暴起来，魈立刻挣脱了向晚的手。
“你做了什么？”
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刚才有那么一瞬间，魈感受到手臂上的业障消失了。倾注一生在战斗中的魈感觉很敏锐，他肯定那不是错觉。
“都让你别动了。”
魈忽然挣脱，让向晚很不满，他再次抓向魈的手腕，魈下意识的抬起手臂避开了。
“虽然你是仙人没错，但你身上的业障我说不定能找到清除的办法。”
“你？”
魈觉得有些可笑，连岩王帝君都只能压制的业障，还是小孩的向晚竟然妄想着清除，何其天真？
“也不确定能百分百清除，还在摸索，你别动，让我再仔细观察一下你身上的业障。”
或许是向晚的认真打动了魈，魈竟然真的站在原地不动了。
“原来如此，虽然形态吓人，但只是徒有其表而已。”
将向晚的神态尽收眼底，魈并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有趣，“听起来，你似乎找到了清除我身上业障的方法。”
“确实有方法，只是短时间内想要清除是不可能的事情。”
魈自然明白向晚不能清除，他只是不想扫向晚的兴而已，何况向晚还只是个孩子。
“若是结束了，先就此别过了，我还要去清缴一处妖邪气息浓厚的洞天。”魈对于向晚的方法并不感兴趣，他转身准备风轮两立离开，被向晚拽住了身后的飘带，“清除不了并不要紧，哪怕只能压制，只要能确实缓解你受到的痛苦就行。”
本打算就此离开的魈愕然发现，无数的业障竟然正在从他身上离开。
怎么可能，我明明压制住了身上的业障。
魈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自己的痛苦可以得到缓解，而是在担心业障从自己身上离开会侵蚀到附近的民众。
“你别紧张，业障不会侵蚀周围的民众。”
向晚的声音变得有些沉重，魈立刻回过神来，他瞬间就明白了业障从自己身上离开后去了哪里。
全部被向晚吸收了。
“你。”
看着盘膝坐在地上面露痛苦之色，不时发出闷哼的向晚，魈第一次有了自责的念头。
强势运转往生秘法的向晚勉强能够承受住业障的侵蚀。
堵不如疏，这就是向晚想到的方法。
既然没办法一次性清除魈身上的业障，那就想办法将魈身上的业障分批次的转移到自己身上，用那能够找到弱点的能力一点点的清除。
感受到胡桃的心境起了涟漪，向晚安慰道：“胡桃，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真亏你能想到这样的方法。”
向晚有些得意，“只要辩证的看待问题，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我可没在夸你。”胡桃没好气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做的事情有多危险？”
“没把握的事情我可不会做。”
压制住业障后，向晚的神色缓和了许多，为向晚护法的魈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一刻钟后，向晚将业障完全清除了，向晚并没有感到一点的不适，反而觉得神魂强大了许多，五感也更敏锐了。
莫非我清除业障可以提升神魂的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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